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狼逸神色怪异。
狼逸来的这几天除了来找事的狐梦,还没有见过有其他兽人踏足过这里。
眼前的人又长得和狐梦有些相似,狼逸几乎是瞬间就明晰了来人的身份。
如果她是狐梦的母亲的话,应该也是狐轻的母亲。
“狐轻呢,我找狐轻,我是她母亲。”狐琳看着眼前这个残废的雄兽人,眼神轻蔑。
心想残疾配不孕,还真是天生一对,梦这孩子也是还要给狐轻找个兽夫,不孕的雌性找兽夫,还不够丢脸的。
“轻她还在睡觉,你一会再来吧。”狼逸自然道。
“太阳都挂到头顶了!她还在睡觉?!真是越来越懒了。还让我这么做母亲的跑第二趟?”狐琳声音一下子拔了上去。
“在这等会也行。”狼逸让步道。
毕竟这是叶轻的母亲,自己也不能这么怠慢她。
但是叶轻昨天晚上做东西,做到很晚才睡,小狐狸睡得很熟,狼逸并不想叫醒她。
“你算个什么东西?”狐琳被这副施舍的样子弄得有些恼火,“现在就把狐轻叫出来!”
叶轻睡眼惺忪地从石棚里走出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是你的母亲!哪有你这么跟母亲说话的?”
可能是太久没见过这个女儿了。记忆里那个不爱说话唯唯诺诺的女儿,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样。
变成了这样一副牙尖嘴利的刻薄嘴脸。
“哦。”原来是原身的妈妈,叶轻打量了一番这个膘肥体壮的雌兽人。
“你来干嘛?”叶轻冷淡道。
“春猎就要开始了,今天部落里所有的人都要到广场上去举行仪式。”
狐琳被叶轻冷冰冰的语气,弄得满肚子火,又不得不忍住脾气,好完成梦交代的任务。
“哦。”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狐琳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谁说我要跟你一起去了?我觉还没睡够呢,你要是喜欢大吵大嚷,别在别人门口行吗?没有公德心。”
叶轻伸了个懒腰,作势就要回去接着睡。
“狐轻!这是部落里的大日子,所有部落里的兽人都要去的,你不去是想被赶出部落吗?”
叶轻眼神冷淡地看着她。
“你一个不孕的雌兽人,被赶出部落根本就活不了。”
“这不是小事,不要任性胡闹了,和你的兽夫一起我们现在就去。”
狐琳绞尽脑汁地劝说着狐轻。
“好啊。”叶轻倒要看看,为什么非要让她去。
“你想去吗?”叶轻转头询问狼逸,狼逸如今的情况,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一定会被指指点点地嘲笑的,叶轻也不想让狼逸落入到这种境地里。
而且见原身妈妈一点表示也没有的样子,应该是没对狼逸有什么要求。
也许他们以为狼逸已经死了,也许他们依旧认为狼逸不是部落里的人。
“当然,你去哪,我去哪。”狼逸警惕地看着这个又想要撇下自己的雌性,赶紧表明了立场。
再说了,要是自己不去,叶轻又被那群人欺负怎么办?狼逸当然不会放心让叶轻一个去的。
三人到达广场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兽人,叶轻他们一入场就引起了骚乱。
“那是谁啊?”
“那不是狐琳的大女儿嘛,那个不能生育的雌性,身边那个瘸腿的雄兽人倒是没见过。”
“我今天早上还看见他在河边打水呢,是那个狐轻新结契的兽夫。”
“啊?不孕的雌性也能有兽夫了?”
“这不正好嘛,一个不孕,一个残废,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的也是。”
可能是以前狐轻窝囊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以至于这群人讨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避着叶轻。
叶轻径直走过去,并没有说话,冷冰冰的视线扫视了一番。
刚才还高谈阔论的兽人们,瞬间被震慑住,噤声了。
等叶轻走后才小声蛐蛐道。
“怎么这么凶啊?”
“就是,吓我一跳。”
“怎么感觉狐轻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是吧是吧,刚才那个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揍我的呢。”
而另一旁,小胖墩时隔好多天,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狐梦,于是迫不及待地向母亲告着状。
“是真的!母亲,就是那个狐轻抢走了我要送给母亲的猎物!”
小胖墩缠着狐梦,想要母亲为他出头。
“乖宝,你抓到了一只獠猪吗?”狐梦甚至有点希望那只獠猪是她的幼崽抓到的,也不愿意相信那只獠猪是叶轻抓到的。
小胖墩红着脸,没想到他在母亲的心目中这么厉害,嗫嚅道:“我只是抓到了一只竹鼠而已。”
狐梦的眼中尽是失望。
“别闹了,乖宝,一会母亲给你吃好吃的。”
狐梦摆弄着狐战刚刚送给她的漂亮花环,想着狐言的嘱托,敷衍地哄了幼崽几句。
跟在一旁的狐战,更是满目柔情地看着这一幕,将小胖墩抱了起来,“不要闹你母亲了,一会儿父亲带你去抓野兔,一只竹鼠有什么好吃的。”
小胖墩不情不愿地应了声,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肯帮自己,难道母亲最喜欢的幼崽不是自己了吗?
而是母亲肚子里的那个大祭司的幼崽吗?
小胖墩活了五年,第一次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
“兽神的子民们!”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广场中央看去,一脸虔诚,偌大的广场上鸦雀无声。
广场中央的高台上,狐言全副武装,兽皮像一个巨大的兜帽,手里拿着一根跟他等高的骨杖,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这么长。
上面还串着不少小骨头,挥动的瞬间,叮铃作响。成为广场上唯一的声源。
脸上不知道用什么染料涂成了诡异又神圣的图案,手舞足蹈地吟唱着什么,加上狐言那喑哑的声线,像极了乌鸦诡异的叫声。
叶轻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甚至觉得孙悟空听唐僧念咒也不过如此了。
众兽人都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虔诚地合十双手低头祝祷。
她现在有点怀疑,原身的妈妈叫她来就是为了摧残她的耳朵的。
叶轻眉头紧蹙,在众兽人低头之际,抬头向着高台上望去。
直直地对上了大祭司狐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