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见罗天魁纵身跃出窗外,心中略感可惜,看来不能借铲除其手下之机,再顺手杀几个本地豪强了。
但他并未迟疑,身形一闪,紧随其后跃出窗外。
楼下街道上,罗天魁的精锐手下早已列阵以待,刀枪林立,杀气腾腾。
只是巷道狭窄,对先天形成不了什么威胁。
罗天魁落地后,迅速越过人群,朝巷口奔去。
心下暗悔,早知就不选这么个地方了。不过巷外地形宽阔,说不定能借军阵斩了身后的杀手。
如此一来,自己必然名声大噪。顾不得多想,加紧朝巷外赶去,听身后动静,杀手与自己已然不远了。
周衍身形如电,脚尖轻点地面,瞬间掠过阻拦的兵士。
那些精锐虽是积年老兵,但在周衍面前却如纸糊般脆弱。
周衍心中带气,出掌不留情,掌风一扫,挡路的兵士便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再无动静。
罗天魁奔至巷口,外面兵士已列队整齐,只要杀手追出陷入阵中,今日免不了杀个先天助长自己名声。
可还未及喘息,便觉身后一股凌厉的劲风袭来。他猛然回头,只见周衍已如鬼魅般逼近,眼中寒光凛冽。
“三掌,接得住,饶你一命。”周衍声音冰冷,话音未落,第一掌已至。
罗天魁仓促间举臂格挡,却觉一股巨力如排山倒海般涌来,瞬间筋骨尽断。
被轰进巷外阵列,还带倒几名前排军士。
周衍不顾四周阵列,飞身上前再次拍出一掌。
这一掌朝着胸口轰去,罗天魁胸前瞬间被轰出一个大洞,残躯被掌力带着飞向阵列中心。
四周兵士被周衍故意散发的气劲逼得连连后退。
周衍掠过兵士,追击上前,见罗天魁周身残破,再无气息。
周衍冷冽目光扫过众兵士,被扫到的士兵只感觉是被远古巨兽盯上。纷纷垂下目光不敢对视。
心中大喊,让自己这些人对付这种巨兽,开什么玩笑?
周衍收掌而立,开口说道:“我只诛贼首,尔等不要自误。”
见四周兵士没有动静,随即继续开口,
“尔等就地卸甲,稍后会有人前来接收尔等。只要手上未沾无辜之血,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四周兵士纷纷看向主官,周衍见状,厉声喝斥,
“还不行动?”
一众士兵听到喝斥,连忙开始卸甲。这些人本就不愿对周衍动手,加上罗天魁已死,更没理由反抗。
众兵士卸甲间,四位先天赶来。
四位赶到时,只见街道上一片狼藉。罗天魁的尸体倒在巷口,胸口被轰出一个大洞,残破不堪。
四周的兵士正慌乱地卸甲,兵器散落一地,显然已被周衍震慑得毫无战意。
一位先天高手快步走到周衍身旁,问道:“周老哥,你没事吧?刚才见你匆匆出手,还未有所反应,你们就开始追逃。”
周衍淡淡一笑,摆手道:“无碍,只是解决一个普通人罢了。”
另一位先天皱眉道:“周老哥,你刚才对普通人出手,会不会引来朝廷的额外关注?
还是出差在外......”
周衍神色平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罗天魁不过是个反贼,朝廷巴不得有人替他们除掉这个祸患。至于额外关注?
朝廷什么时候对我们放松过?
只要不造反,朝廷不会在意一个反贼的死活。只是可惜,没能引出那个作乱先天,倒是有些遗憾。”
另一位先天问道:“周老哥,你怎么会将罗天魁杀掉?不是要用他引出作乱先天的吗?”
周衍目光深邃,缓缓说道:“我原本以为,作乱先天可能会投靠罗天魁,或者至少与他有所勾结。
可现在看来他们也没什么联系,只是这里没有官府给我们线索,我们才追丢了。
我想着索性除掉贼首,让朝廷拿回此地,也方便追寻线索。
只是时间过了这么久,说不定那人已经离开此地了。”
几位先天闻言,面面相觑,心中想着这次可能真要无功而返了。
其中一人感叹道:“周老哥果然深谋远虑,只是可惜,此次大概只能无功而返了。
自晋入先天还未与人动过手。”
周衍笑道:“此事实属正常,我之前也曾被征召,那次也是无功而返,当时的犯人到现在都未归案。
何况我们这次还顺手除了个反贼,朝廷也不会苛责。
接下来,我做东,请你们在此地好好玩上几天。”说着看向其中一人,
“你就不用破费了,以后还是要多练练脚力。”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周衍点点头,目光扫过四周,见兵士们已经卸甲完毕,正惶恐地站在原地等待发落。
周衍又对那位先天说道:“虽然不需你破费,但要劳烦你回我们住处,通知我手下来接管这些人。”
那人点头应下,随之离去。
片刻后,一队身着粗布短打的人赶来,正是墨家弟子。
这是墨家第一次在蜀地外正式露面,之前都是以商行形式在外活动。
这些人将兵士们分成几队,依次登记造册。
又组织一部分人前去打扫战场,清理死尸。
一位墨士走出来,这是荆州地区行者,其走到周衍面前汇报:“贤者,战场已初步清理完毕,兵士也开始登记造册。
罗天魁残部兵士共三百二十七人,计划安排在附近无主民居安置。
尸体共八十三具,包括罗天魁,及其贴身护卫,甲具兵器若干,待后续清点。
现在罗天魁已死,其麾下头目大概率会逃往他处,剩余势力群龙无首,即将混乱。
我们墨家荆州、襄阳分部已做好接收其势力的准备。
另外我们也已派人前去通知湖广布政使司巡抚许茂才,等待其派人来主持大局。
朝廷未派人来之前,我们墨家弟子会出人暂时稳定局势。
现在那些豪强首领还在月满轩等候处置,属下不敢擅作主张。”
周衍来此并未与当地墨家通报自己钜子身份,只说了会有贤者前来。
普通墨家弟子也不知道周衍就是钜子。
周衍听完汇报,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做得不错。
接下来,你们继续接管反贼遗留的产业,尤其是工坊和商铺,务必尽快恢复运转。
至于那些兵士,审问清楚后,罪大恶极者按律处置,其余人可酌情收编。
我还要在此地逗留一段时间,拿不定主意的事可以前来找我。”
随即又补充道:“另外,派人盯紧本地豪强的势力,尤其是那些趁机吞并产业的。若有异动,及时汇报。”
荆州行者领命离去,周衍转身对四位先天说道:“诸位,我们去看看那些豪强首领,我等来此一趟也不能白来,从他们手里拿些跑腿费也是应该的。”
几位先天闻言,纷纷笑着应和,气氛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