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大案系列 第88 集 温州瑞安碎尸案

瑞安市是温州代管的县级市。

温瑞塘河，北起温州市会昌湖，南经瑞安的塘下，最后注入飞云江，全长34公里。

瑞安市莘塍镇董三村，有一家塑料厂。

2007年4月10日上午7 点左右，该塑料厂一名老师傅早到，就到河边透透气，当他站在河岸，不经意看见水面不远处，漂有一个白色的东西，他定睛一看，像是一块肉。

他不敢确定，就回到厂找来另一名男师傅，一起看看到底那是啥，这名师傅一看，也认为是肉块，到底是猪肉还是人肉？俩人理论了一会儿，也不敢肯定，于是，就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接到报警，110警务指挥中心随即作出指令，温州市瑞安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领导和刑侦大队的侦技人员，十分钟左右赶到报警点。

到现场后，肉块慢慢顺着水流，向南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干警们无法看清，一个干警顺着俩师傅指的方向，下水将其捞起。

经初步勘察，这是一块人的大腿肉，是被切割后抛入水中的。

于是，警方有了一个初步结论，这是一起杀人碎尸的性质恶劣的案件，发现了一块，附近一定还有其他的尸块。

随即，公安局领导安排现场的干警，并通知新城派出所的所有民警，暂时放掉手头的其他事情，分段沿河搜寻其他尸块。

搜寻工作从上午9点开始，很快，搜寻工作初见成效，干警们相继在塘下镇康欣花园对面的河边农田里、陈旗桥边、塘下镇汀田加油站后面的河段，发现两条大腿和一小腿。

侦技人员把全部尸块放在一起，经过检验后初步确认：是三个不同人的尸块。

三人被杀，且被分尸，案件性质发生了变化，警情进一步升级，现场初步勘查的结果随即逐级上报，浙江省政府和公安部相关领导很快获悉此案，高度重视，相继在卷宗上作出重要批示：限期侦破，严惩凶手。

当天晚上，公安部指派有经验的侦破专家和刑侦技术员，飞临浙江温州指导案件的侦破工作。

随即“4.10”杀人碎尸案专案组成立。浙江省公安厅领导和精锐技术组提前介入，协调和指导瑞安和温州两地共同侦破此案。

四块碎尸在不同的地方出现，每个尸块出现的地点相距不过5公里，也进一步印证了警方的判断，出现的地点都是在温瑞塘河，新城汀田塘下河段，其中只有一块抛在岸上，其余三块都在水中。

警方根据尸块出现的地方判断，罪犯使用像自行车或者三轮车之类的简易交通工具，边行边抛，真正的第一抛尸现场还没有找着。

侦查员通过观察发现，塘河水流不算急，第一抛尸点应该不远。确定了第一抛尸点，才能以此为中心，来寻找杀人分尸的第一现场。

根据罪犯的主观心理，除去汽车远距离抛尸情况除外，像这样边行边抛的案例，杀人分尸点和第一次抛尸点一般相距不是太远，因为罪犯担心被人发现，有急于扔掉的心理。

在水中的三个尸块都是用铁丝绑着一块青砖，警方认为，很可能附近可以找到同样的青砖，根据尸块的**情况，程度均为一致，可以断定，罪犯同时杀掉三人，然后在不同时段相继抛出。

法医根据尸检，结论为两女一男，均为成年人，两女体高分别约1.60米,1.62米,；男的为1,70米，其中两女有亲缘关系，初步判断有可能为母女关系。

为了尽快弄清案情的真相，温州警方动用了塘河沿线的六个派出所的警力，以及公安系统的大部分干警，分成排查、打捞、外围调查等八个分队，全面开展搜索。

4月12日上午10时许，打捞大队经过近两天的工作，成效初显，队员在塘下大桥的塘河西岸，从水底捞出两块个尸块，分别都绑有青砖沉底。

一般大桥底下因为修桥时，清泥彻底，所以河床较低，两边高，中间水深，根据罪犯的心理和已经发现两个沉底的尸块的迹象来看，警方推测，很可能此地为抛尸的第一现场。

但仅凭船、铁钩等工具，打捞难免会有疏漏，于是，市公安局和市潜水大队协商，安排了多名潜水员，分区域，一厘不遗漏，深入水下进行打捞，果然，在发现尸块的同一水域又发现多个沉底的尸块。

专案组据此推测，此处应该为第一个抛尸点，并立即以塘下为中心，查找尸源。瑞安市局安排警力，挨家挨户地张贴失踪人员的信息，并安排民警，进行地毯式入户了解情况，查找是否有多人失踪或者长期不在家的情况。

瑞安市公安局召开了4.10案侦破动员大会，对于民警的工作责任，实行倒查机制，如果哪个排查的区域，由于工作疏忽而遗漏关键线索，将被严肃处理。

户户排查，入户后人人见面，要把3月1日以来失踪人口，作为重点排查对象。

案件的侦破已经开展一周，温州市干警们付出了艰辛的努力，各种侦查措施，相继使用， 但仍然不能确定尸源，也无法弄清杀人的第一现场。

正当干警们出现沮丧失望的情绪时，一条有用信息让专案组充满信心。

【重要信息出现】

4月17日晚，锦胡派出所一名叫林志勇的干警，在对上金村排查后，连夜回访时，从一个做馒头的，名叫张国华的河南人，了解到一条重要信息。

据此人说，他哥张津华一家，去了广州15天，一直联系不上。张津华52岁，2004年结婚，妻子隐名焕，嫁过来时带有一女。

平时，只有妻子隐名焕，继女张敏和他一起生活，这次张国华听她老乡说，才知道她还有一个儿子，据说在广州打架被判了刑，张国华只有嫂子的电话号码，联系嫂子时，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张国华说，他嫂子和他哥同岁，女儿张敏24岁。

三口之家，一男二女，二女之间有血缘关系，这三个条件的出现，与4.10案中的被害人有高度的吻合。

经过分析后，专案组当即决定，查张津华一家的社会关系和最终去处。

侦查中，干警了解到这样一个实情：3月31日，一个名叫张洪涛的男子，到某大酒店为其女友张敏办理辞职手续，经理要其本人过来办理，此人后来离开。

11点左右，张敏本人亲自来办理辞职，经理问她：“干得好好的，为何要辞职？\"张说她想摆脱男友的纠缠。后经理多次劝说，张敏请了一天假，后来再无张敏的信息。

对于隐名焕的了解结果，也反馈上来。4月2日下午3点25分，她突然离开自己工作的厂子，既没有请假也没有辞职，情况十分蹊跷。

第二天，也是那名叫张洪涛的男子，过来为隐名焕请假，说她儿子在广州打架被警方关起来了，来不及辞别，让他过来请假。

根据掌握的上述信息，警方立即对张洪涛的和张津华的出租屋，进行勘察，当侦技人员赶到时，房间已经换了主人。

该租客说，房子早已转租给他，警方追问此人关于转租人的情况，他说，是一名大约30岁左右的男子，河南口音。

房间给侦查员的第一印象是干干净净。租房者说，接手时，房子已经打扫得很干净，里面东西已经腾空，后来他又仔细清理了一遍。

技术人员知道，房子如果正常转租他人时，一般会呈现自然状态，会留下部分杂物，越干净，必然存在人为的掩盖心理。

于是，干警立即对房间进行仔细地勘验，果然，在床底下不显眼的位置，发现一滴已经干掉的血液，又在床下里面角落，发现部分铁丝，在房间外面，也发现有散落的十几块青砖。

技术人员立即对青砖和铁丝，与尸块上捆绑的进行比对，材质和外观完全一致，血液经碱变性检验，确定是人血。

专案组确定，此处应为杀人分尸的第一现场。据外围调查走访，张津华一家三人自四月一日后，不见踪影，而在四月二日，有人看见张洪涛在四周活动过。

据此可以断定，张洪涛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警方随即对张洪涛进行全面追查。

经过仔细的户籍排查和筛选，侦查员很快确定并掌握了张洪涛的准确户籍所在地和个人信息。

张洪涛是一名复员军人，和张敏没有办理结婚手续，属同居状态，二者生有一女，8个月大，在河南老家，由张洪涛的父母代管。

张洪涛平时很少在温州活动，大部分时间在老家做事。警方判断，张洪涛一定在作案后返回了老家。

【跨省缉捕】

市公安局立即在侦破工作开展以来的第八天，也就是4月18日中午，由十一名精干力量组成的缉捕组，分乘飞机和驱车两路人马，日夜兼程赶赴1400公里外的河南郑州。

温州缉捕组在郑州市公安局的大力协助下，立即对张洪涛进行秘密侦查，发现嫌疑人虽然户籍在郑州，但很少待在此地。

经过侦查，发现张洪涛躲藏在老家，警方立即驱车前往50公里外的新密市。

张洪涛老家在刘寨镇张庄村东30号，经现场情况侦查，嫌疑人房子四周是平坦的小麦地，两层小楼房，人在二楼，如果白天行动，只要有陌生人过来，很远就可以看见。

于是，行动小组在20日凌晨2点30分，利用夜幕掩护，向二层小楼快速靠近，谁知，离目标还有1公里左右，就听见院内的狗，拼命地狂吠。

干警立即停在原地，经短暂商议后，当场决定停止行动，因为强行而入，狗叫声很可能会惊动罪犯，使其趁夜色翻墙而逃。

缉捕组和新密干警留下三人，一直对目标进行监控，其他人连夜返回新密市。

根据现场态势，只能寻找合适的时机，伺机行动。

第二天，也就是4月21日上午10点左右，现场秘密监控人员，通过情况暗中摸排，获悉嫌疑人计划在上午10点17分，到第二中学门口约见自己的新交女友。

温州市公安局的局长等人接到电话时，时间只剩15分钟左右，他们立马驱车，以最快的速度赶赴现场。

一到现场，距罪犯约会的时间仅剩1分钟，现场看见二中门口只有一个女子，似乎在等人，六名便衣干警马上对目标地，形成包围圈。

刚刚落定一分钟，就看见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径直开过来了，时间真悬。

摩托车在那名女子的面前停下，此时，干警已经看见女子上了摩托车后座，就在摩托车挂挡起步时，乔装路过的民警一把将张洪涛拖下车，其他民警迅速上前，将其按到在地。

警方立即带着犯罪嫌疑人，到其家中的卧室进行搜查，查获了部分被害人的相关物品，尔后，将其带回郑州，马不停蹄，经过22个小时的长途驱车，缉捕组于4月22日下午回到温州瑞安市。

发案过程

经过连夜突审，罪犯于当晚10时左右，交代了作案的全部过程。

张洪涛曾经是技校毕业，后来又在上海某部服役，于2001年底退役后，在郑州市一个看守所找到一份工作，后因为工资待遇低，干了两个月就辞职，待着家里。

因为喜欢上网聊天，2004年张洪涛通过qq，结识了被害人张敏，一度二人情深意密。2005年4月某日，他们二人约定在郑州见面，年轻人一见倾心，随后同居。

2006年8月，他们得有一女，次年8月，二人在女儿满月后，来到温州塘下镇一个酒店当服务员。2007年，张洪涛感觉张敏有些变化，他们没有正式登记结婚，怀疑她心中有其他男人。

后来，张敏想让张洪涛回河南老家，找几个女孩子过来，她来当领班多赚钱。张洪涛回来后没有找到女孩子，在老家，他担心张敏一个人在外面胡来，于是他在3月31日，从河南老家突然回到塘下。

当他一进出租屋，就看见在床下，有一双男人的拖鞋，于是就质问张敏，俩人随后吵了起来。

4月1日中午，嫌疑人带着张敏来到隐名焕在上金村的出租屋，希望她妈劝劝张敏，好好过日子。

令张洪涛没有想到的是，隐名焕不仅不说和，反而劝他俩离婚，张洪涛心里极度愤恨。吃中饭后，隐名焕上班去了，他继续好言好语劝张敏，希望她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回心转意，好好过日子。

但张敏说，天下人死绝了，也不会和他结婚，二人越吵越烈，突然张敏扬手打了他一耳光，一下子把张洪涛彻底激怒了，他随手拿起床头地上的一把铁锤，向张敏头上猛击，当场将张敏打死。

10分钟左右，隐名焕下班回家，一进门发现张敏躺在地上，突然大声惊叫，并往外面跑去，张洪涛担心被人发现，一把将她拉回房间，将隐名焕也打死，随后将二人的尸体放在床上，用棉被盖着。

天黑时分，张津华骑着三轮车回家，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其不备，用锤子打其后脑，张津华也当场死亡。

嫌疑人在锤杀三人后，心里极度恐慌，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想了一夜，最终想出一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

第二天，也就是4月2日，张洪涛来到隐名焕打工的厂子，以她儿子在广州犯事被拘留、其本人来不及请假为由，来替她请假，并称全家都去了广东。

然后，嫌疑人到街上买了铁丝和100多个黑袋子和几个塑料袋，又在屋外找了许多青砖，放在屋内。

准备妥当后，4月3日晚，他用房间里的水果刀和锯条，对尸体进行肢解，小块的用铁丝将青砖捆住，然后放进黑袋子，大块的用编织袋装好，里面放上几块青砖。

从4月4日中午开始，他骑着三轮车，沿着塘河抛尸，一直到晚上还没有抛完，到了5日晚上，才将尸体全部抛尽。在塘下大桥处扔进河里尸块最多。

4月6日上午，他将屋内的能卖的东西全部低价出售给收废品的，以制造全家外出的假象，当天下午，他乘火车逃回郑州老家。

此案是以婚姻纠纷引发的一场惨案，杀死多人并残忍分尸，性质极其恶劣，罪犯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案件从4月10日发现尸块，在公安部的指导下，通过温州市和瑞安市两级警方的缜密侦查，严查细访，到4月21日，仅用了短短的11天时间，就将案犯缉拿归案，不得不说，破案迅速彻底。

此案虽得到成功侦破，但留给人们太多的沉重的思考。

外出务工，目的是使家庭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当遇到矛盾和纠纷，双方应该以家为本，以和为贵，双方都应该冷静对待出现的问题，理性处理解决，才能确保家庭和谐美满之久远，国家也长能长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