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誩兀的突然起身,动作迅猛得如同一只扑食的猎豹,浑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狠劲。
他二话不说,单手抄起横亘在两人之间那看华贵却不堪一击的水晶茶几,猛地用力一掀。
那茶几如同脆弱的玩具一般,瞬间散架,噼里啪啦地碎裂声在包间内回荡。
在这混乱之中,他单手如钳子一般,死死钳住中年男人的脖子。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力量仿佛要将中年男人的脖子捏碎。
“有些东西,没拿出来是威胁,放出来之后只会激的人翻脸。”
许誩平静的看着男人的脸慢慢由红变紫,再变成猪肝色。
男人双手拼命地想要掰开许誩的手,双腿在半空中胡乱踢腾,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羔羊,可许誩半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他身后那几个原本五大三粗、凶神恶煞,挡着不让他出门的保镖,见状赶忙围了上来。
眼瞅着一只西柚大的拳头就要落在许誩身上,许誩却不慌不忙,一把将瘫在沙发上、即将窒息的男人像拎小鸡似的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动作干净利落。
他用男人的身体巧妙地挡住了一个保镖的拳头,那拳头的主人收力不及,重重地砸在男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噗”声。
许誩将瘫在沙发上即将窒息的男人掐着脖子一把提了上来,如同拎起一只小鸡,动作干脆利落用他身体挡住一个保镖的拳头。
那拳头的主人收力不及,拳头重重地砸在男人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与此同时,许誩另一只手疾如风动,瞬间捉住另一个保镖的手指,猛地往手背方向掰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保镖的手指骨折,痛苦地惨叫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左腿猛然上抬,快若闪电,狠狠踹向侧面袭来保镖的喉头。
那保镖被踹得连连后退,捂着喉咙,脸上满是痛苦不堪的神情。
左脚刚一落下,他右脚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前踢向右侧扑来壮汉的裆部,壮汉被踢中要害,疼得在地上缩成了一只熟透的虾。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不过眨眼之间,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了。
所有人或是警惕地盯着许誩,或是痛苦地后退,他们看着许誩,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谁能想到,这个平日里只知道在工作室里凿凿锤锤,做些稀奇古怪,让人看不懂的工艺品;性格张狂得没边、嘴巴毒得能把人噎死的私生子少爷,此刻竟像变了个人,展现出如此令人胆战心惊的一面,狠辣、果断,下手毫不留情。
“少爷,请您放开梁先生,他……要死了。”险些被许誩踢成太监的保镖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男人,声音颤抖地说道。
他挥手让其他人停手,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试图劝许誩放手。
“您也不想脏了手吧,这里有监控的。”那保镖继续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希望能以此让许誩冷静下来。
许誩抬起眼皮,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将开口说话的保镖冻得下意识后退几步。
他没有说话,拖着死狗一样的中年男人走出房间,走到甲板上。
江风呼啸着扑面而来,肆意吹起他的头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冷峻,宛如欧洲神话从地狱中走出的死神。
他提着男人,猛地丢进江中,那动作毫不犹豫,如同丢弃一件垃圾。
“扑通”一声。
中年男人没入水底,眨眼消失不见。
其中两个保镖只震惊一秒,对视一眼,赶忙前后跳进水中去寻人。
他们在水里拼命地扑腾着,大声呼喊着中年男人的名字,四处搜寻着中年男人的踪迹。
劝许誩的那个保镖还算理智,四下张望,好不容易找到了救生绳和两个救生圈,他的动作慌乱而又急切,双手颤抖着将救生绳缠到两只救生圈上,而后拼尽全力抛向水面。
直至此刻,他才得空看向那个平时被他们认为是个傻缺文艺小青年的私生子少爷。
这一看,他才惊觉,这个少爷,竟然如此可怕,那股子狠劲和气场,让人从脚底凉到头顶。
江风一吹,保镖只觉全身生寒,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后背被汗水湿透,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而那个被他们小瞧无数次的少爷,此刻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江面上挣扎的三人发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冷酷与戏谑,仿佛眼前这生死攸关的一幕,不过是一场有趣的闹剧,在他眼里,这些人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
“回去告诉许璋,兔子急了都要搏鹰,别把人逼得太紧,要出人命的。”许誩抓了一把吹散的头发。
原先扎着小发揪的头绳在打斗中遗落,他一头狼尾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俊脸,风一吹,他似乎又变成那个颓废的不通人情世故的文艺青年。
可这会儿,没人再敢用原来的眼光看他。心里都明白,这少爷,绝不是个简单角色。
今晚的生日宴邮轮是短途航线,只在黄浦江上观光停留。
邮轮已经开始返航,很快便回到了港口靠岸。
赫卿安率先走进廊桥,很快离开邮轮,坐回车上。
过敏的丘疹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他的后背,他打开副驾驶收纳箱,摸索出好久未碰过的氯雷他定,干吞了一片。
可他脑海里全是沈楠堃那恶心的眼神,沈楠琪的欲言又止的模样,船上所有人毫不掩饰,打量吃瓜的视线。
情绪不仅没有因为离开那个场合而缓解,反而在安静的密闭空间内愈发沉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泼了沈楠堃一裤裆的酒,爽是爽过了,可随之而来的后遗症,他一想就全身汗毛直立,心里没底。
肚皮、胳膊、腿上很快也开始痒痒起来,那种痒,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皮肤下钻来钻去。
吃了药,外加这样糟糕的身体状况,他可不愿当危害社会财产安全、危害他人生命安全的马路杀手,索性就等在车里,一动不动。
赫卿安很确信,樊城阳非常了解他的情况,一定下船就会来找他,所以他并不着急。
他将驾驶座放平,合上双眼,双腿蜷缩起来,无力地侧躺着。
可那密密麻麻的虫蚀感却如影随形,爬上手背、指尖、脚心、脚背,甚至钻进头皮里,痒得他恨不得把皮都扒下来。
他悄悄起身,看向后视镜,镜子里的自己双眼充血肿胀,一张脸红肿可怖,活像一个被蛆虫啃食完皮肤的怪物。
他被自己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赶紧脱下西装,盖到自己脸上,不想再看到。
静寂的深夜里,一双皮鞋哒哒踩地的声音格外刺耳。
赫卿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不是樊城阳。
他性子急,平常走路都用小跑的,这会儿肯定更急,脚步声会更急促。
许誩?
不像!
仔细想想,抛开许誩故意汲着拖鞋啪嗒啪嗒贴着地走的时候,他还从没听到过许誩正常走路的脚步声。
想来是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走路悄无声息。
这种漫不经心,逗弄猎物的感觉——难道是是沈楠堃!
赫卿安心里一紧,暗暗后悔,早知道就坐在后座上了。
纵使林肯领航员贴了高**玻璃膜,前挡风玻璃能看到驾驶位上人的情况,这下可好,要是真被沈楠堃发现,可就麻烦了。
赫卿安紧紧咬着牙关,浑身上下哪都痒,痒的刺痛,他没有觉察自己咬到了自己的脸颊,口腔里氤出浓浓的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