恶劣的天气 第10章 天大的笑话

“你猜。”许誩挑眉，声调平缓，神神秘秘欲引人深究，“这并不是秘密，只要有心，你就能知道答案。”

赫卿安赞同的点头，苏施丹的尽调已经把许誩是头号目标，他想要，许誩的生平就会出现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他眼皮轻抬，目光落在许誩身上，以投行顾问的视角评估目标公司的实际掌控人的思维去打量对方。

姿态张扬，着装随意，不做形象管理，过于年轻。

人的惯性思维，评估一家公司首先看它的老板——实际掌控人的气质和穿着是权力、文化与个人品牌的复合体。

气质上老板们会找专业的心理顾问去帮他们调整自己的行动、甚至是微表情，去专门锻炼自己的说话交谈方式。

安排顶级服装顾问给自己安排能通过细节传递行业属性，塑造辨识度的穿着。

管理自己的形象，让自己的形象成为企业无形的“精神图腾。”

类似某科技公司的网红老板——雨田先生；他的老对头红卫衣先生，蚂爸爸的中式盘扣上衣，商城物流老板西装三件套。

总之不会是许誩这个样子。

爱豆偶像式的狼尾长发，粤省房东大叔‘老汉衫，大裤衩，塑胶拖鞋’三件套；性格张扬，嘴巴有的时候像长着毒牙的毒蛇，有的时候又惯会说好话，小流氓一样二皮脸，存在感过于强，但公司的职员却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大老板。

“我带你做平板支撑……”许誩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挑眉说道。

林婉姿轻咳两声打断两人，“卿安，你家林祎找人找到我这里了，你要不回去看看？”

赫卿安点头，有些歉意道：“等下回吧，我有事，要先回公司。”转身欲走。

许誩拉住他的胳膊，撇嘴，“一起吧。”

他停下脚，有些疑惑。

“你手头上的麻烦事就苏施丹一件吧。”许誩开门见山，“大老板在这里，你回公司和谁谈？”

他冲林婉姿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先走一步，林婉姿点头，没有出声打扰两人。

赫卿安在前面走着，许誩跟在后头。

没有事林祎不会在自己健身的时候找自己，赫卿安想。

林助理非常清楚老板健身是为了释放压力，发生他到林婉姿那里找自己这种情况，一般来说都是有人找茬，林祎应付不了。

“樊城豪找我。”赫卿安淡淡说，他习惯了。

两人距离不远不近，许誩头稍低就能看到他淡淡的黑眼圈，眼角都的倦意和目光中的厌恶。

许誩低声宽慰，“你放心，这件事上他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截住话头，他思索片刻，”至于摩根那边，我相信你可以处理，我只有一个诉求，不同意收购。”

倏地被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这样安抚，而且听他的意思，他已经解决了樊城豪这个麻烦，赫卿安的肩膀不由得放松下来，“好，我知道了。”

“我之后会让林祎正式给宋焕商约三方见面时间。”赫卿安一轻松下来，语速较平常简洁利落的方式慢了几分。

“你会出席吧。”他问。

未等回复，他继续道：“我会帮你省去扯皮时间，尽量争取有利条款，你自己考虑一下接受摩根那种交易结构对你比较有利一点。”

他其实说话的时候习惯拖长尾音，还有点撒娇的感觉，许誩想，他发现了个了不得的大秘密。

“我只对钱感兴趣，摩根那边政府老板太能整活，过于参与企业管理运营，我不喜欢。”许誩干脆利落。

他不接受换股，只接受现金交易。

两人走到更衣室，准备冲洗。

赫卿安了解了许誩的底线，嗯了一声，进了浴室。

回到公司已经是晚上八点，樊城阳还在自己的办公室等着，他面色阴沉如水，怒火攻心却不得不低头等待的样子，赫卿安看着也没有之前那么开心了。

他忽然又想到刚和许誩见面的时候他就给自己准备的“二狗子”语音包。

他是不是放任樊城阳作贱自己太久了，都快忘了自己的獠牙锋锐如初。

“赫……赫总。”樊城阳咽下喉咙里难听的话，强装和气，“听说你今天和许誩见过了。”

仍是一副你行踪尽在我的掌握中的傲慢态度。

赫卿安不置可否，面无波澜，“在非正式场合，许总那边态度已经松动了，可以安排拟个合作大纲，细节后面再磨。”

樊城阳咬牙，烦躁的松了松领口，喉咙干痒的厉害。

那人就站在那里低头看他，神色淡然，丝毫不把自己当回事。

“好，赫总的能力手腕就是强，怪不得董事会全票同意你当这个空降兵呢。”他哑着嗓子，猛地起身，Interstuhl的铝合金办公椅被掀翻在地，金属的椅背撞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赫卿安侧开身让路。

樊城豪走到他身侧忽然停下脚步，凑近他的耳朵，低着声音，阴恻恻的说：“装什么白莲花，还不是搔首弄姿给许家那个私生子看。”

赫卿安垂眸不语，抬脚狠狠的踩上对方的鞋面，腰部发力，下肢肌肉绷紧，缓缓碾动，他今天穿着一双。承力骨架是榉木的皮鞋，最下层是tpu材质，只有耐磨的作用，不保护地面和别人的脚面。

“啊——”樊城豪怪叫一声，皮肤充血，双眼赤红眼眶含泪，想要抽回脚，却是怎么也拔不出来，办公室的百叶帘是合上的，外面看不到里面具体情况，只能听到些许声音。

神仙打架，打工人没谁吃饱了撑得去拉架，更何况姓樊的撩男逗女，没遭黑麻袋套头都得感谢他有个好爹。

赫卿安计时，一分钟，他抬起脚，吐字冰寒：“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去米国那边打听清楚了，惹火我的下场。”

樊城豪痛的弯腰捂脚，听到赫卿安的话十分错愕，不由的呆呆回头望他，思绪飞远。

这人长得真的很好看。

他是典型的北方人，发量充足，发际线中间生有美人尖。

祖先或许有游牧民族的血统，面部立体感较强，眉骨突出，鼻梁挺直，鼻翼宽度适中，唇角天生上翘，是很传统眉目俊朗，气质阳刚的的美男长相，很是吸人眼球。

自己那个傻白甜弟弟第一回把人带回家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人真好看，腰臀比更令他满意，他玩过那么多的美人，还从来没玩过这款的，他想要他。

他以为这人是个海归破落户，在国外攀上了一个傻子富二代，妄想一步登天。

如果樊城阳也爱好男的话，这个破落户早就‘梦想成真’了。

很可惜，樊城阳喜欢女人。

他那时手头上还有个缠人的功夫了得，让他食髓知味万分满意的小情儿，惯会拈酸吃醋，当晚也没有去找那人，来日方长。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晴天霹雳，华信空降了一位副总裁，自己这个总裁一点风声都没收到，那副总裁竟然就是昨天回国后需要借助别人家的破落户。

天大的笑话。

笑自己还是笑别人，个中酸楚从这个副总裁上任后，华信从樊城豪几乎一人的一言堂，慢慢被人架空变成投行大笑话开始就十分明了了。

而此刻，明明面对面的距离，可樊城阳就感觉他们二人之间像隔了一道天堑，对方站在云端，而自己则是仰望他的芸芸众生之一。

这不对呀，明明自己才是那个上天的宠儿，被命运优待的存在。

凭什么烂泥里爬出来的虫也能和龙叫嚣对抗？

樊城豪不懂，也不想懂。

他迷茫的眼神渐渐变成清晰彻骨的恨意，直起身，一瘸一拐离开了赫卿安的办公室，胸腔灼烧的火焰，烧着两个名字：“许誩，赫卿安，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