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么大的猪,都要卖啊?”对着惨不忍睹的血猪,李老大哈喇子也能流下来。
自大过完年送了老五去学堂,家里已经两个月没吃过肉了,用他娘的话来说就是过年吃的油水还在肚里,吃什么肉。
就是屁话,过年哪里有多少油水,早拉没了,这次捡到这么大一头猪还不得家里先吃个够。
“娘,我觉得那么大的猪也卖不完,咱们留一半在家里吃,另一半再拿去卖吧?”李老大搓着手,“小弟伤着正要好好补补身子呢,娘你说是不是?”
袁氏和李老二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袁氏才想附和点头李老二坚决道:“娘,还是都拿去卖吧,我和我媳妇拖到镇上就能卖,正是要春种的时候,肉价高着呢,野猪没有家猪好吃,一斤也能卖十一文,就是十文一斤卖出去,这头野猪也能得好几两银子。”
这头野猪最少五六百斤,抛掉猪毛猪血,内脏,再给家里留上两斤解解馋,至少还有三两银子。想想李老二心头就火热,都是他的本钱。
“娘你真是我的亲娘,出门就能遇着野猪,我刚才还担心得不得了……”
“不行!”李老大跳脚,肉留在家里他还能多吃着几口,要是拿去卖了,明显钱都要进老二口袋,凭什么!“老二,你如意算盘打得响,猪是娘捡到的,该由娘说了算!”
秦芳慈:不错,李老大这种时候脑子转得最快。
“娘说过带老三出来打狼给我做生意的,娘说话算话,这野猪就该卖了钱给我,要你多嘴!”
兄弟俩乌眼鸡似的吵了起来,袁氏也跟着帮自家男人,李老三拦在中间,两边人没能打起来,倒是在中间拦架的李老三挨了好几下。
秦芳慈忽然起身,手里的藤条啪啪甩了出去,李老大李老二乍然吃痛,打得两人嗷一声跳着脚往后退开。
“娘?”李老大不敢置信。
李老二也瞪着眼睛,袁氏一下蹦到李老二身后,没被打却心有余悸,“娘,你怎么能打人?”
唰!秦芳慈又挥舞了一下手里的藤条。
三人齐齐闭嘴后退。
“娘,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从前的秦芳慈不是一个会打孩子的妈妈,但她以后不介意把棍棒底下出孝子奉为真理。
大丫和李老三呆住了,一人低下头去飞快搓着手里的藤条,另一个人挠了挠头,默默往后退。
秦芳慈凶道:“吵什么吵,这猪是我的,我说了算!”
“娘,我就说猪是你的,是老二不听话,我帮你来着。”李老大越说越委屈,“你怎么连我也打?”
李老二跳脚,“大哥!明明是娘你答应了的,给我钱去做生意。”
秦芳慈又啪啪甩了两下藤条,镇住人才道:“是,我答应你了,打到狼给你。你看清楚,这是猪不是狼,所以它是我的,懂?”
李老二要哭了,不是,他猪也可以啊!他没有非要狼呐!
“要帮忙你就回去拉板车拿砍刀绳子,不帮忙你就扛锄头回地里。”
“我没说不帮忙,娘,”李老二试图再商量一下。
“啪!”藤条擦着老二耳边甩下去,砸得地上的小石子高高弹起来,李老二直接蹦起来就跑,好似身后有恶鬼在追,“娘,别打别打我这就去,你说的算,你说的算啊!”
袁氏捂住了眼睛,藤条她也吃不住啊!
秦芳慈握着藤条面色冰冷宛如杀神,眼神一撇李老大立即老实地蹲下开始搓绳子,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秦芳慈把藤条递给大丫,“大丫,把这根藤条拿回去,以后这就是咱们家的家法了。”
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欠揍。
好儿清肝明目紧皮条,清心醒脑专治叛逆。
袁氏张了张嘴,又悄悄闭紧了嘴巴,有种未来日子会不太好过的错觉。
那句话怎么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的劲昨儿都用完了,今儿还没蓄起来,就是不敢闹。
罢了,那么大一头野猪呢,家里就她男人做生意厉害,卖野猪肯定还是她男人的活,还是先不要蹙婆婆眉头了,婆婆记仇呢!
大丫忐忑地把藤条收起来,挨了亲爹一记悄咪咪的白眼,大丫也悄咪咪的当没看见。
“老三你去砍一根粗一点的木棍,记得砍长一点,大丫你再去打一些蕨菜,老大老二家的你们拿着绳子过来,我们先试一下这样能不能绑。”
秦芳慈指挥着,李老大和袁氏把猪蹄两两绑在一起。
前蹄和前蹄,后蹄和后蹄的那种,绑好了猪蹄再用木棍往猪蹄中间一穿,到时候几个人抬起木棍就好把野猪移到板车上。
李老二拖着板车到的时候,秦芳慈也带着李老大三人准备妥当了。
秦芳慈和袁氏一起扶住板车,李老三一人抬一边,李老大李老二两人抬一边,三人一起使劲,“嘿!哈!”
野猪挪到了板车上。
猪血不能闷,李老三早在猪脖子上来了一刀,这会猪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了,李老二腾出手来还是忙把带来的小盆放在了猪脖子下面,看着那缓慢滴下来的猪血,心好似也在滴血了。
猪血也是道菜呢。
“娘,我们真要把野猪拉回村?”
不拉回去她连根猪毛都没有,秦芳慈凉凉看一眼李老二,李老二只得不甘不愿跟在旁边护着野猪往回走。
早知道来这里能捡着野猪他自个来,捡了就拖到城里卖掉。
绕过竹林李家一行人就进入村里人视线范围了。
“天爷!那是什么?”
“好像是个大家伙,怎么看着像野猪?”
村民们活都不干了,扛着锄头就朝这边围过来。
“啊,真是野猪,咋这么大一头野猪,李老三你们去打野猪了?”
李老三老实地点点头,走在旁边的秦芳慈接话道:“是啊,本来想着打只兔子,谁知道野猪突然冲出来了。”
“嘶!”周围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人看着秦芳慈几人一身是血关心道:“李婶儿,你们还好吧?有没有伤着?”
秦芳慈对那人温和地笑了笑,“还好有我家老三,皮外伤不碍事。”
又有人担忧道:“就是刚才那野猪叫吧!哎哟,叫得可吓人了,我们这里怎么会有野猪?冲进村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