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长安 第33章 暗潮童谣惊长安

秋雨裹着血腥气泼洒在青石板上，袁天罡将斗笠压低，闪身钻进长安西市最破旧的赌坊。骰子碰撞声与咒骂声中，他精准锁定角落那个独饮的灰衣人——正是郑崇俭生前的亲卫统领，此刻却瘸着腿，眼神躲闪如惊弓之鸟。

\"这位兄弟，可还记得'黑蟒衔珠'？\"袁天罡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压低声音吐出郑崇俭私军的暗号。灰衣人握酒碗的手猛地颤抖，酒水泼在缠着绷带的手腕上，绷带下隐约露出蛇形刺青——那是西域秘教的图腾。

赌坊突然陷入死寂。三四个壮汉围拢过来，腰间弯刀泛着诡异的幽蓝。袁天罡反手抽出长剑，剑未出鞘却已带起罡风：\"郑崇俭勾结西域秘教谋反，你以为藏在这里就能躲过天诛？\"话音未落，灰衣人突然掀翻桌子，袖中甩出三枚淬毒银针，针尖竟冒着绿莹莹的磷火。

\"找死！\"袁天罡旋身避开，剑锋削断对方发辫。灰衣人趁机撞破后窗，却见李淳风手持罗盘拦住去路，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灰衣人怀中：\"他身上藏着秘教的星象图！\"打斗声惊动整条巷子，百姓们躲在门后窥视，却见灰衣人在追逐中突然七窍流血，倒地时怀中掉出半卷残破的兽皮，上面画着西域祭坛与血色妖星重叠的图案。

与此同时，朱雀大街传来孩童尖锐的童谣声：\"血星照紫微，蛇影绕宫闱。三更鬼吹灯，人头滚满地！\"十几个蓬头垢面的孩子手拉手边唱边跑，他们赤脚踩过的青石板上，赫然留下鲜红脚印。卖炊饼的老汉颤抖着指向孩子背影：\"这些娃...分明是上个月失踪的乞儿！\"

李淳风捡起地上沾血的饼，饼上竟印着蛇形牙印。他抬头望向皇宫方向，紫微垣处的血色妖星突然暴涨三倍，将半边天空染成猩红。袁天罡踹开赌坊后门，看着满地狼藉的尸体皱眉：\"秘教的人杀亲卫灭口，还故意放出童谣制造恐慌。\"

\"不止如此。\"神秘女子突然从屋顶跃下，手中软鞭缠着一缕黑色长发，\"我追踪三个时辰，发现这些孩子被人用'摄魂蛊'操控。更诡异的是...\"她展开怀中残破的布偶，布偶胸口缝着块带血的玉珏，与郑崇俭密室中的信物如出一辙。

长安钟楼突然传来沉闷钟声，本该清亮的铜钟此刻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袁天罡握紧剑柄：\"子时三刻，正是西域秘教祭天的时辰。\"李淳风翻开《推背图》，残页上浮现出新的谶语：\"童谣引血路，双蛇盘金柱。欲破幽冥局，须问玉珏主。\"

此时，一阵阴风吹过，地上的血字童谣突然扭曲变形，\"蛇影绕宫闱\"的\"蛇\"字化作真蛇，昂首吐信朝三人扑来。袁天罡挥剑劈下，却见剑光斩碎处，更多血字从地底涌出，长安街头瞬间变成一座流动的血色迷宫。

血色蛇影被袁天罡剑光劈散的刹那，地面血字突然如活物般扭动，顺着墙垣攀附而上，在民居白墙上拼凑出更大的谶语。神秘女子瞳孔骤缩——那些字迹的运笔，竟与她师父生前的笔迹分毫不差。“小心！这是西域秘教的‘血咒**阵’！”李淳风话音未落，街边酒肆的灯笼突然全部爆裂，飞溅的烛火点燃血字，整条街道陷入火海。

慌乱的百姓们发了疯似的奔逃，却在街角撞成一团。袁天罡眼尖，看见人群中闪过几道黑袍身影，他们手腕缠着蛇形刺青，正朝着不同方向抛出黑色粉末。粉末落地便化作黑烟，将尖叫的百姓卷入其中，再出来时，这些人眼神空洞，机械地重复着童谣。“他们在用活人祭阵！”袁天罡怒吼着冲进黑烟，长剑卷起罡风驱散迷雾。

李淳风则迅速掏出龟甲罗盘，罗盘指针在血光中疯狂逆转，最终指向城东城隍庙。“阵眼在那里！”他扯住神秘女子的衣袖，却见她正盯着街边的卦摊——原本挂着“测字算命”的幡旗，不知何时换成了西域秘教的图腾，卦摊前的老者抚须而笑，露出满嘴金牙：“三位贵人，可要算算何时命丧黄泉？”

神秘女子的软鞭如闪电般甩出，却在触及老者的瞬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回。老者起身掀开长袍，腰间赫然挂着与灰衣人相同的星象图，而他身后的卦摊抽屉里，密密麻麻摆满刻着蛇形标记的木牌。“你们以为灭了几个小喽啰，就能破了我教大计？”老者怪笑着拍手，街道两侧的房屋突然塌陷，露出地下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

千钧一发之际，袁天罡破阵归来，身上染满黑血。他将一枚染血的玉佩丢给李淳风：“从黑袍人身上抢来的，上面刻着‘西市粮行’！”李淳风瞳孔骤缩——那正是郑崇俭生前暗中囤积粮草的据点。此时，城隍庙方向传来震天巨响，血色妖星的光芒将天空割裂成两半，一道巨大的蛇形虚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分头行动！”李淳风将《推背图》残页塞给神秘女子，“你去城隍庙阻止祭天，我和天罡探查粮行！”神秘女子点头，软鞭缠住屋檐纵身而起，却在半空被一道黑索缠住脚踝。她低头，只见街道上不知何时爬满了西域秘教的信徒，他们手举铜铃齐声摇晃，铃声震得她气血翻涌。

袁天罡见状，长剑插入地面，以自身为引发动奇门遁甲。金色的八卦阵图从地底升起，将信徒们震飞出去。“快走！”他推着李淳风冲向粮行，自己却被三名黑袍高手拦住。其中一人摘下面巾，竟是之前“死去”的灰衣人，他脖颈处的伤口翻卷着，露出森森白骨：“袁道长，这就想走？”

李淳风独自闯入粮行，却发现仓库中空无一人，唯有墙上用血画着巨大的星象图。他凑近细看，星图中央标记的位置，竟是皇宫的玄武门。与此同时，城隍庙方向传来神秘女子的惊呼声，李淳风心头大震——难道秘教真正的目标，是趁着混乱冲入皇宫，夺取天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