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长安 第23章 风云诡谲朝堂

长安的清晨，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宫殿飞檐，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御道上，却未能驱散朝堂之上弥漫的紧张气氛。李淳风与袁天罡立于殿中，神色凝重，他们带来的消息，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朝堂上激起了千层浪。

李淳风微微躬身，手中捧着写满星象演算结果的绢帛，声音清晰而有力：“陛下，臣夜观星象，结合术数推演，发现紫薇垣星光紊乱，主星暗淡，恐有奸佞当道，危及朝堂根基。不出十日，朝堂必有大变。”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炸开了锅。宰相郑崇俭眉头紧皱，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悦，率先发难：“李司天监，星象之说虚无缥缈，多为臆测。仅凭你几句说辞，便言朝堂将有大变，如此草率，岂不是扰乱人心？”

李淳风并未慌乱，他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上郑崇俭的视线：“宰相大人，司天监掌观天象、定历数，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懈怠。此次星象异动极为明显，绝非空穴来风。自上古以来，星象与国运息息相关，诸多历史已然验证，还望大人明鉴。”

然而，郑崇俭并不买账，他冷哼一声：“李司天监，你屡屡以星象为由进谏，可每次都未见确凿之事发生。上次你言天象示警，将有旱灾，结果如何？不过是虚惊一场。如今又来这套，莫不是为了彰显你司天监的重要，故意危言耸听？”

这时，户部尚书钱丰也随声附和：“是啊，陛下。李司天监此举，实在难以服众。我等治理国家，依靠的是实实在在的政令和法度，而非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星象。”

袁天罡见状，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诸位大人，星象术数虽看似玄虚，但其中蕴含着天地至理。我与李司天监日夜推演，绝非儿戏。此次危机，关乎朝堂兴衰，还请陛下与诸位大人慎重考虑。”

礼部侍郎孙启年却摇头轻笑：“袁道长，你与李司天监沉迷于这些奇门异术，却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证据。若仅凭你们一番话，陛下便兴师动众，恐会让天下人笑话我大唐朝廷无主见。”

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面露犹豫之色。他深知李淳风与袁天罡的才能与忠诚，但群臣的反对也让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太监匆匆进入殿内，跪地禀报道：“陛下，不好了！边关急报，突厥军队近日在边境频繁调动，似有大规模入侵之势！”

这消息犹如一道惊雷，瞬间让朝堂陷入了死寂。众人面面相觑，刚刚还在争论星象之说是否可信，此时边关的危机却突如其来。

李淳风心中一动，趁机说道：“陛下，这突厥异动或许正是星象预示的危机开端。星象所示，往往并非单一之事，而是一系列关乎国运的连锁反应。如今边关不稳，朝堂之内亦不可掉以轻心。”

皇帝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李司天监所言不无道理。传朕旨意，命兵部立刻加强边关防御，密切关注突厥动向。至于朝堂之事，众爱卿也需多加留意，不可懈怠。”

退朝后，郑崇俭面色阴沉地走出大殿，他的心腹幕僚王逸紧跟其后。王逸低声说道：“大人，李淳风与袁天罡如此造势，恐怕会影响大人在朝堂的布局。”

郑崇俭冷哼一声：“哼，不过是两个装神弄鬼之徒。他们以为仅凭星象之说就能左右朝堂？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花样。你去暗中调查，看看他们究竟有何目的。”

与此同时，李淳风与袁天罡在回司天监的路上，忧心忡忡。袁天罡说道：“此次朝堂反应如此激烈，看来我们的路并不好走。而且边关战事突起，恐怕背后还有更深的阴谋。”

李淳风点头：“是啊，突厥异动绝非偶然。我们必须加快推演，找出隐藏在暗处的黑手。这背后说不定牵扯到朝堂中的某些势力，与星象所预示的危机相互交织。”

回到司天监，两人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星象观测与术数推演之中。李淳风望着满天星斗，试图从星辰的轨迹中寻找更多线索。

袁天罡则在室内，以龟甲、蓍草为具，施展古老而神秘的占卜之术。烛光摇曳，映照着他专注而严肃的面庞，每一次蓍草的排列，每一道龟甲上的裂纹，都仿佛承载着未知的命运信息。

经过数小时的推演，袁天罡的眉头渐渐皱起，他看着龟甲上错综复杂的裂纹，喃喃自语道：“此卦象大凶，隐隐有乱象丛生之兆，且似乎与朝堂之上的争斗紧密相连。但卦象模糊，难以看清具体指向。”

李淳风走进室内，神色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急切：“我观测到天市垣附近星芒闪烁不定，天市垣主朝堂百官，这或许暗示着朝堂官员之间的利益纠葛，已经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而这很可能就是导致危机的关键因素之一。”

两人正讨论间，司天监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李淳风警惕地看向门外，对袁天罡说道：“似乎有人来访，且来者不善。”

不多时，一名年轻的司天监官员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两位大人，门外有几位禁军将领，说是奉郑崇俭宰相之命，要进来搜查。”

袁天罡神色一凛：“搜查司天监？他们有何理由？”

年轻官员摇摇头：“他们并未明说，只是态度强硬，已经在外面叫嚷着要闯进来了。”

李淳风目光一闪，冷静地说道：“看来郑崇俭这是要给我们施压了，想借此打乱我们的节奏。天罡，你在此稳住，我去会会他们。”

李淳风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走出司天监。只见几位身着铠甲的禁军将领正站在门口，一脸蛮横。为首的将领看到李淳风，微微拱了拱手，却毫无敬意地说道：“李司天监，宰相大人怀疑司天监有人通敌卖国，特命我等前来搜查。”

李淳风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通敌卖国？这可是大罪，不知宰相大人有何证据？司天监乃朝廷机要之地，掌观天象、推历数，关系国运，岂能容你们随意搜查。”

那将领却丝毫不为所动：“李司天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若不想惹上麻烦，还请配合。”

李淳风深知此时强硬阻拦也无济于事，他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可以搜查，但必须在我的陪同下进行。若搜不出任何证据，宰相大人需给司天监一个交代。”

禁军将领们在司天监内一番折腾，却一无所获。为首的将领脸色有些难看，冷哼一声：“哼，算你们运气好。”说罢，便带着手下匆匆离去。

李淳风回到室内，袁天罡担忧地说道：“郑崇俭此举，显然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并且趁机干扰我们的调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李淳风沉思片刻后说道：“不能坐以待毙。我们一方面继续深入推演，寻找更多线索；另一方面，我想暗中联络一些朝中正直的官员，寻求他们的支持。郑崇俭在朝堂势力庞大，若想扳倒背后的奸佞，仅靠你我之力远远不够。”

袁天罡点头赞同：“也好，但此事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让郑崇俭等人察觉，否则不仅我们自身难保，整个计划也将功亏一篑。”

于是，李淳风开始秘密与几位平日里对郑崇俭行为有所不满的官员取得联系。在一个深夜，李淳风与吏部郎中张衡、工部员外郎赵轩在一处隐蔽的茶楼雅间相聚。

张衡一脸忧虑地说道：“李司天监，你也知道，郑崇俭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党羽众多。我们虽对他的行径不满，但一直敢怒不敢言。如今你所言之事关乎重大，我们愿意相助，可又担心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李淳风表情严肃地说道：“两位大人，如今朝堂危机四伏，突厥异动于外，奸佞作祟于内。若我们此时退缩，大唐江山恐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们所做之事，皆是为了社稷苍生，还望两位大人能坚定信念。”

赵轩握紧拳头，目光坚定：“李司天监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理。但我们该如何行动？”

李淳风压低声音：“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有限，当务之急是搜集郑崇俭及其党羽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的证据。

能从日常事务中发现一些端倪。比如，近期朝中的人事调动、物资调配，是否存在异常之处。一旦发现可疑点，我们再顺藤摸瓜，深入调查。”

张衡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说到人事调动，我听闻近期边疆一些重要职位的官员更替有些蹊跷。原本经验丰富、忠诚可靠的将领被调回京城，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名不见经传之人。这些新上任的将领，似乎与郑崇俭的关系匪浅。”

赵轩也若有所思地补充道：“物资调配方面也有问题。工部近期接到指令，大量的粮草和兵器被调往边境的某个小城，可据我所知，那座小城并非战略要地，如此大规模的物资调配实在不合常理。”

李淳风眼睛一亮，说道：“这两处线索至关重要。张大人，烦请您利用吏部的资源，暗中调查那些新上任将领的背景和来历，看看他们是否与郑崇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赵大人，您则留意物资调配的后续动向，查清这些粮草和兵器究竟流向何处，用途是什么。我们务必小心行事，不可打草惊蛇。”

三人又商讨了一番具体的行动计划和联络方式后，便各自散去。李淳风回到司天监，与袁天罡继续研究星象与卦象。

经过几日夜以继日的观测和推演，袁天罡终于从卦象中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他兴奋地对李淳风说道：“淳风，这卦象虽仍有迷雾，但我隐隐看出，这场危机的核心与一场里应外合的阴谋有关。朝堂内有人为了谋取私利，与突厥暗中勾结，欲趁突厥入侵之际，颠覆现有朝堂秩序，从中获取巨大利益。”

李淳风沉思片刻，说道：“结合张大人和赵大人提供的线索，这一切似乎能串联起来了。那些被调走的边疆将领，很可能是阻挡他们阴谋的绊脚石，所以才被替换。而大量物资调往那座小城，说不定是为了给突厥军队提供补给。可我们还缺少确凿的证据，如何才能让陛下相信这一切呢？”

就在此时，张衡匆匆赶到司天监。他神色匆忙，进门便说道：“李司天监，我查到了一些重要线索。那些新上任的将领，大多出身于一个秘密的商会，而这个商会与郑崇俭的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关键的是，这个商会近期频繁与突厥的商人往来，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在暗中牵线搭桥，促成了朝堂势力与突厥的勾结。”

李淳风大喜过望：“张大人，此线索犹如一把利刃，能撕开他们阴谋的一角。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还需进一步核实。赵大人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等他的线索也有了眉目，我们便一同进宫面圣，将这一切呈于陛下跟前。”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郑崇俭的眼线盯上。就在张衡离开司天监后不久，消息便传到了郑崇俭的耳中。

郑崇俭坐在书房中，面色阴沉如墨。他手中紧握着茶杯，怒声道：“好一个李淳风，竟敢与这些人联合起来调查我。看来，我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他唤来心腹幕僚王逸，低声吩咐道：“你立刻安排人手，密切监视李淳风、袁天罡以及张衡、赵轩等人的行踪。找个机会，将他们搜集的证据全部销毁，最好能让他们背上通敌的罪名。一旦有合适的时机，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王逸点头领命，悄然退下，一场针对李淳风等人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展开……而李淳风等人，虽察觉到局势的紧张，但并未意识到危险已经悄然降临，他们仍在争分夺秒地搜集证据，准备向皇帝揭露这场危及大唐江山社稷的惊天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