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休死神 第54章 人与非人

秦殊令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当然，我想跟你谈的不只有这些儿女情长，更重要的是你对他的看法，我认为，同样身为人类，你对他的看法对我来说更具参考价值。”

姜无病把汽水放在一旁，有些不悦地说道:“参考价值？！你为什么要把组长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拱手让人的物件？不管我对他是什么看法，你难道不应该尊重他本身的意愿吗？”

秦殊令冲她摆摆手:“我不是指这个，而是你对他的身份，有什么见解？”

“对他的身份……”

秦殊令点点头:“没错，你身为人类，是如何看待像他这种非人的外来物种的？”

姜无病眨眨眼:“当然是没什么看法，他又没有滥用能力去做一些坏事，也没有影响其他人的生活，就是跟我们一样一同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生命啊。”

秦殊令又问道:“那你觉得跟你有同样想法的人类有多少？大家都能轻松接受这些看起来“不太稳定”的外来物种吗？”

姜无病沉默了，她不懂秦殊令为什么会问到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哲学问题，但她很清楚，自己是因为本身拥有异能，又对组长抱有不同的感情，所以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他，至于其他不明情况的普通人，她并不敢笃定的回答这个问题。

此时的秦殊令所在的立场其实与她极其相似，这也是她为什么单独与姜无病讨论这件事的原因，且不提她与言辞的感情如何，就放在对立立场来说，她是铁站人类这边的，她与姜无病一样，既不能确定虚无生物的安全性，又不能保证所有人类都会接受他们的存在，一旦战争真的爆发，是绝不会存在中立立场的，只有胜者与败者。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姜无病羡慕秦殊令能得到组长的倾心，秦殊令羡慕姜无病一无所知的轻快。

空气安静了许久，秦殊令沉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战争，让大家都好好的活着……”

姜无病不解看向她，为什么她会操心这种问题？

“你到底是谁……”

“他们称呼我为世界意识，我是他，也亦是你，曾经的我们异心同体，你们继承了他的力量，而我获得了管理世界的新权能，这也就意味着，我自诞生便身负重担，眼下世界的状况已经不容乐观，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世界稳定运转的期欲，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姜无病并不知道现在世界之外即将爆发的世界争夺战，可看秦殊令一本正经的样子，只觉得她并不是在胡说。

“师父从小就教导我，我们的能力是为了拯救苍生而存在的，如果真如你所说，世界正存在着不可见的危险，我当然会用我的能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秦殊令满意的点点头:“我们的力量同源，身份也相同，你应该清楚我们身为人类的立场，假设虚无生物闯进来想要统治世界，一旦我们败了，你喜欢的组长也好，我身边的随从们也好，我们的地位一旦调转，他们就变成了永不可控的危险存在，我所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在某些高阶世界就存在着人类沦为外来者食物的先例。”

姜无病却坚定的摇头说道:“组长绝不会背叛人类的！他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也很喜欢人类，怎么可能会反过来伤害我们？”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世界一旦被虚无生物占领，他们的地位转变是自然的，并不需要征求他们的本意，这是很容易理解的道理，可这片星系存在的本意是供人类发展生存的，这里是旧神的意识，是属于人类的地盘，不该被他们侵犯。”

姜无病再次沉默了，她处理过最困难的任务莫过于解决比她大上几倍的鬼怪，可当任务目标变为一个庞大又未知的群体时，她感觉有些迷茫了。

秦殊令又何尝不是？她的内心早已是一团乱麻，要不也不会躲进酒吧当个胆小鬼，如今跟这个与自己相仿的人类聊聊天，反而让她更轻松些。

“我明白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世界，不放过任何一个试图威胁我们的存在，但关于组长的事，我也会和你公平竞争！”

秦殊令开玩笑的摊开手说:“如果你能立大功，我把他捆了扔你床上都没问题～”

姜无病听后脸颊一红，有些恼羞成怒的喊到:“我才不需要用那种卑鄙的手段！”

秦殊令挑挑眉头，神秘兮兮的凑近她，十分正经的跟她分析:“你这就不懂了吧？据我这几日的观察，你亲爱的组长有80％的可能存在受虐倾向，心狠手辣说不定对他更适用哦～”

姜无病想到言辞平时温柔又好说话的样子，嘴角都开始发颤了，她看着秦殊令一脸贱笑的样子，哆哆嗦嗦地说道:“真……真的吗？组长还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秦殊令“啧”声连连:“啧啧啧，我看是十有**了！”

此时在云层里穿梭的言辞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刺猬差点从他背上滚下去。

“是感冒还没好吗？”

他又摇了摇头:“说不定是老大想我了！”

刺猬不爽的捶了捶他的角:“你这老婆脑的龙！能不能偶尔考虑一下其他人的感受？我差点掉下去啊！”

秦殊令硬是拉着姜无病有一搭没一搭的陪自己聊到了后半夜，最后让姜无病去睡了卧室，自己在沙发上坐着发呆，说是什么待客之道，让姜无病不要拒绝。

姜无病躺在床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虽说这独属于言辞的味道让她心安了不少，可今晚得知的信息量有些过于庞大，让她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整理。

聊了这么久，她也对秦殊令有了新的看法，她完全是个喜欢自说自话的人，别人很难撼动她已经决定的事情，虽说她在做的事看似都是好事，可她要用到的手段实在称不上是好人行为，比如她提到的要吞噬天地姐弟的事，这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事，如果放在自己身上，自己怕是难以接受，可看秦殊令的样子，似乎已经坚定了这个抉择。

虽说在话题的末尾秦殊令对此事的态度略微提了一嘴，可却只是用一句“责任在我，付出在你们。”的话敷衍而过，怎么听这种话都不像是一个善人的发言，反倒像那个总让组长加班的资本家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