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六人聚在陈昭房内。
陈昭率先开口:“我等一路追寻作乱先天至此,线索就止在襄阳城。
看来这位与这里的反贼牵连不小。”
一名先天疑惑道:“我们人生地不熟,来到对方地盘,怕是事有不渝。
毕竟我等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千军万马。”
周衍这时接上话茬,“我在这里有些势力,只是被反贼和这里的地头蛇联手瓜分了不少。
还剩些人在当地潜伏下来,我预感可能会被引来此处,这段时间就让这些人探查此地情报。
现在对这里也有所了解。”
说着,从随身包袱中掏出一沓资料,“这群反贼原本是一群饥民,因为饥饿冲击一个县城的城门。
县城守备不足,大意之下被饥民冲开城门。这群人入城大肆劫掠了一番。
若只是如此,也形不成现在的规模。
这时有一人起来将这些人组织起来,此人名叫罗天魁,本是边军参将。
据传是因被上官克扣军饷,气不过打了上官,因此被逐出。
其迅速将这伙流民组织起来,形成战斗力。
并且乘荆州军队前往他地平叛,城中空虚,攻占了荆州。
又趁朝廷没反应过来,攻下了襄阳。
现在已经占据了这两座重城及周边几座县城,势力已连成一片。
不过其手下毕竟是些流民,要管理这么大的地盘力有不逮。
匪首罗天魁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荆州府衙,遥控麾下势力。
现在其求贤若渴,希望得到本地豪强效力。只是这些地头蛇看不上这些流寇,暂时还没有人为其做事。
只是借反贼之手吞并百姓手中的产业,我麾下商铺、工坊、土地也被这些人吞并了不少。
不过现在情况有变,罗天魁召集了一些旧部,这些人的战斗力远非流民可比。
其中也有人才,这些人为其瓦解当地势力,地头蛇们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吸收了本地豪强,其势力就会彻底从流寇转化为坐寇,再想对付就比较艰难了。
我等追寻的作乱先天来到此地,不知是何想法,可能会鸠占鹊巢,也有可能会为其效力都犹未可知。
这些是我的人手,于三天前传来的消息。
现在的情况需要与手下势力汇合才能得到。只是现在有些问题......”
说着停下来,看众人反应。
陈昭面色如常,他来此本就奔着刺杀匪首来的。
其他先天的面色却不太好看。他们没有预料到,要与本地反贼作对。
其中一个先天忍不住开口,“哪怕我等武力非凡,但军阵都会操练对付先天高手的军阵,这股反贼中正有军队背景。
我等要是与其对上绝无逃出生天的可能。”
周衍淡淡开口道:“我们来此是为追捕作乱先天,又不是为铲除这股势力,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位刘姓先天反驳道:“话虽如此,只是谁知其与反贼有什么牵连。”
众人都是沉默片刻,周衍见状再次开口,“我等远道而来,本就身处暗处。
何况贼首也未必会防范先天,毕竟朝廷从无用先天高手对付反贼的先例。
我在此地还有些势力,有他们帮助,就算对上反贼也可确保我等可以全身而退。
只是现在襄阳实行军管,我等作为新面孔,不便出行,我也从未来过此地,对当地大街小巷不熟悉,也不知我手下藏在哪里。
与他们接头是个麻烦事。”
陈昭适时开口,“不若周大人独自前往寻找,周大人武功高强,躲避哨卡想来不在话下。
我们几个留在客栈,静候周大人的好消息。”
周衍点头,表示同意。
几人各自回房休息,周衍也回到自己房间。
片刻后有小厮前来送水,周衍为其开门等小厮进入后,将门关上。
小厮进入房间,放下水壶,转身对周衍恭敬行礼,“钜子。”
周衍点点头,示意小厮免礼,问,“最近罗天魁有什么动向?”
小厮恭敬回答:“罗天魁一直在荆州府衙,没有动过地方。
府衙附近有重兵把守,行者推测,就算普通先天也进不了罗天魁的身。
只是最近有传言,五日后,其要在荆州最大酒楼‘月满轩’,宴请本地豪强。
这倒是个机会,‘月满轩’附近布不下太多兵力。要刺杀此人会容易许多。”
周衍闻言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们怎么样,损失大不大?”
小厮回道:“全部工坊以及部分商铺、土地被反贼占了。
商铺、土地是被一些反贼头领吞了,工坊是被反贼势力接管,为其产出刀兵、弩箭。
初期死了一些兄弟,好在我们比较配合,后来好了许多。
有一部分兄弟颇有才干,被罗天魁收编为其做事。只是不太自由,传不出太多消息。
工坊兄弟被收编后,基本没动,还在原岗位作之前的工作,只是待遇下降了。
损失最严重的是实验田,那些反贼没有眼力,看不出什么技术。
见那些田产出丰盛,只以为是土地肥沃。让人将上面种的粮食,都收割了。
并且战乱中损失了一些实验数据。”
周衍点头,开始吩咐:“首先,抓紧核实罗天魁行程,我要确切情报。
其次,联系在罗天魁身边做事的兄弟,让他们尽量避开接下来的冲突。
还有,联系本地豪强,甄别其中反对罗天魁的势力。让其为我们提供情报。
统计损失......”
小厮一一记下,等周衍吩咐完,告辞离去。
周衍目送其离去,回到桌前,心中计划接下来的行动。
实际上,这个客栈就是周衍麾下产业。
之前与那些人那么说,是想将那些人甩开,自己单独行动。
在周衍眼中,那几人来此的使命基本已经完成了。
不提陈昭,那四位先天只是运气好突破的,实际战力连手下影卫都不如。
叫他们来,只为利用其作为明面先天的身份。
用他们提醒各地主官与各路反贼,江湖上还有这么一股势力,足以左右天下局势。
先天高手两百年来,被朝廷胡萝卜加大棒驯化到快被世人遗忘了。
百年来,周衍只遇到过一回先天作乱,就是柳莺。
后来蜀地再未出现过先天作乱,一方面是,因朝廷管制先天高手不常出现。
自周衍到蜀地,后来只出现了不到十位,而且这些人没有一个突破至宗师境。
他们到了先天境不用参与江湖搏杀,加上被朝廷的供奉腐化,早已失了前进动力。
现在周衍要将这些人拉下这场争端,让他们重温一下铁与血。顺便给朝廷找点麻烦,再试探一下太虚宗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