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升见他安静下来,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走向卡车的后车厢。他现在可没多少富余的物资,而且人心难测,不得不防。他打开沉重的车厢门,从其中一箱方便面中拿出了几包,找了个纸箱,把面饼和饼干都装了进去。
做完这些,他关上车厢门,抱着不算沉的纸箱,朝着那栋民房走去。他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稍微绕开了一点,贴着路基边缘,脚步放得很轻。眼睛则一刻不停地扫视着房屋周围的环境,特别是那些紧闭的门窗和路边可能藏身的草丛。
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不算远,但足够发生很多意外了。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的淡淡腐臭味,这让他更加警惕。楼顶的男人看着他靠近,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怀里的婴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哼唧。
民房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一片漆黑。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大门,看到一条狭窄的楼梯通往楼上。他深吸一口气,抱着纸箱,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上去。
楼梯很陡峭,而且有些破损,走起来吱吱作响。他尽量放轻脚步,以免惊动楼上和附近的丧尸。
楼梯是老式的水泥预制板,有些地方已经破损,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异常清晰。
他尽量放轻脚步,竖起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生怕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东西。
就在他走到二楼拐角,准备继续向上时,异变突生!
“嗬——!”
一声嘶哑的低吼猛地从拐角阴影里炸响!
一道黑影带着腥风扑了出来,直冲他的面门!
是丧尸!
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丧尸!
她脸色青灰,眼球浑浊外凸,嘴巴不自然地张大着,露出腐烂的牙龈和几颗摇摇欲坠的牙齿,口水混合着暗红的血污顺着嘴角往下流淌,十指弯曲成爪,指甲又长又黑,上面还挂着干涸的血块和碎肉!
许平升瞳孔骤缩,心脏差点停跳!
草!真特么有!来不及多想,强烈的求生本能压倒了瞬间涌起的恐惧。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侧身猛地一撞墙壁,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女丧尸扑过来的爪子。
刺鼻的腐臭味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女丧尸一扑落空,动作有些僵硬地顿了一下,然后嘶吼着再次扭头扑来。
狭窄的楼梯间根本没有多少闪避空间!
许平升一咬牙,妈的,拼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卡车保护的情况下,直面这吃人的怪物!
他怒吼一声,双手紧握冰冷的撬棍,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扑过来的女丧尸的脑袋,狠狠地抡了过去!
“呼——!”
沉重的撬棍带着风声,划破了沉闷的空气。
“嘭!!”
一声沉闷的钝响!
撬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女丧尸的侧脸上!
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她半边脸颊砸得塌陷下去,撬棍前端深深嵌入了女丧尸的颧骨和下颌连接处,骨头碎裂的“咔嚓”声清晰可闻。力道之大,甚至震得许平升虎口发麻,手臂都有些酸胀。
青灰色的皮肤像是被撕裂的纸张,猛地向内凹陷、爆开,暗红发黑的组织液和碎骨渣子混杂着喷溅出来,几滴甚至溅到了许平升的裤腿上,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熏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女丧尸被打得失去了平衡,像个破烂的布娃娃一样向侧面踉跄撞去。她的脑袋“咚”的一声闷响,狠狠砸在老旧的水泥扶手边缘,坚硬的扶手角甚至在她腐烂的头皮上刮出了一道新的口子,又流下些许黑血。
我靠!这都没死透?许平升心里暗骂一句,握紧了冰凉的撬棍。那女丧尸晃了晃脑袋,半边脸已经不成形状,下巴古怪地歪向一边,只剩一只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他,另一只眼眶则空洞洞的,随着头部的晃动,似乎有什么粘稠的东西在里面晃荡。
她非但没倒,反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嘶吼,因为嘴巴的结构被破坏,声音变得更加扭曲难听,像是指甲刮过生锈铁板。她用那双挂着碎肉的爪子扒住扶手和墙壁,摇摇晃晃地,竟然又一次试图站稳,调整姿势,准备再次扑击!那股子对活人血肉的执念,简直让人头皮发麻。楼上那男的不会吓尿了吧?动静这么大……
许平升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呕吐的**和后背伤口传来的刺痛,后退了半步,踩稳在布满灰尘的台阶上,稳住重心。看着那怪物顽强的生命力,他知道不能停,必须彻底解决掉!他调整了一下握姿,双手肌肉再次绷紧,再次举起了沾满污秽的撬棍,眼神死死锁定女丧尸那颗摇摇欲坠、只剩一半完好的脑袋。
必须打头!
这次一定要打烂它!楼道狭窄,退无可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甚至没空去想楼顶那对父子现在是什么表情,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这个打不死的怪物身上。
这玩意儿生命力真特么顽强!
许平升心头一凛,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想起之前碾压丧尸的经验,这些东西好像只有脑袋被彻底破坏才会停止活动!
对!打头!往死里打!
他眼神一狠,趁着女丧尸动作迟缓,再次举起撬棍,这一次,他瞄准了对方的头顶!
他利用楼梯的高度差,居高临下,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撬棍上!
“给老子死!”
“噗嗤!”
这一次,撬棍的前端直接破开了女丧尸脆弱的颅骨,深深地嵌了进去!
就像砸开一个熟透了的西瓜!
红的白的秽物瞬间喷溅出来,溅了他一身!
女丧尸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最后的神采,嘶吼声戛然而止。
她的身体软了下来,顺着楼梯滚落下去,“咚咚咚”几声,最后瘫在楼梯口,一动不动了。
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合在一起,几乎令人作呕。
许平升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狂跳,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带来的后遗症让他手臂微微发抖。
他低头看着脚下那具尸体,看着撬棍上沾染的恶心粘稠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
他强忍着恶心,用力把撬棍从丧尸脑袋里拔了出来,带出一股更浓的腥臭。
他在墙壁上蹭了蹭撬棍前端的污秽,甩掉上面的碎屑。
第一次近距离肉搏干掉丧尸,虽然惊险,但也让他对这些怪物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弱点确实是头部。
只要能精准、有效地破坏大脑,就能彻底杀死它们。
利用地形,比如这狭窄的楼梯,限制对方的活动空间,也能增加胜算。
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重新捡起掉在地上的纸箱,继续往楼上走。
二楼一片狼藉,家具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各种杂物和干涸的血迹,显然这里也发生过战斗。
他没有停留,径直走向通往三楼的楼梯。
三楼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更加难闻的气味,像是很久没有通风的霉味,还夹杂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和排泄物的味道,熏得人头晕。
他皱着眉,屏住呼吸,沿着昏暗的走廊往前走,很快找到了通往楼顶的出口。
那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挂着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大锁。
他伸手用力拉了拉铁门,发现锁头只是挂着样子,锁芯早就坏了,铁门“吱呀”一声,可以轻易地被拉开。
他推开沉重的铁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