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开课当日,书童帮苏琢早早的收拾好去学堂要带的东西,笔墨纸砚书籍,还额外准备了糕点,以防自己殿下和其余几位殿下饿肚子,当苏琢下楼时众人已等候在楼下。
“苏琢弟弟,快来。”魏子文喊道,苏琢快步走过去,几人一起出了院门,路上三三两两的学子结伴而行,无一例外身后都跟着书童,到了前方路口,几人分道而行,闻羽和曹昱去了最右边的学堂,此乃十三岁到十五岁学子听课的学堂;孙泽霄、魏子文和柏云伍则去了路口前方的学堂,此乃十岁至十三岁学子听课的学堂;苏琢则去往路口左边的学堂,此学堂乃十岁以下学子听课之地。众人纷纷挥手道:“午膳时见!”
苏琢走到学堂门口时,见里面已经差不多坐满了同年龄段的学子,苏琢一惊,分明自己起的也很早,难道是昨日听闻的上课时间有误,没有时间去思考太多,苏琢赶紧走进学堂找位置坐下,学堂里其他众人对苏琢充满了好奇,直到夫子来上课苏琢才从众学子的目光中解放出来。
国子监夫子并非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出乎意料的,竟然是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青年,旁边一学子看苏琢的表情便直接解答出他的疑惑。夫子乃去岁的状元郎,有正经官职的,一个月只教三节课,是以那说话的学子露出“来学院第一天就见到了去岁的状元郎,你真有福”的眼神。苏琢顿时哭笑不得。
夫子开始授课之前道:“让我们先欢迎新入学的学子!”满堂学子纷纷鼓掌,“我们来依次做一下自我介绍,让大家对同窗有个了解。”夫子话毕,靠近门的第一排第一桌学子站起来道:“我叫何朔,今年九岁,入国子监已一年有余。”“我叫褚卫,今年八岁,今年刚入学。”众人依次介绍,很快轮到苏琢,苏琢站起来道:“我叫苏琢,今年八岁,今年刚入学。”
“苏琢,是苏家的旁支吗,怎么没听过苏家有叫苏琢的?”“之前有谁见过他吗。”“我。”一人默默回道,“快说啊快说啊,急死人了!”“是云国五皇子苏琢!之前秋猎的时候我跟爹爹去看到的。”
“好了,请诸位学子安静!”夫子说道,“进了国子监,便没有身份门第之别,以后你们就是同窗了,彼此之间要多关照,不可欺负弱小,不可歧视他人,若发现,按《学规》处置,众学子纷纷答是。
很快便到了中午,夫子离去后学子们并未去膳堂,而是纷纷来到苏琢桌前,众人围绕着苏琢七嘴八舌的问道:“苏琢你真的有八岁吗?”“是啊是啊,我六岁的弟弟和你一样大。”“你从云国来,是不是吃不习惯我们琉国的菜肴?”“云国真的是虫蛇遍地吗?”苏琢被众人围在正中间,一时不知该回哪一个才好。
此时站在门口的何朔大声喊道:“苏琢,有人找!”被众人热情围绕的苏琢差点透不过气来,此时有人找自己,瞬间感觉自己活了过来,给围绕着自己的同窗说道“等以后休沐了慢慢讲给你们听,现在我们先去膳堂好不好?”比自己大半个头的少年们实在顶不住苏琢软软萌萌的语调,纷纷让开,道:“走走走,一起去膳堂,休沐了我要去找你,苏琢你住哪个阁斋?”“静雅斋。”
苏琢走到门口时看到闻羽在等自己,便笑道:“大哥久等。”“小苏琢可有不习惯?”“还好,大哥呢?”“琉国与蘅国学的不太一样,还需一段时间才能跟得上。”两人边走边聊,到了膳堂又和其他几位皇子聊了一下第一次在国子监上课的感受。
“学东西之多,杂,难!”魏子文道,“我在魏国时不喜严苛的夫子,母后说不喜就可以不去,我就没怎么专心听过夫子授课,来了琉国,第一堂课就被难倒了。”魏子文双手撑着脸,“看样子以后要挑灯夜读才能赶上同龄学子的进度了。”
“我们初来琉国,既已入国子监,就定要努力苦学,以后出去也好有安身立命的本领。”闻羽作为老大带头说道,其余几人纷纷应是。
待第一天的课程结束,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住所,不同的是等苏琢进入院门的时候,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小尾巴,魏子文目瞪口呆道:“天,苏琢弟弟也太招人喜爱了!这样下去怕是我的地位不保!”
门口侍卫见到此番景象,直接备了好多糕点茶水摆放到院内的圆桌上,来往的学子年龄都在**岁,十岁的魏子文很快便和他们称兄道弟起来,众人对异国来的几位皇子好奇心非常,抓着他们聊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侍卫提醒到关院门时刻了,众人才依依不舍离去。
往后每一个休沐日,雅静斋里都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少年,有摇头晃脑背书的,有在桌旁比拼棋艺的,还有趴在草地上观察蚂蚁搬家的。
“这可比我在魏国快乐多了!”魏子文躺在草地上,扳着手指头数道:“在这里,有哥哥,有弟弟,有一堆好友。”数完握拳总结:“有自由,交友的自由!”
众学子并没有因其几位皇子是被送来为质而嘲讽孤立,而是认为他们了解的天地比自己更为广阔,一有时间就缠着几位皇子问琉国之外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没多久几人就和学院的学子有了深厚的友情。
虽众学子没有对几人是质子而露出其他神色,但几人为了让自己在为质三年结束后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本事,几人每晚挑灯夜读,早上又起很早去学堂跟其他学子一起早读,有不懂的问题追着学子问,追着夫子问,学院诸多夫子都对几人印象颇深,此事还一度传到江雍帝耳中。
江雍帝听闻此事,点点头道:“几人有着少年的心性,有着少年的赤忱。在异国他乡也无惧,反倒化阻力为动力,勤奋好学,不耻下问,此几人待日后可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