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兴奋又急切,恨不得蹦到荣山背上一起瞬移过去,但是她还有一点点理智。
不多。
荣山了解她的心情,于是一把抱起她直接瞬移到了何教授实验室门外,脚踩到地面的时候祁兰君还恍恍惚惚,不知天上地下。
\"你的脸很红,没事吧?\"荣山问。
\"没事!\"她能有什么事!她迟早会习惯的!
何教授听见他们的动静了,没好气地拉开门,\"有什么事吗?\"
看见何教授的拐杖,祁兰君瞬间脸就不红了,急急忙忙闯进他的实验室,任凭老人家怎么拦怎么骂都没用。
\"荣山,你看看这些植物,它们还活着吗?!\"灵活避开何教授的拐杖,祁兰君拉着荣山开始查看起来。
她刚刚为了说服郁图南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等她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就只剩下活生生三个字了。
是啊,这就是区别了!
她的花会谢,水稻会营养不良,玉米会生病,但是其他植物不会,都一番欣欣向荣、看似生机勃勃的模样,甚至是一个小小的虫印都找不到。
这是绝对不正常的!
那些植物给祁兰君的感觉就像不是活的一样。
假的东西当然没有真的生命动人!
\"胡说什么!我的植物我照顾得好好的怎么就不是活的了?!\"何教授已经愤怒到气都不顺了,管他什么异化人能力强不强的,上手就想把两个人赶出去。
\"何教授!\"祁兰君第一次对这位老人家疾言厉色,表情之严肃还真让他安静了下来,才认真解释道:\"荣山他从小和动植物一起长大,他的能力可以沟通还活着的植物,可以感受到植物体内的生命力。\"
\"如果,荣山说您精心照料的植物是死的,那就一定是死的,您听懂了嘛?\"
祁兰君的语气很重,重到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眼前这位为农业付出一生的学者,但是有些事情必须弄清楚,越早越好!
这不仅仅关乎到何教授的心情和事业,更是关乎到地球,关乎到他们对末世的进一步认识,关乎到未来所有还活着的生命何去何从。
Npc化,不仅囊括人类和动物,还波及到了植物,那他们以后该怎么办?还能种菜嘛?土地是游戏化还是和以前一样?如果土地也受到了波及,那水呢?
如果全部都游戏化,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只能坐吃山空?那粮仓和自来水厂的物资就一定没有游戏化嘛?都是安全的嘛?
一个一个问题接连不断地往外冒,祁兰君脑子都快不够用了,只觉得该死的末世到处都是危机。
最重要的问题,地球的生命还有未来吗?或者只是这个纪元的生命没有未来?几百万年后又会有新的物种出现?
显然,何教授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刚刚还精神熠烁的老爷子忽然脱力了,勉强靠拐杖站着,看着荣山的眼神像是在等待世间最严酷的审判。
那些,都是他当成孩子一样养大啊。
从选种,到育苗,浇水施肥驱虫,光照温度,每一个环节他都精心照料。末世以后更是付出了百分之三百的精力。
他知道,可持续发展才是最基本的,所有他忘记了对Npc的害怕,自己一个个上门把之前的学生找过来帮忙。
还被方岳狠狠批评了一顿。
现在告诉他这些植物也被末世祸害了,他怎么接受得了啊!
但真相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人网开一面。
\"这些已经不算是植物了,都是假的,没有任何生机,会永远定格在这个样子。\"
荣山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描述今天的天气,对祁兰君而言却是一个难以承受的事实,更是直接压弯了何教授的腰。
他身子一下子就佝偻了,拄着拐杖的手颤抖着,颤抖着,直到他再也抓不住,手一撒,人开始往下倒。
\"何教授!何教授!\"
荣山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祁兰君搭着手,感受不到这位教授一丝一毫的重量,衣服下骨头突出,眼睛突然就黄了,精神气去了大半。
\"何教授,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一步。\"祁兰君将他扶在椅子上坐下,握紧他的手背,\"我之前给你看的水稻和玉米还记得吗?\"
何教授眼睛忽然亮了,声音还发着抖,\"你是说?\"
\"何教授可比我聪明多了,你是这方面的专家,那两株苗还得靠您救呢,你忍心让他们跟着郁图南吗?跟着我就更惨啦,我仙人掌都能养死。\"
\"快!快!\"何教授被她的话激励,恨不得立刻把两株苗拿到手,\"带我去。\"
向荣山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带着何教授瞬移到了郁图南的实验室。祁兰君放下心慢慢跟在后面,危机能解决得越早越好,他们才能更快地找到出路。
只是,她还是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分辨的。
这种能力好像是从昨天晚上开始的,从那几株花开始。看来公寓里的那盆花也是警察局附近唯一活着的花了。
实验室内,郁图南正拿着一瓶水往根部浇,玉米苗发黄的叶片被他揪下来两片,随意丢在桌上。
“造孽啊!”何教授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拍着大腿哀嚎不已,拐杖也顾不上了,上去直接把郁图南给扒拉开,“你不许再碰它们!”
宝贝似的把两盆苗抱起来,哪管郁图南什么表情,吩咐荣山赶紧带着他回自己的实验室去。
得赶紧救活啊!
祁兰君回去的路刚走到一半,荣山已经回来了,诧异道:“这么快?何教授把苗带回去了?”
“嗯。”荣山轻应一声,一个呼吸后又道:“他看上去还是很精神的,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噗,祁兰君差点被自己口水噎到,果然是荣山,什么叫说话的艺术,还好何教授人不在这。
“一个小时快到了。”
“嗯。”祁兰君看着水泥地面和自己白色的鞋面,卡牌的倒计时她能感知到,“我知道。”
一时无言,两人默默并肩走路。
想起荣山这一个小时所有行为,祁兰君停住脚步,看着荣山的侧影,嘴唇翕动,道:“你,不用因为卡牌的原因刻意对我好。”
“关于你的故事,我都知道,你的性格我也很了解。”
荣山回过身定定看着她,眼睛里没什么属于人的情绪。祁兰君一时觉得自己可笑,忽然就轻松了,“反正,你按照你自己的性格来就好,类似擦手擦脸这种事我可以自己来,你不用帮我。”
“懂吗?你的职责只是保护我的安全,不是照顾我的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