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之炁贯八荒 第33章 嵩山雾起

越野车在嵩山盘山路剧烈颠簸，罗颖颖掌心紧按后颈发烫的北斗星图刺青，指缝间渗出的幽蓝光晕映得方向盘忽明忽暗。后视镜里，那道裹挟着竹梢碎屑的灰影已追至百米内，僧袍下摆翻卷间露出的小腿布满星砂蛊鳞片，戒刀上缠绕的龙须蛊正吞吐着荧光毒液。

“注意后视镜！”秦守突然猛打方向盘，越野车擦着山壁甩出半米宽的火星。罗颖颖指尖在中控屏上飞快点划，后视镜骤然腾起白雾，却见那道灰影竟踏着岩壁施展「梯云纵」，戒刀划破后窗玻璃的瞬间，她看清对方瞳孔里流转的少林《易筋经》内功独有的金色光纹与苗疆蛊毒的幽绿脉络。

“是少林达摩院首座圆慧禅师！”罗颖颖攥紧两仪镜，镜中北斗纹与对方后颈蛊巢产生反应，“他后颈的星砂蛊已经长到风府穴了！”话音未落，车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秦守猛踩刹车，两人同时滚出车外——整辆越野车竟被一股巨力掀翻，在山道上翻滚着坠入深谷。

两人挣扎着从破碎的车窗爬出，万幸没有什么大碍，秦守扶着罗颖颖刚站起，就听见暗处有一阵脚步声传出来。

暮色中，三十六个身披灰袍的身影从雾中走出。他们足踏少林「罗汉阵」方位，却各自施展着不同门派的身法：左首第三人用峨眉「踏雪无痕」掠过碎石，右首第五人却以丐帮「沾衣十八跌」的步法震碎冰棱，每个人后颈的星砂蛊纹路都已蔓延至耳后，鳞片开合间渗出黑血。

“看兵器！”秦守九节鞭如灵蛇出洞，缠住率先攻来的戒刀。他施展出「八极缠丝」准备震碎敌人兵刃，却觉对方兵器上传来崆峒「追魂钩」的巧劲与西域「金刚杵」的刚猛，鞭身竟被震得发麻。罗颖颖旋身避开迎面而来的拂尘，指尖点向对方「大椎穴」，却见穴位已移位至右肩三寸，皮肤下星砂流动如活物。

“他们的经脉全被蛊虫改乱了！”她甩出逆砂膏，青色火焰烧在灰袍上却只冒出青烟——这些僧袍竟用苗疆「噬蛊藤」编织，能吞噬蛊毒。最前方的灰影突然暴喝，声线里混着少林「狮子吼」的刚猛与武当「太极玄音」的柔劲，双重音浪叠加下，罗颖颖只觉耳膜剧痛，两仪镜险些脱手。

秦守鞭影骤敛，突然欺身近敌，用「贴山靠」撞向对方肩井穴。这招八极杀招本应势如雷霆，却在接触瞬间化作太极「云手」，借对方体内乱窜的多派劲力将其掀飞——这正是在武当山领悟的「刚柔逆转」之法。灰影倒飞出去时，怀中掉出半块令牌，正面刻着少林「达摩院」，背面却是暗河「血河幡」图腾。

“果然和武当一样...少林也被暗河渗透了。”罗颖颖捡起令牌，触感冰凉如铁，边缘刻着细密的蛊文。远处山雾中，少林寺山门前的石狮子突然“睁眼”，狮眼里的星砂蛊鳞片折射出妖异光芒，整座寺院的轮廓在暮色中扭曲，竟隐隐组成某种复杂蛊阵。

两人贴着山壁摸向少林寺侧门，血腥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墙角阴影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僧袍尸体，后颈都插着刻有暗河标记的透骨钉，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紫黑——显然是被先下毒再灭口。秦守蹲下身，指尖沾了沾尸身旁的香灰，眉头紧锁：“香灰里有星砂蛊卵，他们用檀香的香火灰养蛊。”

侧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的烛火将门槛上的「卍」字符号照得忽明忽暗。罗颖颖刚要推门，手腕被秦守一把攥住。他指节敲了敲门框，木纹里隐约露出苗疆「引蛊线」的青色纹路——只要触碰，就会触发蛊虫异动。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跃起，从墙头翻进寺院。

大雄宝殿方向传来庄严的诵经声，却隐隐混杂着蛊笛的尖啸。罗颖颖摸出罗盘，指针竟在「坎」位疯狂旋转——那是韦陀殿的方位。两人贴着藏经阁阴影前行，忽见十八罗汉铜像前站着个灰衣僧人，背对着他们擦拭佛像。秦守刚要开口，罗颖颖突然拉住他，指着僧人后颈——那里没有星砂蛊鳞片，却有一道极细的缝合疤痕。

“是净空师叔！”她压低声音，镜光扫过对方足底，发现僧鞋上绣着罗家「北斗踏罡」步法的纹路。三年前，净空曾在罗家长老寿宴上学过这套秘术，这位禅师跟罗家向来关系莫逆。这时灰衣僧人突然转身，露出左眼眼白里的星砂血丝，右手却悄悄比出「噤声」手势，左手在胸前结出只有罗家人才懂的「锁星印」。

“跟我来。”净空的声音沙哑如破钟，却压得极低，“达摩院已被改造成蛊巢，现在全寺只有韦陀殿还没被暗河的势力浸透。”他转身走向西侧廊，鞋底与地面摩擦时，竟踩出少林「五行阵」与罗家「七星阵」叠加的方位。罗颖颖注意到，他每经过一尊罗汉像，像前的烛火就会明灭三次——这是在破解某种蛊阵标记。

韦陀殿门紧闭，铜环上缠着少林「伏魔绳」与苗疆「捆仙索」。净空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绳结上，两种劲力竟诡异地融合在一起，绳结应声而断。殿内烛火突然齐明，罗颖颖倒吸一口凉气——殿内十八尊韦陀像手中的金刚杵，竟全被换成了暗河「血河幡」的缩小版，幡面上用金线绣着各门派武学精要。

“这是暗河「万宗蛊幡」的雏形。”净空关上殿门，从袈裟里掏出个铜盒，“三个月前，冲虚子带着武当「玄霄堂」来少林交流，第二天藏经阁就失了火。等我们发现时，七十二绝技手抄本上全爬满了星砂蛊...”他打开铜盒，里面是半片焦黑的书页，字里行间蠕动着细小蛊虫。

秦守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鞭身卷住窗棂猛地扯开——窗外，十二个灰影正踩着「十二诸天阵」围拢过来，每人手中的兵器都在月光下泛着不同光泽：戒刀、禅杖、方便铲，却分别刻着华山「独孤九剑」的剑路、丐帮「打狗棒法」的竹节纹路、西域「金刚伏魔圈」的梵文。

“他们要拿我们祭阵！”罗颖颖镜光横扫，北斗纹撞上对方兵器的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净空突然喷出一口黑血，星砂蛊竟从他后颈鳞片下钻出来，顺着喉咙爬进眼眶——原来他早已被种下「逆种蛊」，刚才的解阵攀谈竟是暗河设下的圈套！

秦守鞭身如电，缠住净空腰间将其甩向墙角，随即施展「燕子穿帘」跃上梁架。灰影们同时挥兵，十八般兵器竟在半空组成「十八般武艺蛊阵」，每一招都带着不同门派的杀招精要。罗颖颖横镜画圆，「镜锁乾坤」勉强定住五件兵器，却见幡面上的蛊文突然发出红光，兵器上的劲力竟透过镜光反噬而来。

“看韦陀像！”秦守在梁上暴喝，九节鞭扫落尘埃。罗颖颖这才发现，每尊韦陀像的足底都刻着「血河幡」图腾，与灰影们的步法形成共振。她咬破舌尖，血珠滴在镜心北斗星上，刺青骤然发烫，竟将最近的灰影后颈蛊巢震得爆裂——那人体内飞出上百只星砂蛊，每只都衔着半片武学残页。

“他们用蛊虫模拟武功运行的经脉！”罗颖颖镜光急转，扫过所有韦陀像，“毁掉幡面蛊文！”秦守应声甩鞭，鞭身缠着逆砂膏砸向最近的血河幡。青色火焰腾起的瞬间，灰影们发出凄厉惨叫，兵器上的劲力竟开始反噬自身——原来这些蛊幡与他们体内的蛊虫早已共生。

殿外突然传来沉闷的钟声，竟混着《易筋经》的内劲波动。净空摇摇晃晃站起来，左眼已完全被星砂覆盖，右手却指着后山方向：“达摩院...藏经阁底下...有暗河的‘引脉炉’...”话未说完，他后颈鳞片全部炸开，化作蛊虫潮扑向罗颖颖。秦守鞭身骤缩，将她卷到身边，两人破窗而出，身后传来韦陀像倒塌的巨响。

后山雾气更浓，藏经阁的飞檐在雾中若隐若现，檐角铜铃摇晃出苗疆蛊笛的节奏。罗颖颖罗盘的指针突然指向地底，那里传来隐约的轰鸣声，像是无数蛊虫振翅的声音。秦守弯腰捡起块碎石，抛向藏经阁台阶——碎石在半空突然炸裂，化作齑粉间竟露出少林「金钟罩」的金色光纹与暗河蛊毒的绿雾。

“双重阵法。”他九节鞭击向地面，「八极崩」的拳劲震开表层浮土，露出下面交错的「罗汉阵」与「万毒阵」阵纹，“得先破了地面的阵，才能下去。”罗颖颖点头，镜光化作太极图旋转，与秦守的鞭影配合，在阵纹上踏出「两仪破四象」的步法。每踏碎一块阵石，地底的振翅声就急躁几分，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藏经阁木门突然无风自开，三十六个灰影鱼贯而出，正是之前在山道上追击的「罗汉蛊阵」。他们这次不再隐藏，每个人后颈的星砂蛊都已蔓延至头顶，鳞片开合间喷出黑血，将僧袍染成紫黑色。为首的灰影抬手，三十六件兵器同时发出不同的清鸣——少林棍、武当剑、丐帮棒、峨眉刺，竟组成一曲诡异的「武学交响曲」。

“他们要准备合击《广陵散》！”罗颖颖突然想起父亲说的话，“暗河用蛊虫模拟各门派音律，能震碎武者经脉！”话音未落，兵器共鸣形成的音浪已席卷而来，秦守挥鞭硬接，却觉五脏六腑都在震颤，喉间腥甜。罗颖颖横镜护在身前，镜光被震得扭曲变形，映出灰影们体内乱窜的多派劲力——那分明是用蛊虫强行打经脉的后果。

千钧一发之际，藏经阁顶突然传来梵唱。那声音低沉悠远，带着少林「般若心经」的慈悲，又有罗家「星图秘咒」的空灵，竟将兵器共鸣的音浪硬生生压了下去。罗颖颖抬头，只见达摩院首座圆智大师站在屋脊，袈裟无风自动，露出里面绣着的北斗星纹——原来他早已暗中修炼罗家河洛图中的「天璇心法」，以佛力镇压蛊毒。

“小友，接招！”圆智抛出一串佛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金刚经》与北斗七星图。罗颖颖伸手接住，顿觉一股清凉从掌心蔓延至全身，后颈的星图刺青竟与佛珠产生共振，发出幽幽蓝光。秦守见状，鞭身缠上佛珠甩向灰影，鞭影所过之处，蛊虫鳞片纷纷脱落，露出下面被蛊毒侵蚀的皮肤。

“用佛法引星力！”圆智双手结印，藏经阁内突然飞出无数经卷，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卍」字与北斗星图。罗颖颖恍然大悟，挥动佛珠施展「星佛合璧」，镜光与佛光同时落在灰影们的蛊巢上。那些被蛊虫改造的武者发出惨叫，体内的星砂竟被吸出体外，在半空聚成一颗巨大的星砂球。

秦守抓住机会，九节鞭裹着逆砂膏砸向星砂球。青色火焰与金色佛光同时爆发，灰影们的蛊巢纷纷爆裂，化作漫天星砂坠落。圆智趁机跃下，手中锡杖点地，施展出少林「伏魔棍法」与罗家「天罡步」结合的步法，每一步都踩碎一块阵石。地底的轰鸣声突然变成哀嚎，暗河的「引脉炉」似乎受到了重创。

藏经阁地底传来巨响，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燃烧着的血河幡。罗颖颖透过缝隙望去，只见冲虚子的尸体被钉在中央石柱上，后颈的星砂蛊已长成参天大树模样，根系缠绕着各门派武学典籍。暗河统领站在炉边，手中拿着半本《阴阳引脉残经》，正是罗家多年前被盗走的秘典。

“罗颖颖，秦守，你们果然来了。”暗河统领冷笑，指尖划过经卷，“当年你父亲不肯交出引脉术，我只好用他的血来养蛊。现在你们的血，正好用来让血河幡吞噬天下武学！”他挥手，炉中突然喷出蛊毒烟雾，烟雾里浮现出各门派高手的残影——正是用精血祭炼的「武学阴魂」。

圆智大师突然咳嗽，嘴角渗出黑血——他为了镇压蛊毒，早已油尽灯枯。罗颖颖握紧佛珠，镜光与佛光同时注入秦守的九节鞭。两人心意相通，同时施展出「刚柔共济」：秦守用八极拳的刚猛震碎阴魂，罗颖颖用太极镜的柔劲牵引星砂，竟在蛊毒烟雾中开出一条血路。

暗河统领脸色大变，正要逃跑，却见罗颖颖指尖点向他眉心「印堂穴」——这次，星砂蛊没有移位，因为对方根本没有修炼过正统武学，全靠蛊虫模拟。指尖入肉的瞬间，她摸到一团蠕动的蛊巢，猛地扯出，竟是颗包裹着《阴阳引脉经》残页的星砂蛊王。

血河幡轰然倒塌，地底传来暗河众人的惊呼。罗颖颖扶起圆智大师，只见老人眼中的蛊毒已退，露出慈祥的目光：“北斗与菩提共鸣...果然能破万蛊。少林寺的藏经阁，就交给你们了...”话音未落，他溘然长逝，手中佛珠散落一地，每颗都化作星光，照亮了满地狼藉的藏经阁。

秦守捡起半本《阴阳引脉经》，发现里面夹着张纸条，正是冲虚子临终前的字迹：“暗河的‘合阵’计划不止于此，下一站...是华山。”罗颖颖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嵩山的雾气正在散去，远处传来少林僧人重新敲响的晨钟。她后颈的星图刺青不再发烫，却多了几分温润的光泽，仿佛与体内的佛力达成了某种共鸣。

“下一站，华山。”秦守发动引擎，腕间八极图腾与她的北斗星图同时泛起微光，“但愿还能剩几个门派还没被暗河侵蚀。”车轮碾过晨露，两人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身后少林寺的钟声里，终于不再有蛊笛的杂音。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山巅，一只衔着星砂的乌鸦振翅而起，朝着华山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