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牛头人实力十分强大,现在只剩下他和慕容血海了,他明明受了重伤却还占着上风,将慕容血海死死压制住。
“仅仅凭借你的力量还不配战胜我。”牛头人不屑道,这个时候他的动作更快了,慕容血海很难再反抗了,这时,那个牛头人一拳落下,慕容血海不闪不避,反而撞了上去。
一拳落下,这一拳势大力沉,完全没有任何收手,他们的竞争关系也不允许他收手,但是,这一拳打上去却没有任何的效果,牛头人的拳头反而被震开,慕容血海的神情变得癫狂,他的眸子腥红,高声道:“说够了吗?”
他不是一个很有天赋的魔,在进入秘境的魔族之中,他算是年龄最大的一个。在整个魔族中,也极少有的在他这个年龄还在神境的,家族派他来寻找这里的机缘,也只是因为他是家族的直系,而且族内还留在他这个境界的几乎没有。
但他,真的甘心就这样吗?
这次的天龙果,就是一个机会,就是他重站起来的机会,这样一个让自己的天赋在根本上直接提升的机会,现在少有,以后也几乎不可能遇上。
你这一辈子,有没有那么一次,真正的想要拼过命?慕容血海扪心自问,他撞上了牛头人的拳头,为此抛弃了自己保命的符箓,他将力量汇于拳,只一拳,便击穿了牛头人的胸口。
心脏被打爆,牛头人狞笑起来,他用上了自己剩下的全部力量,将自身炸开,妖族凶残,往往不会接受自己的对手只付出很小的代便击杀自己,自爆每一个妖族第一个学会的能力,为的只是让自己死亡之后,自己的对手也会付出代价。
慕容血海面色骤变,他连忙用血气护住自己,但他的手臂已经收不回来了,在一阵轰鸣后,慕容血海也失去了他的一只手臂。
没有关系的。慕容血海告诉自己,只要能够拿到天龙果,这一切都没有关系的,他会得到家里的重视,他的人生会在这一刻重新燃起,一条断肢而已,族人有的是办法帮他重生出来,到时候,他将会得到他的第二次生命。
扑哧!
刀子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慕容血海意识停留在了现在这一刻,他的所有抱负,理想,在这一刻通通停止,他所想象过的那些,也只剩下了幻梦。
慕容血海,死了。
出手杀死他的,并非在暗处蹲着的李明崖和谢攸尘,而且刚刚就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古月胡,此刻的他身上也依旧负伤,但他现在脸上却是笑着的。
“最后还是我赢了。”古月胡笑得相当放肆,他伸出手,想要摘下洞口的天龙果。
“道友请停手。”一个声音传来,“此物与我神族有缘,还请道友割爱。”
“你放屁!”古月胡愤怒道,他在这里打了这么久,还借助保命道具假死遁走,最后偷袭杀掉了慕容血海才得此天龙果,整个魔都累的半死不活,现在来了这么一个家伙,想要半路将他的战利品取走,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还请道友不要动怒,我的目标只是天龙果,还希望你不要为此坏了和气。”新来的神族道,“若是道友不愿意和平,我也可以帮你长眠。”
“你口气不小啊。”古月胡愤怒了,虽然是无能狂怒,他大手一抓,想要握住对方,将他像捏死一个蝼蚁一样捏死。
“道友,我其实很不愿意动手的。”神族叹气,做出一副万般无奈才出手的样子,却闪身上前,疯狂出拳:“道友还是留在这里吧。”
“你说这一战究竟谁会赢?”李明崖问谢攸尘道,他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古月胡看上去就要拼命了。
“欺人太甚!”古月胡的气势疯狂提升,他动用了秘法,强行拉高了自己的实力,“想要抢我的东西,就留在这里吧!”
谢攸尘盯着战局,道:“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古月胡明显是动用了特殊手段提升自己的实力,而这类手段一般不可能长久,若是打持久战的话,古月胡必定会败下阵来。”
神族那位明显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对战的时候根本就不着急,只是认真的防守着不给古月胡一点机会。
只要拖延够足够的时间,胜利的天平就会向他倾斜。他像猫戏弄老鼠一样,带着些戏谑的表情对付着古月胡,“我向来以慈悲为怀,你若是愿意现在收手,我也可以留你的一命。”
“我劝你还是不要狗叫了,你爷爷我听不懂狗叫。”古月胡道,他掐好法诀,打出又一记法印。
“炼天印!”神族那位瞳孔骤然紧缩,“这道法印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现在提出这个问题也没什么用,不管失没失传,对方现在打出来了,那他就承受相对应的代价。
这个距离已经躲闪不及了,他是以为自己是在拿捏一只蝼蚁,可不曾想,对方却藏了这样一个大杀招。
“炼神,炼地,炼天!”古月胡高声道,法印打出,威力惊世骇俗,神族那位只好用**挡住攻击,可是他根本挡不住,这个距离,对方又拼尽了全力,炼天印又以“炼神”开头,竟然在一瞬间就将他秒杀。
“鼠雀之辈,也来和我抢天龙果。”古月胡唾了一口,对于这个行为他是相当不齿的。
除非这么做的人是他自己,宽于律己,严于待人,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不过现在,他也是真真正正的虚弱了,他甚至没有再出手一次的力量,天龙果就在眼前,可他甚至连手都伸不出去。
“你做的很好了,所以,就在这里结束吧。”
扑哧!
仍旧是刀子刺入血肉的声音,就和他击杀慕容血海的时候一样。
击杀他的人,正是说出刚才那话的人。
这么多竞争者中,其实也只有他一个真正的人。
古月胡的梦就断在了这里,梦断魂切,倒也是个十分贴切的名字。
谢谢夸奖。这是梦断魂切的声音,虽然只是在李明崖脑海中响起。
李明崖看了看这一地狼藉,其中不乏一些储物空间作为他的战利品:“等了这么久,也不算一无所获。”
“这些战利品打算怎么分?”谢攸尘问道。
“五五分成,天龙果另算。”李明崖道。
谢攸尘点了点头,显然十分认可这个分配方法。
李明崖伸手,正要将天龙果取下来,一道凌厉的剑风打了过来,令他不得不缩回自己的手。
世人皆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黄雀的身后,仍然有一童子时刻准备用弹弓打下这只黄雀。猎人和猎物的关系层层递进,每个人都想渔翁得利,可站在战场上的,不只有鹬蚌相争。
“此地刚刚有神魔争斗至死,你们就立刻摘果子,多少还是有些不够仁义啊。”远处传来了另一个声音,李明崖看了过去,那仍旧是一名神族,面容清秀,却让他恨的牙痒痒。
“你们神族都是这么虚伪的吗?”李明崖问道,刚刚那名神族和现在眼前这位,说话的方式都是如出一辙的让人恶心,李明崖还是第一次这么想骂人。
对方甚至都不是人。
“什么叫虚伪?我们只是对蝼蚁很客气罢了。”对方笑道,“人类,在外界你应当膜拜我,而现在,你竟然有勇气向我发问。”
“神族都是这样,傲慢,而且过分的傲慢。这不是偏见,而是这个种族天生的缺陷。他们总是用虚伪来掩饰这种傲慢,不过大部分情况下效果都并不好。”谢攸尘道,显然他对神族也非常的憎恨。
“这就是你对我们这个浅薄的认知吗?无妨,我愿意原谅你的无理,只要你愿意宣誓忠诚于我,我将会为你分享我的权柄。”那个神族的眼中掩饰不住他的傲慢,谢攸尘对神族评价真的是相当的准确。
所谓的分享权柄,只不过是如同皇帝和大臣之间的关系一样。他愿意暂时给你一部分权利,可前提是你的忠诚。
“真是一个美好的条件啊,若是在外界我说不定还同意了呢。”谢攸尘讥笑道,“骗你的,你们永远都只会是我的敌人。”
独裁出鞘,谢攸尘攻向对方,独裁之上,血光盛放,劈了出去。
血影·汝罪当罚。
“竟然是这一招,怎么?你竟然还妄图审判一位神明?”那位神族笑着出手,轻轻松松的拿下了这道攻击。
“我没有犯下任何罪业,也绝不接受任何惩罚。”那位神族道。
断梦·碎镜!
李明崖紧接着出手,这一招针对那些虚幻的力量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但单独使出也就只是一句中规中矩的斩击罢了。
那位神族出手,阻拦住了这次攻击。
“你们的出手都只是徒劳无功的,你们撼动不了神明。”
“是吗?那就试试这招!”李明崖高声道,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刀再次出手,劈出无数刀影,这将会撕裂神明!
魂切·神落!
“我会为你送上解脱!”李明崖道。
“蜉蝣不可撼树。”神族淡声道,他使出手,想要空手接住这次攻击,但他还是大意了,接住了攻击的同时,他的右手也血肉模糊。
“解脱,他们凭什么解脱?”谢攸尘道,“他们必将遭受永恒的折磨,非生非死,永不翻身。”
血影·汝命当殒!
血色独裁斩下,这一击的力量很大,令神也为之恐惧。但他的嘴还是硬的:“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
天地·盾御。
神借助了强大的天地之力,挡住了周遭的攻击,有人想要要他的命,但这一次,时候还未到。
“口气不小,只是不知能力如何?”李明崖高声道,然后,他的长刀再次出鞘。
如水一般平和的灵力铺开,那是李明崖的水系灵气,天地或许会站在神明的那一边,但命运未必。
上善·破灵。
与之前他释放出了各种以武器为主导的能力不同,这一次的技能,是他真正凭借自己的力量领悟出来的。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这一次他使用的,是水的力量。
水给人的感觉是圣洁的,这一次,哪怕是神明的灵魂也将被涤净。
然后,从容的面对自己的死亡。
血影·汝命当休!
大剑再一次劈下,这一次没有人能救他了,他自己也救不了自己。他拦不下这次攻击,也不再想着拦下这次攻击了。
大剑落下,他终究还是死了。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李明崖忽然道。
“不知道,他自己也没说。”谢攸尘道,“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他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我们也未必能知道他是哪个种族的。”
“我觉得他死的有点太草率了。”李明崖有些迷茫,“按照正常的桥段,他怎么也应该在和我们打个几回合吧?”
“草率吗?”谢攸尘反问道,“就在不久之前,在你面前有四个家伙都这样草率的死了。生命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它在消逝之前可不会给你铺垫什么。”
当受到的伤足以致命的时候,一条生命就会消逝,这就是生命,它从来都是脆弱的。当生者生,当死者死,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它们无法逆转,无法改变,很多人想要凭借自己的意志改变生死,最后却并没有任何人成功。
“行了,摘果子去吧。”谢攸尘道。
李明崖摘下了天龙果,这一次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这周围连个鸟雀都没有了,又怎么会有人抢果子呢。
沉默了半晌,李明崖道,“这枚果子可以给我吗?”
“当然。”谢攸尘道,“不过,镜仁果给我,这次的总收益我要拿六成。”
“可以。”李明崖点头,天龙果完全值得这个代价,这个东西的珍贵程度,超过了绝大部分灵果,已经夺天地之造化,日月之精华。
不过,现在他们还是应该先离开这里。当你在某地经历了这样一场战斗,得到这样一件战利品之后,你也会觉得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