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镜中 第86章 镜症初现

叶尘醒来的那天，天空异常清澈，阳光温柔得不真实。研究所外，镜域裂缝被层层隔离，人员被清空，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一丝烧焦的金属味。

林青陪他坐在天台，两人沉默良久。叶尘的气息似乎平稳了许多，但她清楚，那只是表面。

“你还记得那最后的镜门吗？”林青问。

“我记得，”叶尘低声道，眼神穿越云层，“那不是一扇门，而是整片镜域的意识聚合。它知道我们的每一个想法……就像它也在学习人类。”

“它真毁灭了吗？”

叶尘没有回答。他垂下眼眸，声音几乎听不见：“我杀了它的核心……但不代表它不会留下种子。”

正说着，林青接到了一通紧急电话。

“南陵市精神病院三号病区，有三人在昨晚失踪前画出完全一致的图案，全是镜面碎裂图，同时他们的床头发现不明反光残渣。”

叶尘猛地站起身：“镜症出现了。”

“可是你明明……已经清除了源心。”

“错了。”叶尘缓缓抬头，声音变得沉冷，“我毁掉的是镜域的心，但它在与我融合的那一刻……把部分自我，留在了我体内。”

林青怔住，指着他的胸口：“你说的是……那道镜纹？”

“它消失了，是因为它‘化’入我身体，不再以图腾形式存在。”叶尘语气如铁，“我已经不是纯粹的人类了。也不是镜域的容器……我现在，是那个裂缝的边界。”

“你什么意思？”

叶尘转身看向远方的山影，那一线破碎的天际线正如一面模糊破裂的镜子，随时可能坍塌。

“只要我活着，镜域就无法完全重生。但也因此……所有与我接触过的人，所有靠近我的地方，都可能被感染。”

“你在说什么？你打算……”林青脸色骤变。

“我必须离开，”叶尘平静地说，“彻底断开和这个世界的连接。否则它会借我为媒介，扩散到整个现实。”

林青猛地握住他的手：“不行，你不能一个人背负这一切。”

“已经没得选了。”叶尘眼中透出罕见的温柔，“林青，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请你，毁掉我。”

林青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刺耳警报声打断。

“b区地下反射室，有人被镜像吞噬！”通讯器传来尖锐呼叫，“目击者称，看见‘另一个叶尘’！”

叶尘脸色骤变，几乎同时消失在原地。

他穿过研究所长廊，每一步都在加快。他知道，那不是简单的幻觉——他曾在镜域中留下了“意识残影”，那东西一旦逃离，便拥有了“伪装成他”的能力。

b区反射室漆黑一片，只有一面高达三米的全身镜静静立于中央，镜面上流淌着类似水银的光。

“嗒……嗒……”

镜面上，出现了一道身影，几乎和叶尘一模一样，连眼神都一丝不差。

“你不是我。”叶尘冷声道。

“可我，是你‘不愿承认’的一部分。”镜像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眼睛慢慢转红，“你以为你赢了？不，你只是暂时压住了我。”

“你已经没有镜域支撑。”叶尘缓步靠近。

“但你忘了，”镜像笑容狰狞，“你的身体，就是新镜域的地基。”

话音未落，镜面猛地炸开，碎片四散成黑雾，无数个“叶尘”从中走出，有的面目扭曲，有的浑身焦黑，还有的眼神空洞如死。

“这就是你尝试忘掉的每一个自我。”镜像叶尘张开双臂，“它们都被你抛弃，现在，它们来要回你的意识。”

整个反射室的空间扭曲，仿佛现实与镜域正在重叠，叶尘却毫不动摇。他一掌拍在地面，体内镜纹浮现，一道虚空裂缝猛然张开，将那些镜影吸入。

“我已经学会了控制你。”他低声道。

镜像冷笑：“你能封住我一次，就能封一辈子？”

叶尘手中浮现出幽冥剑的残影，缓缓逼近：“不能封你一辈子，但我能……将你困在我身边，直到你彻底碎裂。”

轰！

剑落，镜面破碎，镜像叶尘发出一声诡异的尖啸，连同所有伪影被卷入那道裂缝之中。封印重启。

叶尘跪在地上，冷汗浸透全身，脸色苍白如纸。他抬头看着林青走入房间，眼中是一抹疲惫而坚定的光。

“我不是救世主，我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

林青静静握住他的手：“但你救了我们每一个人。”

叶尘望着那仍在发光的碎裂镜片，心中有种预感。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