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什么好后悔的。
沈思墨认识的所有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他们之间的区别与屎味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能划上等号。
横竖都一样。
她特地选了个大方又帅气的瘸子,不用付出自己的身体就能留在他的身边,还能顺便欣赏帅哥。
而且陆怀川身上总是香香的,不论什么时候亲亲,她都能闻到一股清爽的薄荷味。
沈思墨很喜欢。
在等红灯的空档里,她回味着今早离开画室之前那个绵长的吻。
下个路口就要到家了,沈思墨轻车熟路地操纵着方向盘的方向,又熟练地将车开进车库,带着三份午饭脚步轻快地回到家里。
前院门没锁,应该是画室来客人了。
她立刻收起幼稚可笑的步伐,用大人的模样稳重地走进会客厅。
段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她一看见沈思墨回来了,立马招呼沈思墨过去坐。
“这么开心?快和我分享分享。”
段玉洋溢着幸福,骄傲地对沈思墨说:“有欧洲收藏家要买陆老师的画,照这么发展下去,陆老师就能到欧洲开画展了!要是再得到个当代梵高的头衔就更好了。”
沈思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根本不好奇陆怀川的职业生涯如何,倒是很八卦段玉和陆怀川是怎么认识的。
段玉这女孩看上去没什么心眼儿,居然还能任劳任怨,留在陆怀川身边腥风血雨这么多年,也够神奇的。
她顺着段玉的话头讨好道:“陆老师本来就很优秀,这不是他应得的吗?”
“你也觉得陆老师很优秀?怪不得我一直觉得我们合得来嘛。”
她居然觉得她们很合得来?沈思墨始终认为段玉很讨厌她呢。
毕竟段玉总是对她很冷淡,有时候还翻她白眼,说她碍手碍脚的。
沈思墨傻乎乎地嘿嘿一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复,只得尴尬地挠挠头。
段玉贴到沈思墨耳边继续说:“陆老师对我很好,我真的很喜欢陆老师,我想尽我所能,像他帮助我那样帮助他。”
她看着身边女孩略显稚嫩的目光,便更加好奇段玉的过去了,她试探着问:“你今年多大啊?我们应该差不多大吧,我22,等下个月过完生日就23了。”
“我23,刚上大学就来给陆老师做助理了。”
这么算下来,沈思墨进入社会的时间还比段玉要早一点,她高中就做模特混迹在到处都是深坑的模特圈里面了。
“他是你专业课老师?为什么这么早就给他做助理了。”
“我家在山里,是贫困生。”段玉垂下目光扭扭捏捏地说,“我很幸运,有点艺术天赋。陆老师从我14岁上初中的时候就资助我念书了。高二的时候把我带到沪市参加联考集训,我才能顺利考上沪美院,大学学费也是陆老师出的。我听说他缺个助理,于是就自荐了。”
沈思墨懵了,心中肃然起敬。
没想到这陆怀川还真挺有人情味的,她一直认为陆怀川办什么公益画展就是噱头,增加名望,稳固社会地位的呢。
他居然从18岁就开始资助14岁的孩子上学了。
这么看来,李雪说陆怀川从不亏待身边女人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但我好像帮不上陆老师什么大忙,我是山里来的,没能力没地位没资源,要知道美术这东西最吃人脉了。我只能帮陆老师处理日常生活的琐事。”她叹口气,“所以,上次看见你帮陆老师联系到京市美术馆的时候,真的很羡慕很嫉妒你。”
沈思墨没有说话,看见段玉难过的表情,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同情。
很多年前,沈思墨也是这样的。
因为是“三无”人员,很容易被欺负被忽视被区别对待。
即便是现在,她也面临着同样的困扰。因为和前公司并非和平解约,导致没有其他经纪公司敢签她,沈思墨只好做自由模特养家糊口。
如果没有陆怀川没有selva,她肯定早就想办法转行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试图出国寻找出路呢。
沈思墨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拍拍段玉的肩膀,“我把午餐拿给他。”
“林唯在画室……”
起初,沈思墨完全没懂段玉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件事。直到她拎着两份便当站在画室门口,听见从虚掩着的木门中传出来的关于她的评价时,她才意识到段玉那句话的意思。
林唯:“全世界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能代替她的人多得是,你何必在她一棵树上吊死呢?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人不爱钱,而我们又只有钱。别说是沈思墨了,就是比她还美还听话的沈思墨你都能找到一百个。”
陆怀川:“……”
林唯:“大家都是朋友,我也懒得和你拐弯抹角了。不值得,懂吗?她确实能给你带来源源不断的艺术灵感,然后呢?你的生活只有画画吗?她就一野模,给你的事业带不来任何的助力。你找她,还不如和段玉那个农村丫头在一起呢。”
沈思墨已经不想再听了,她觉得恶心反胃。
这不就是**裸的歧视吗?怎么她一模特在林唯嘴里就变味儿了呢?
况且林唯都说到这份上了,陆怀川都没有反驳,那就是说明陆怀川也是这么想的。
沈思墨虽算不上心灰意冷,倒是完完全全认清了现状,她还是不应该把精力放在陆怀川的身上,嘴上敷衍敷衍,让他一直心甘情愿地给钱就好了。
她把陆怀川的那份便当放在了画室门口地上,转头回到前院的会客厅,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强逼着自己往嘴里塞午餐,又随便找到一间不会被打扰的杂物间学习。
与此同时,画室里一直听林唯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陆怀川爆发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牙缝中恶狠狠地挤出来一个字:“滚。”
“你说什么?”他嬉皮笑脸地说,“我没听清。”
“我的画室不欢迎只会发情的原始动物。”陆怀川将腿边的垂耳兔抱在怀中,眯着眼睛看向林唯,“现在,滚出我的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