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推诸天万界 第6章 劈天神掌

太湖一战后的第七个夜晚，常威独坐总舵观星台。他的双手浸泡在特制的药液中，原本清澈的药水此刻已变成暗红色，水面上漂浮着细碎的皮屑。月光下，可以清晰看见他掌心交错的红痕——那是赤砂掌与铁掌功碰撞后留下的印记。

\"帮主，您的伤...\"李大有端着新熬的药汤走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看见常威右手无名指不自然地弯曲着——那是被裘千仞最后一记\"铁掌震山\"震断的指骨，至今未能完全复原。

常威缓缓抬起双手，药液顺着指尖滴落。每一滴落下时，石板上都会冒起一丝白烟。\"裘千仞的铁掌功，确实名不虚传。\"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李大有感到一阵寒意，\"但更让我在意的是...\"

他突然握拳，药钵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每一片都精准地钉入三丈外的木桩，排成一个完整的圆形。

\"是掌法境界的差距。\"

接下来的三个月，怒蛟帮如同一个精密的机器开始运转。帮众们分成十二支小队，每队都带着常威亲手绘制的路线图。

东海分舵的赵铁柱在夺取《五毒神掌》时，右臂被毒砂掌腐蚀得可见白骨。他咬着牙将秘籍塞进伤口止血，单枪匹马杀出重围。当常威接过那本浸满鲜血的秘籍时，书页间还夹着几块碎骨。

\"属下...幸不辱命...\"赵铁柱说完便昏死过去。常威将手掌按在他的伤口上，九阳真气如熔岩般涌入，将毒素一点点逼出。这个过程中，他清晰地感受到五毒掌劲在经脉中游走的轨迹。

黄河旧部献上的《翻江掌》更是来之不易。十二名精锐夜袭黄河帮秘库，最终只有三人活着回来。为首的张老九胸口插着半截断剑，却将秘籍贴身保护得完好无损。

\"帮主...这是黄河帮镇帮之宝...\"张老九每说一个字都在吐血，\"沙通天...当年就是靠它...\"

常威接过秘籍时，发现封皮内侧用血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历代黄河帮主的心得。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字迹，仿佛能感受到书写者运功时的呼吸节奏。

最意外的收获来自少林叛僧净缘。这个满脸疤痕的和尚将半部《大摔碑手》拍在桌上时，整个大厅都震动了一下。

\"我要裘千仞的人头。\"他的独眼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这半部秘籍，换你一个承诺。\"

常威翻开秘籍，发现每一页都被人用朱砂重新标注过。净缘嘶哑地笑道：\"老衲花了二十年，把七十二绝技中最刚猛的三招融入了大摔碑手...\"

地底石室内，常威的闭关已进入第九天。墙壁上挂着的十二盏油灯，此刻已经熄灭了七盏。每一盏灯熄灭，都代表一种掌法的融合失败。

\"噗——\"第八盏灯熄灭时，常威喷出一口鲜血。他的左臂不正常地肿胀着，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蛇在游走。这是强行融合五毒掌与赤砂掌的反噬。

诸天鉴悬浮在面前，镜面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经脉运行图。常威咬着牙，用右手食指在左臂上划开一道口子。黑血喷涌而出，在落地前就被九阳真气蒸发成腥臭的雾气。

\"还是不对...\"他盯着镜面上闪烁的红点，那里代表着一处致命的冲突。三花聚顶掌讲究\"气沉丹田\"，而翻江掌则需要\"劲走八脉\"，两种运功路线在膻中穴形成了死结。

第七天夜里，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守在外面的帮众看见一道赤红的光柱冲破屋顶，直射夜空。光柱中隐约可见常威的身影在痛苦挣扎，他的双臂时而赤红如烙铁，时而青紫如寒冰。

郝大通闻讯赶来时，光柱已经持续了三个时辰。老道士掐指一算，脸色大变：\"阴阳相冲，龙虎相争！这是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就在众人准备强行破门时，光柱突然内敛。石室中传出常威的长啸，声如龙吟，震得方圆十里的鸟雀惊飞。啸声中，最后四盏油灯同时亮起刺目的金光。

石门缓缓开启，常威踏步而出。他的衣衫尽碎，但肌肤上流转着玉质的光泽。最惊人的是他的双掌——右手掌心浮现出赤色莲纹，左手则隐约有青蛟游动。

\"成了。\"他轻轻说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与满足。

太湖试掌这天，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大半。就连多年不出山的全真七子也来了三位，站在远处的山崖上观望。

常威赤着上身立于湖心一块礁石上。他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但每一寸都仿佛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的纹路——那是真气运行到极致时，在体表自然形成的经络图。

裘千仞来得比预期更早。他乘坐的铁甲战船破开晨雾时，船头的撞角上还挂着几条渔船的残骸。这个举动明显是在示威。

\"常威！\"裘千仞的声音如雷贯耳，\"上次让你侥幸得手，今日必取你项上人头！\"

常威没有答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掌。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观战的郝大通倒吸一口凉气——他看见常威周身三丈内的湖水突然静止了，连涟漪都凝固在空中。

\"劈天神掌第一式：开天！\"

掌风过处，静止的水滴化作万千水箭。裘千仞大喝一声，铁掌功运至十成，在身前布下铜墙铁壁。但那些水箭在接近战船时突然转向，汇聚成一条透明蛟龙，绕着船身盘旋而上。

\"雕虫小...\"裘千仞的讥讽还没说完，整条船就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坚固的铁甲像纸片一样被绞碎，船体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拧成了麻花状。

观战人群中，一个戴着斗笠的老者突然惊呼：\"这不是单纯的掌力！他在操控天地元气！\"

裘千仞踏浪而起，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三个月不见，常威的武功竟精进如斯。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常威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没动。

\"第二式：裂地！\"

常威双掌合十，然后猛地向两侧分开。这个动作看似缓慢，却让整个湖面为之震动。一道三丈宽的水壑凭空出现，深达湖底。裘千仞急忙闪避，但还是被余波扫中，左袖瞬间化为齑粉。

\"不可能！\"裘千仞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左臂，眼中终于露出惧色。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仰头灌下里面的猩红液体。

\"是血魔丹！\"郝大通失声喊道，\"他疯了！服用此物虽能功力暴涨，但会折寿十年！\"

裘千仞的皮肤开始泛红，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他狂笑着扑向常威，双掌带起的劲风将湖水掀起十丈高的浪墙。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常威却闭上了眼睛。他的双掌在胸前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情人的脸庞。

\"第三式：归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裘千仞的铁掌停在常威面门前三寸，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他的表情凝固在狰狞与惊骇之间，整个人如同被琥珀封印的昆虫。

常威轻轻吹了一口气。

\"咔嚓——\"

先是裘千仞的双掌出现裂纹，接着是手臂，最后蔓延至全身。这位纵横江湖数十年的铁掌帮主，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碎成了无数块。

裘千仞的死，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有人说常威已经触摸到了传说中的先天之境，也有人说他修炼的是魔功。

但最令人震惊的消息来自铁掌峰——常威独自登门，在铁掌帮祖师堂前静坐三日。出人意料的是，铁掌帮残部非但没有报仇，反而集体归顺了怒蛟帮。

\"他用的是最正宗的玄门心法。\"郝大通对质疑者解释道，\"那一掌看似霸道，实则蕴含天地至理。\"

一个月后，有人在太湖深处的石壁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掌印。掌印深入山体三丈，边缘光滑如镜。更神奇的是，掌印中心的岩石呈现出晶莹剔透的质地，在月光下会发出淡淡的青光。

常威很少在人前展示劈天神掌的全貌。但据有幸目睹的几位长老描述，完整的劈天神掌共有九式：

前六式分别对应天、地、风、雷、水、火

第七式\"星陨\"能引动九天星辰之力

第八式\"月蚀\"可令方圆百丈陷入绝对黑暗

至于第九式...至今无人得见

\"帮主说，第九式一出，必见生死。\"李大有在醉酒后曾透露，\"就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那股力量。\"

这个说法在江湖上越传越玄。有人说常威在创出第九式那晚，太湖上空出现了异象——乌云中裂开一道缝隙，仿佛真有一双无形巨掌劈开了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