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的活死人 第6章 神秘传承

晨雾如墨般在镇魔观废墟上游走，陈真人的虚影化作万点金光没入林秋眉心时，他后颈的皮肤突然泛起蛛网般的青色纹路——那是玉佩裂隙处曾映照过的云雷纹，此刻正顺着脊椎向四肢蔓延，宛如活物般钻进每条经络。林秋踉跄着单膝跪地，铁剑\"当啷\"落地，剑柄上的朱砂符文竟渗出鲜血，在青石板上画出歪扭的阵图。

\"稳住心神！\"冷轩不顾肋骨断裂的剧痛，扑过去按住林秋肩膀，\"传承仙法需过三关：识海、灵台、丹田。你现在...啊！\"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只见林秋额角渗出的血珠悬在半空，竟凝成细小的剑形，绕着头顶缓缓转动。

记忆如潮水般漫过识海。林秋看见十八岁的陈真人负剑立于崖顶，身下是七十二座镇魔观组成的北斗阵，阵眼处插着 twin swords，剑柄铃铛与玉佩形制相同。狂风卷着他的道袍猎猎作响，对面山壁上，年轻的陈墨正以血为墨，在崖壁刻下最后一道封印咒文。

\"师兄，此阵需以我二人本命法宝为引，你可想清楚了？\"陈墨的指尖滴着血，在岩石上绽开红梅般的纹路，\"望舒与羲和一旦分离，再难聚首。\"

\"魔将若破封，苍生涂炭。\"陈真人拔出望舒剑，剑身上的云雷纹与林秋玉佩上的纹路完全重合，\"我守生门，你镇死户，待后世有缘人合璧之日，便是魔劫终了之时。\"他突然挥剑斩向自己左腕，铃铛飞溅出的血珠化作七十二道符光，分别落入七十二座道观，\"此去经年，若有人持玉佩而来...便代我等完成未竟之事。\"

画面突然破碎，林秋感到丹田处有团火在灼烧。他不由自主地握住铁剑，剑身上的\"斩邪\"二字突然褪去锈迹，露出底下更深的刻痕——那是\"焚天\"二字，被朱砂掩盖千年，此刻正随着心跳发出共鸣。当第一缕真火从剑尖燃起时，林秋听见陈真人的声音在识海深处响起：\"焚天剑诀，焚魔先焚身。切记，每用一次，寿减一纪。\"

\"啊！\"林秋惊呼出声，掌心的真火已化作金色莲台，顺着剑身蔓延至剑尖。最近的活死人已扑到眼前，腐烂的指尖几乎触到他咽喉，却在火光触及的瞬间发出尖啸，整个身体如黄油遇火般融化，黑血蒸腾成虚无，只留下一枚泛着幽光的内丹滚落脚边。

冷轩瞳孔剧缩，踉跄着后退半步，腰间的断铃突然发出悲鸣：\"这是...焚天剑火？你怎么会镇魔观的禁术？当年祖师爷曾立下铁律，此剑诀需以三魂七魄为引，稍有不慎便会...\"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打断了他的话。那只曾被斩断的巨型骨手轰然倒塌，指节间的魔气却未消散，反而在裂缝深处凝结成旋涡。林秋看见裂缝里漂浮着无数发光的锁链，每条锁链上都刻着镇魔咒文，却在魔气侵蚀下逐渐崩解，露出深处那具披甲骸骨——刺刻骸骨的胸腔已空，取而代之的是悬浮在空中的心脏，幽绿光芒中隐约可见人脸在表面流转。

\"人类，竟敢破坏本将的千年大计！\"黑袍男子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他从裂缝中升起，半边身体仍是森森白骨，肋骨间挂着腐烂的肌肉，另半边却覆着崭新的黑袍，袖口绣着早已失传的魔纹。他抬手时，林秋看见他手腕上戴着与冷轩断铃相同的铜铃，只是铃身刻满倒吊的骷髅，\"陈墨那老东西以为用双剑就能困住我？如今望舒已碎，羲和现世，正好助我重塑肉身！\"

冷轩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溅在断铃上，竟让铃身泛起微光：\"你是...当年堕入魔道的镇魔观弟子？莫离！\"他的声音里混着震惊与愤怒，\"当年你为修邪术屠杀同门，师兄为护你体面，才对外宣称你死于魔劫，原来你竟投靠了魔将！\"

\"体面？\"名为莫离的男子冷笑，白骨手指抚过胸口跳动的心脏，\"我不过是想长生不老，有错吗？陈真人那伪君子，口口声声说要渡化我，却在我经脉尽断时，用望舒剑钉入我的心脏！\"他突然扯开黑袍，露出心口那道贯穿伤，\"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们上清观的慈悲！\"

林秋终于明白为何冷轩的伤疤是月牙形——那分明是望舒剑的剑痕。他握紧铁剑，剑火却在此时突然变暗，掌心的云雷纹传来灼烧感，仿佛在警告他剑诀的时限将至。远处的活死人再次围拢，这次他们的眼中竟有了狡黠的光，像是被某种意志操控着，组成诡异的战阵。

\"小心！它们在结魔煞阵！\"冷轩甩出最后几枚糯米，却被魔阵弹开，\"莫离用活死人的怨气养阵，我们一旦被围住，就再无生机！\"

莫离抬手召出黑色闪电，天空瞬间乌云密布：\"慢慢挣扎吧，等煞阵成型，你们的魂魄会成为我心脏的养料。\"他的声音里带着癫狂的笑意，\"知道为什么你们能激活双剑吗？因为林秋体内流着陈墨的血！当年那老东西怕断了传承，竟与凡人通婚，哈哈哈哈！\"

林秋如遭雷击。爷爷临终前那句\"对不起\"突然有了新的含义，那些被他当作故事听的\"祖上奇遇\"，原来都是真实的传承。他望向手中铁剑，剑火虽弱，却仍在坚持燃烧，映得他瞳孔里跳动着金色光芒。

\"冷轩，你信我吗？\"林秋突然转身，将剑柄抵在冷轩胸前，\"用你的血喂剑，我们试试双剑合璧。\"

\"你疯了？！焚天剑诀本就伤己，再加上我的灵血，你会...\"

\"没时间了！\"林秋打断他，望向逐渐合拢的活死人战阵，\"莫离说望舒已碎，但你的断铃里还有残片，对吗？\"他想起陈真人消散前的话，\"望舒主魂，羲和主魄，或许我们能...再造双剑！\"

冷轩凝视着他的眼睛，忽然露出释然的笑。他咬破舌尖，将血滴在剑柄上，断铃残片突然飞起，与铁剑融为一体。林秋感到有什么东西从掌心传入剑身——那是冷轩的记忆碎片：少年时在镇魔观学剑，第一次握住铃铛时的喜悦，还有那个雨夜，他看见师兄陈真人挥剑斩向莫离的背影。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两人同时念出咒语，这次林秋感觉有两股力量在体内涌动，一股如烈火焚原，一股似清泉涤荡。铁剑骤然分裂，化作两把短剑，一把剑身覆着金色剑火，一把剑柄缠着青色雷纹。

莫离的笑声戛然而止：\"不可能！双剑合璧需要...啊！\"

林秋挥出焚天剑，剑火在空中划出凤凰形态，冷轩同时甩出雷纹剑，化作巨龙虚影。两兽在空中相撞，竟凝成太极图案，所过之处，活死人战阵如冰雪遇骄阳般融化，黑色闪电被震成齑粉。

\"这是...上清观失传的阴阳剑诀！\"莫离终于露出惊恐，白骨手指疯狂结印，\"就算你们能合璧又如何？我的心脏已与龙脉相连，除非...\"

\"除非毁掉你的心脏，还有龙脉里的第三块玉。\"林秋逼近他，剑火照亮莫离惊恐的脸，\"陈真人说过，当年镇压魔将用了三块玉佩，羲和、望舒，还有...\"

\"还有'天玑'。\"冷轩突然咳嗽着补充，\"当年祖师爷用三块玉佩锁住魔将三魂，如今羲和在望舒已碎，天玑却下落不明...等等，林秋，你的罗盘！\"

林秋猛然想起罗盘夹层的小字，急忙掏出罗盘。当罗盘指针指向莫离心脏时，背面的\"羲和\"二字突然发出红光，与心脏中的幽光形成共振。他看见心脏深处隐约有块玉片，正是天玑的碎片。

\"原来如此...你把天玑碎片嵌进了心脏。\"林秋握紧双剑，剑火再次高涨，这次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碎裂，像是寿命在急速流逝，\"但现在，该结束了。\"

\"不！我不甘心！\"莫离疯狂挥手，无数骨手从地底钻出，却在双剑光芒下化作飞灰。他转身想逃，却被冷轩的雷纹剑缠住脚踝，\"陈墨的后人又如何？你们永远找不到第三块...\"

话音未落，林秋的焚天剑已贯穿他的心脏。惨叫声中，天玑碎片破土而出，却在接触到双剑光芒的瞬间炸裂，化作万千光点融入林秋体内。莫离的身体如沙般崩塌，最后只剩那枚骷髅铃铛滚到冷轩脚边。

\"结束了...\"冷轩瘫坐在地，望着逐渐消散的活死人，突然抓住林秋手腕，\"你的手！\"

林秋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已布满青黑色纹路，从指尖蔓延至肘部，所过之处，皮肤下隐约可见剑形血管。焚天剑诀的反噬正在显现，而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仿佛有层金色薄纱遮住双目。

\"别担心...\"林秋勉强扯出笑容，将双剑合二为一，剑柄处的铃铛发出清越之音，\"陈真人说过，龙脉下还有第三块玉佩，或许...在那里能找到解法。\"

冷轩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默着替他包扎手腕。当朝阳完全升起时，镇魔观废墟上只剩下两把断剑、半块罗盘，以及深深嵌进地面的天玑碎片残片。远处的松林里，那个穿登山服的黑影再次闪过，这次林秋看清了对方剑匣上的纹路——那是与莫离骷髅铃铛相同的魔纹。

\"冷轩，\"林秋握紧罗盘，感受着体内躁动的力量，\"你说我爷爷...当年是不是故意让我卷入这一切？还有，你的师兄陈真人，为什么会在玉佩里留下传承？\"

冷轩拾起骷髅铃铛，用袖口擦去上面的血污：\"有些秘密，或许要等我们找到上清观旧址才能揭晓。不过现在...\"他望向林秋逐渐透明的右手，\"当务之急是压制剑诀反噬。我知道有座古墓，里面可能有...等等，你听！\"

山风突然转向，带来隐约的琴音。那琴声古朴苍凉，却带着一丝诡异的魅惑，仿佛来自地下深处。林秋的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最终指向镇魔观后殿的废墟——那里有口被青苔覆盖的古井，井口倒映着晨光，却隐约可见井底有石阶蜿蜒向下。

\"是龙脉入口。\"冷轩的声音里带着敬畏，\"传说上清观的初代掌门坐化前，将第三块玉佩藏在龙脉核心，用琴声作为警示。看来...我们的下一站，就是井底。\"

林秋站起身，只觉双腿灌了铅般沉重，但剑火在体内燃烧，让他无法停下脚步。当他走向古井时，右手的青黑纹路突然延伸至心口，在那里凝成一朵金色莲花——与陈真人虚影袖间的纹饰一模一样。

井底传来更清晰的琴音，这次还混着水流声，像是有什么古老存在正在苏醒。冷轩掏出火折子，照亮井壁，两人同时倒吸冷气——井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符咒，每隔三尺就嵌着一具骸骨，骸骨手中都握着刻有\"镇\"字的石牌，而在最深处，石阶尽头有扇巨大的石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