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思墨的威胁下,陆怀川算是老实下来了。
他解释说自己并没有恶意,只是怕沈思墨被占便宜,随后便拿着裁衣剪刀和针线闷头改衣服了。
沈思墨只知道陆怀川是画家,大学的时候会设计服装,但没想到他在设计服装方面居然是专业的。
她看着焕然一新的家居服套装,惊喜得露出了星星眼。
原本不合身的吊带和短裤在他的修改之下,变得衬托身材的情况下,又能很好地包裹住身体。
“我可是专业的。”陆怀川双手叉腰,绕着沈思墨转了一圈,“再活动活动,看看有没有受限的地方?”
沈思墨在他面前轻盈地扭来扭去,随口一问:“陆怀川,selva是不是你的品牌?你不会还有其他原创服装品牌吧?”
陆怀川坏笑着回答:“是啊,确实有。”
她皱着眉,用力捶他胸脯一下,“我就知道!你当时说陆怀林是国内代理商!我真被你骗到了。”
“我没有骗你,他的确是代理商。不过,我要是不那样说,你会乖乖给我拍图吗?你肯定会避嫌,然后拒绝我。”
“那你也太不了解我了。只要是能赚钱的模特工作,我都能做。”沈思墨光着脚跑到全身镜前,对镜拍了几张全方位的展示图,给中岛发了过去。
陆怀川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抱住她,二人在镜中对视,“车展也接?”
她听身边模特体验过车展的险恶,果断回答道:“呃,不接。”
他们重重叠叠站在镜子前,本想着亲热一会儿,但中岛发来的确认消息打断了二人的兴致。
陆怀川咂咂嘴,不爽地将沈思墨的手机关机扔到一边,他的手刚探进衣角,陆怀川的手机又响了。
沈思墨好奇地瞄了一眼来电人,上面写着“陆怀深”三个大字,这人的名字一出现,沈思墨顿时冷静下来,将陆怀川推开,“快去接电话吧,我得去背书了。”
说罢,她把自己关进衣帽间,但将耳朵贴在房门上,试图听清陆怀川的声音。
结果他只在接电话时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就像个哑巴,一声不发。
沈思墨没从这通电话中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她长叹一口气,捧着一本厚厚的讲义靠墙盘腿坐在地上,但她根本没有背书的**。
沈思墨一直都知道怀深娱乐在暗中调查她,因为曾经有一天,他们甚至追进她打工的拉面店里面乱拍,还是拉面店老板帮忙解了围。
可怀深娱乐的人这么跟踪她,不就为了拍她的丑闻,以防止在她真的红透半边天、获得大众支持的时候,主动站出来曝光前公司的烂人烂事吗?
沈思墨的确掌握着能搞臭怀深娱乐名声的证据,但她现在还没积攒足够的声望,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傻事。
在她的全部计划中,唯一让她忧虑的不确定因素是陆怀川的态度。
再怎么说,陆怀川和陆怀深也是一家人,天知道他会不会胳膊肘往外拐,把自己家的产业搞垮。
如果陆怀川想要捂她的嘴,那沈思墨是绝对没有还手之力的。
毕竟就从她了解的陆怀川的社会关系上来说,他的能力绝对在陆怀深之上。
即使算不上一手遮天,但也大差不差。
事到如今,沈思墨必须得赌一把。
她将讲义放到一边,平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闭上眼睛,不断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衣帽间的门被敲响。
“思思,我做了点魔芋蛋糕,来吃一点吗?”
沈思墨放下手头的复习资料回到房间,她坐在木桌前嗅着刚出炉的甜品的香气,反复上下打量着陆怀川。
“我身上怎么了?”陆怀川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检查着自己的下半身,“弄上面粉了吗?”
沈思墨用小叉子将甜品送到陆怀川的嘴边,“主厨吃第一口。”
她看着陆怀川幸福的笑容,打心底里觉得他不像是装的,不如就趁这个时候,稍微探探他的口风。
沈思墨拉来一把椅子,让陆怀川坐在她的旁边。
陆怀川自然受宠若惊,毕竟沈思墨主动和他拉近距离的机会实在不多,他美滋滋地翘着二郎腿,夺过沈思墨手中的小叉子,也喂到她嘴边一口还在冒热气的蛋糕。
沈思墨叼着叉子,不经意地问“刚才的电话……是不是国内有工作要你处理?很急的话,你先回去处理吧。我一个人在这边就可以,完全没问题。”
“你赶我走?”
“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也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她牵起陆怀川的手,体贴地解释道,“你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打进来过一通电话……只有很紧急的事情才会打给你吧。”
“没什么事,就是亲戚之间日常问候。”
此话一出,沈思墨的心凉了半截。
陆怀川突然冷下脸继续说:“很无聊。我一个瘸腿画家,和他们从商从政的也没什么能交流的话题。况且我最近一点产出都没有,他们无非是想要亲自确认我是不是已经被陆老爷赶出家门了。”
“陆老爷?”
“就我爸。很好笑吧?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还这么称呼他。”
沈思墨也觉得很好笑,但也不能太不尊重人家,便找补道:“那不正好说明叔叔有威严嘛。”
“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上次我们回庄园的时候,他刚好没在家。”
沈思墨想问的问题恰好被陆怀川岔开了,这个时候再将话题拐到陆怀深的那通电话肯定会略显生硬、目的性过强。
她猜测陆怀川肯定是摸透了沈思墨的意图,不然不能这么自然地避开对二人来说都比较敏感的部分。
既然如此,沈思墨只好顺着他抛出的问题提出疑问:“你为什么会被叔叔赶出家门?”
“可能是因为不务正业还瘸腿吧哈哈哈,谁知道呢。”陆怀川又开始打哈哈,他耸耸肩笑眯眯地说,“也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就不听话,还喜欢挑事。哪有长辈会喜欢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