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雨一场暖,淅淅沥沥的雨滴伴随着雷鸣声拍打湖面。
梦晚舟颇为疑惑,“你不杀江远?”
“不急。”江轻撑着雨伞,口吻平淡,“实验要一步步来,江承睿和秦望舒在我的剧本中属于重要配角,先看看杀死重要配角后,任务难度会提升多少,若在我承受范围内,就继续实验。”
“若直接杀死男主或女主,任务难度提升到一个恐怖的程度,我死在下一个任务中怎么办?”
“必须谨慎,何况……现在有只女鬼盯上了我。”
听完这话,梦晚舟沉默半晌,“那你没有一点点的不忍?江承睿好歹是原主的父亲,也是你的父亲。”
江轻笑了,“你知道吗,我在现实世界也杀了父母……是他们先对我动刀子,后来我被送去精神病院。”
……
清晨,警察局。
三位民警不苟言笑地审视青年,质问:
“你大半夜从风铃别墅区离开,走到吾悦广场,然后不回家,坐在小区的湖边干什么?”
“昨天早上,我跟老爸吵了一架,我要搬出去住,他不允许,但我还是走了……事后我觉得挺不应该,想去道歉,可走在小区里,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坐在湖边发呆。”江轻的陈述滴水不漏。
三名警察面面相觑,年长的民警继续问:
“你知不知道,江承睿昨天带江远去做了亲子鉴定。”
“不知道。”江轻摇摇头,反问,“警官,我爸爸怎么死的?”
年长的民警手指轻敲桌面,嗓音低而不沉:
“根据调查,江承睿发现江远不是亲生儿子,对秦望舒进行了殴打,晚上江承睿喝醉,秦望舒持刀杀了他,最后自杀。”
“节哀。”
江轻发愣,“怎么会这样?江远不是我的弟弟?”
“没错。”另一位民警十指相扣桌面,“这起案件很明了,秦望舒被江承睿殴打,心生怨恨,趁着江承睿喝醉,杀了他。”
“秦望舒为什么选择自杀……暂时无法确定,也许是受了刺激。”
“你先回去吧,最近手机保持畅通,我们会随时联系你。”
江轻“嗯”了一声,扶着桌子一点点挪动。
“我送你。”年轻民警热心道。
两人离开询问室,年长的民警又看了一遍小区监控视频。
“队长,怎么了?”
年长的民警蹙眉,“一切太巧合了,就……小王,我办案二十三年,直觉挺准,我感觉江轻在故意给我们提供不在场证明。”
“你看……他一个盲人,大半夜,为什么去湖边?还不偏不倚,就坐在监控面前,被全程录了下来,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小王反驳,“这事很明显了,秦望舒就是凶手,你要怀疑的话,也应该怀疑江远,他是唯一在现场且活着的人。”
“我依旧觉得这个江轻可疑。”年长的民警相信直觉。
小王无语。
“他一个盲人,怎么杀人?”
“三年前母亲离世,现在父亲被杀,他才是受害者。”
……
江轻在民警搀扶下来到警局大厅。
惊魂未定的江远坐在椅子上,顾可欣一直低声安慰,顾父和顾母还在另一间询问室配合民警调查。
“谢谢,我自己能回去。”江轻道谢,用雨伞摸索地面前行。
刚出警局,江远猛地站起,指着他大声吼道:
“是你,是你杀了爸爸和妈妈!”
江轻停下脚步,慢慢转身,同时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明净清澈的眸子,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江远莫名胆怯,瘫软在地,嘴里念叨着,“你不是江轻,你不是江轻……江轻死了,死在了医院,你是鬼,你是一只恶鬼……”
“很遗憾,你不是我的亲弟弟,江家财产你一分钱也拿不到。”江轻杀人诛心,戴上墨镜转身远去。
路上,梦晚舟想不通,“为什么选择昨晚动手?”
江轻过了安检,耐心等待地铁,无声道:
“昨晚把握最大。”
“第一,经过引导,江承睿一定会去做亲子鉴定,他谁都不爱,只爱自己,不可能放任一个不确定是不是亲儿子的人在身边。”
“第二,一旦亲子鉴定出来,两人绝对闹翻,秦望舒谋划三年,怎么会轻易放弃,死缠烂打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第三,当一个男人遭受打击,尤其是没什么钱,没有朋友的中年男人,那他只能选择在家喝闷酒,直到喝醉那种。”
“杀人条件已经满足,这种情况下动手,江承睿没有反抗之力。”
“案发后,亲子鉴定和秦望舒被家暴,成了最好的杀人动机。”
梦晚舟头皮发麻,“也就是说,昨天仅仅一个早上,你就计划好如何杀死江承睿和秦望舒?”
江轻笑而不语。
……
过了一阵,他来到红枫叶理工大学附近的一条商业街。
找到一家叫“绝望”的密室逃脱店。
店面很大,柜台里坐着一名样貌姣好的女生,正在看监控。
“你好。”江轻走过去,“你们老板呢?”
“啊?”女生抬头,“你好,你找老板?他在扮演Npc!”
老板去扮演Npc?
陈叔没钱请员工?
江轻坐着等了一会,身穿纯白长裙的陈天岳拿着鬼面具出来。
四目相对,江轻“扑哧”笑出声,“这打扮,可以啊。”
陈天岳一脸窘态,“咳……员工不多,偶尔我也扮演Npc。”
“我不是女装大佬!”
“嗯嗯,不用刻意强调。”江轻捂着肚子笑。
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到“新世界”六人群里。
苏沐苒:???
林顾北:陈天岳?
宋平安:嚯,老陈好这一口,女装大佬,深藏不露呀!
冯瑶瑶:辣眼睛.JpG
江轻:我在陈叔这边,谁有时间过来?
林顾北:忙。
苏沐苒:我这会没课,马上来。
林顾北:不忙了,马上来。
老婆奴,莫过于此。
宋平安:你们聊吧,小爷这边在和老三吵架,稳定发挥中。
冯瑶瑶:呜呜呜……我要上早八,多么痛的领悟。
陈天岳老脸一红,瞪了江轻一眼,跑去换衣间。
再次出来,他穿着黑色衬衣和一条牛仔裤,短发后梳,酷酷的。
“伤好了吗?”江轻问道。
“问题不大。”陈天岳活动手臂,低声问,“你要参加下一个任务了?”
江轻摇摇头,“今天周二,我打算周六行动。”
“带我一个。”
“陈叔,我在进行一场实验,下次任务会很危险,也许比上一次危险。”
“你没有把握?”陈天岳惊诧。
江轻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无奈:
“任务总是充满着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