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之炁贯八荒 第26章 离歌未央

菲律宾，武卫基地

海边上咸涩的海风卷起秦守的衣角，他望着云澜独自擦拭长刀的背影，喉间像哽着婆罗洲湿热的晨雾。罗颖颖将毛毯轻轻披在他肩头，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还在劝她？\"

秦守握住未婚妻的手，触感柔软却带着常年把握兵器的的薄茧。自万蛊窟一战后，罗颖颖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疲惫，那些破解蛊毒时熬红的双眼，此刻正映着云澜倔强的侧影。\"她从回来就坐在这里没动过，就擦那把刀。\"他低声说，\"每次她不想面对的时候，就会重复这种机械动作。\"

罗颖颖轻叹一声，将头靠在他肩上：\"其实我懂她。当武者找到了值得守护的战场，任谁都拉不走。\"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秦守手背上的旧疤，\"就像你当年义无反顾冲进暗河实验室救我一样。\"

船舱里突然传来武卫们的哄笑，07号正笨拙地给秦骁包扎伤口，绷带在他机械义眼的金属关节上缠成一团。云澜终于放下长刀，走去纠正他们的包扎手法，发梢扫过秦骁肩头时，秦守看见她眼眶泛红——这个总是冷面如霜的女武者，唯有面对这些新生的\"家人\"才会露出心里的柔软。

\"守哥，航线定好了。\"07号跑来汇报时，秦守注意到他战术背心上别着云澜送的驱虫香囊。年轻人欲言又止，视线在云澜和秦守之间游移，\"云澜姐说...说让你们别等了。\"

暮色将云澜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抱着一箱缴获的黑蝎教资料从面前走过，擦肩时秦守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药香。\"真的不考虑和我们一起？\"他伸手拦住去路，目光扫过她肩头未愈的电击灼伤，\"你应该跟我们一起回到国内，你不希望和我在一起吗。\"

云澜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喉结在纤细的脖颈间滚动：\"你知道的，这里才是我的战场。\"她突然抬头，眼尾泛着倔强的红，\"秦守，别让我连这点坚持都失去。\"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心上，秦守想起一个月前那个夜晚，云澜也是这样攥着染血的长刀，说要他多么好骗。那时她的眼神冷漠无情，此刻却蒙上了深海般的幽蓝。

罗颖颖适时走上前，将一个密封硬盘塞进云澜手里：\"这是最新的加密通讯协议，遇到危险直接用军用频道能联系到崂山泰岳武校。\"她拥抱云澜时，秦守看见未婚妻悄悄在对方口袋里塞了一个叠成方块的符纸—她也不放心云澜一个人在这。

离别的汽笛撕开夜幕，秦守站在船舷最后回望。云澜笔直地站在码头上，长刀在月光下凝成银线，她抬手 告别的姿势标准得近乎刻板。直到船只驶出港口，秦守仍能看见那个剪影，固执地站成一座永不褪色的界碑。

罗颖颖倚在他身侧，声音轻得像怕惊醒某种易碎的东西：\"她把你送的那柄八极拳谱留在我这里了。\"她从怀中掏出泛黄的线装书，扉页上云澜的字迹力透纸背：\"代我陪他走剩下的路。\"

秦守摩挲着书页间干枯的婆罗洲野花标本，突然想起云澜说过，武者最体面的退场，是倒在守护的路上。他将书小心收进怀里，握住罗颖颖的手更紧了些——两个背负着不同执念的女人，此刻都成了他生命里无法割舍的星光。

船舱内，武卫们自发围成一圈。秦骁举着半块巧克力：\"等云澜姐把基地建成铜墙铁壁，咱们就开庆功宴！\"07号郑重其事地掏出珍藏的绷带：\"我要把这个留给她，她总说我包扎手法最笨。\"

秦守望着这群劫后余生的兄弟，突然明白云澜坚持留下的意义。有些羁绊不必时刻相伴，却能在岁月里长成盘根错节的力量。当船驶入黎明时，他对着朝阳展开掌心——那里躺着云澜偷偷塞给他的平安符，绣着歪歪扭扭的\"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而在千里之外的菲律宾基地，云澜抚摸着腰带上的玉佩，突然轻笑出声。她将秦守留下的九节鞭挂在床头，转身对集结的武卫们下令：\"开始训练！今天开始，我跟你们并肩作战，等到他再次召唤我们！\"

晨光穿透训练场的薄雾，在她刀光上跳跃成金色的雨。云澜知道，当秦守在国内撕开敌人的防线时，自己也要在这里织就牢不可破的天网。这份相隔山海的守护，终将在某个破晓时分，汇聚成照亮整个黑夜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