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荒 第5章 对残酷正义的呕吐感

一

夏沐的声音更小了，“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是半入社的社员，我主要的工作是异能监狱的审问。”

这时穆雨辰才知道他们是同事，他又问：“什么是半入社社员？”

“简单来说，你是全职性的政府异能者，我不一样，我是一边上学一边是政府异能者，在高考之后，我可以选择脱社上大学或成为正经的政府异能者”

“懂了，话说回来，你是要我一起调查人贩子事件吗？”

夏沐顿时感到一阵无语，“果然，他们什么都没给你说，我的异能名为『上心神』，可以偷听别人的心声，你的异能我听说了，现在你有什么计划引出学校里的人贩子？”

“嗯……我之前遇到过一次，他们大概会抓落单的吧。”

夏沐突然假笑，朝着远处的胖子喊了一句，刚才穆雨辰打趴了西门阳，又看到穆雨辰能和夏沐正常交流，便有些男生敢靠近夏沐了，那小胖子长得很是腼腆，性格也很是腼腆，经夏沐这一喊，他竟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要走，穆雨辰见状，认为那小胖子是当诱饵的最佳人选，立马跑过去将他拉了回来。

“霍光，这是穆雨辰。穆雨辰，这是霍光。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朋友了。”

霍光的胳膊软绵绵地朝穆雨辰打了声招呼，穆雨辰则坚定握住了他的手，他觉得这次一定能靠他自己的力量圆满完成任务，他有百分之百的决心。

先是聊上了几句，再加上穆雨辰的温柔，他总是细声细语地跟霍光聊天，不会像往常一样吓得这个社恐不敢说话。而且穆雨辰觉得对这类人开始时不可有过于亲密的举动，他害怕这不合霍光的性格，所以他们之间的友谊升得很快。

放学后，穆雨辰委托霍光去远处一家小卖铺买些东西，那小卖铺还是穆雨辰特地选在了一处人流量少的地方，自己则在暗处静观其变，『重塑时空』接连发力，不过霍光并没有遇上什么事，他安全地跑了回来。

那时的太阳的光头被看得清清楚楚，它似乎要赶紧落下，以免让人看到自己另一种发型而感到尴尬。

或许是今天运气不好？还是说人贩子已经注意到他了？穆雨辰又总觉得让这么个普通人冒这么大风险不太好，这个社恐要是被吓出毛病来他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下次还是自己试试吧。

“给，你，你的，可乐。”霍光的手依旧是颤颤的。

“以后还是自己来吧。”穆雨辰心里想着，喝下了那瓶可乐。

霍光看到了，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腼腆，也没有了说句话都要加几个标点符号的内向，而是——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就像一个吃过人肉的变态一样。

半分钟后，穆雨辰再次动用了异能，而他看到的未来竟是自己倒在了地下！霍光招呼着另一名男子出现，将他抓进麻袋里，抬上一辆汽车，后面的事便是一片黑暗。

很明显，霍光才是人贩子，穆雨辰正要打出一拳时，那拳头就像泡沫一样软绵绵的无力，他又想走，腿又失去了知觉，随后就是穆雨辰在未来里看到的模样。

此时，在远处一直观察的还有一人，那就阿基夏沐，她一手拿着手机，将眼前的报告给了社里。

“穆雨辰被抓走了，人贩子果然不是一人。”

电话的另一头的王杰说道，“很好，莫傲的动物已经开始追踪了。”

“这样做好吗，社长，会不会委屈穆雨辰了？”赵家琪说。

“我们的目的是找到他们的窝点，并且不能让普通人知道异能的存在，派一个异能者为诱饵，再好不过了。至于为什么派穆雨辰，赵家琪，你也是知道的吧。”

赵家琪也笑了，“一开始加入的政府异能者心里总有着要成大事的虚无缥缈的心，吃些亏反而能让他看到真实的自己。”

“那我给你个立功的机会，龚医生，你陪赵家琪去吧。”

“等等等等，一开始我就根本没有……”

“走啦赵狗，就算是我一人解决了。”龚琳娜拉着赵家琪的领子，将他拖到了门外。

二

当穆雨辰眼睛上的黑布被揭开时，他被绑到了一栋烂尾楼里，这片楼房早就在五年前停工了，他们房间的门门是用水泥连接的好几块砖头一摞一摞地挡住的，这对犯罪者来说，是个天然的藏身之所。

房间里，除了穆雨辰剩下的就是两名陌生男子，其中一个穿着宽松的肥裤子，另一个则是穿着金银一中校服的穆雨辰不认识的陌生人。

穆雨辰猜到，后者是拥有变换容貌的异能者。

肥裤子男人吐了口烟气，“喂，老吴，这人能卖多少钱？”

那被叫做“老吴”的男人笑道，“放心吧老孟，这小子可比一般的年轻人厉害多了，一人打五个混混，可见身体有多么耐造强悍，那个人定会喜欢的。”

“算了，那人要求也不高，是个年轻人就行。”随后，老孟走到穆雨辰面前，仔细端察穆雨辰白白净净的面容，又是一声冷笑道，“小子，到了那个人手里，运气好的话你就能活下来，运气不好，你就成了改变世界大桥的一颗石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要把我运到哪里？”

老孟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自己猜去吧。”

又是一阵宁静划开了穆雨辰的心口，他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他的决定还没有到达一意孤行的地步。如果就在这里死去，他连一颗珍珠的名分都争取不到。但害怕就像一团火被融得干干净净，是他选择上异能这条道路的，王杰也讲得很明确，他那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或许他推翻了所有的不甘，死得有价值些倒不是一件坏事，是他选择的这条异能路，那么他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他决定好了，做一名牺牲的无名英雄。

“轰！”垒起的砖头被一脚踢开，两个人贩子大惊，连忙朝门的方向看去。

“最近书看得多了手法都有些生疏了。”

“我说……龚姐，咱们连敌人的异能都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太莽撞了？”

龚琳娜轻笑一声，“怕什么，有我在，死不了。 ”

来的人正是跟着莫傲的动物找到人贩子藏身之所的龚琳娜和赵家琪。他们这一来，穆雨辰赴死的心又被打消掉了。他原先都想好了家人，朋友都会来悼念他，可现在，希望明晃晃地摆在眼前，他心里的那条船突然从风暴中驶向太平洋 。

他觉得自己又有了机会成为英雄。

“我总是摇摆不定，风吹到哪里，我就会倒向哪里，我仿佛走在两米高的草地里，寻找着出路。肚子饿的时候觉得自己会饿死，吃了东西后就觉得能行万里，我纵身一跃，想要看这两米高的草地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很无奈，草地之后还是草地。

我开始思考，为什么别人能走出草地？我想跟着别人的脚步走，却突然发现，属于他们们的草地不过半米，只是随处一瞥，就能看到远处的雪山。

我又开始思考，为什么我的草地这么长？或许问题根本你出在草地上，而是摇摆不定的自己，也许只需坚定地一直走下去，多长的草都会抛之脑后。”

两个反派先是愣了一会，不过很快，老孟掐住了穆雨辰的脖子，“你们两个别动！举起双手，慢慢地走出这个房间，否则……”

“传送。”穆雨辰瞬间被赵家琪传送到了亚星空间，挟持人质这种事，在赵家琪眼里无非无用之功，同时，他也进了亚星空间里，解开了束缚穆雨辰的绳子。

老孟心头大惊，“他们也是异能者？！看来，那人嘴里提到的异能侦查社出动了。”

只见老孟一挥手就射出十几枚五厘米的肉色尖锥，龚琳娜随身带着的两根警棍迅速挥舞挡下了这一击，只听她大喊：“赵家琪！把另一个人也传送进去！根据夏沐看到的，那人的异能只是能复刻人脸。”

话毕，老吴也被传到了亚星空间里。

“好了这位小姐，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独处了，你希不希望你的脸被我毁容呢？”

三

老孟又是一挥，数十枚尖锥朝龚琳娜的腹部刺去，因为不必保护赵家琪的缘故，龚琳娜的手脚便放开了打。

她迈着那双大长腿迅速与老孟边绕圈边接近，尖锥从未停止，跑得飞快的龚琳娜很快靠近了老孟，待到时机成熟，在警棍能够到老孟的身体时，她果断下定决心，一棍就要打在老孟头上。

老孟看穿了这一点，只是右手抵在头上，似乎他有办法抗过这一击。

“大头不行先把你的手给打废了！”

龚琳娜的的警棍正要打在老孟的右手腕时，老孟上衣突然鼓起，鼓满了一根根手指长尖锥。一打到鼓起的手腕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尖锥挡下了龚琳娜的警棍，由于还未完全得知对方的异能，她一面后退，一面又是快速挥舞着袭来的半圈尖锥。

“有古怪。”龚琳娜忽然看到了最开始老孟完好无损的上衣忽然破了十几个洞，而顺着洞看去，衣服的背面隐隐约约有着如繁星般的尖锥。

“被你发现了吗？我的异能名为『沙漠孤客』，就像仙人掌一样，能浑身长满尖锥大刺，你所谓的警棍攻击我都能防下来。你们的异能侦察社怎么只派了个只会刷兵器的花瓶来，你们没人了吗？”

龚琳娜不屑地笑了一声，“社里的垃圾都是轮流着倒的，只是今天轮到我了！”

随后，一手一个警棍的龚琳娜摆开架势，这次她不再选择猛攻，而是先让老孟主动攻击，试图找到破绽。

战斗的主动权果然掌握到了老孟的手里，只见他将上衣一脱，他的上身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锥刺。双掌凭空向龚琳娜一挥，七道锥刺便朝着龚琳娜的脑袋袭来，龚琳娜并没有躲，而是用警棍挡下了这一击。

她知道老孟会先远程后再接近她，那是她看到破绽的最好时机。

老孟果然冲了过来，表面上要给龚琳娜来个真正的“刺拳”，但令龚琳娜没有想到的是，冲锋只是佯攻，真正的意图是在近距离下一个鞭腿扫射出尖锥袭向龚琳娜。

但龚琳娜是医生，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伤而躲开？同样也令老孟也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女人不畏肚子上尖锥刺入所渗出的血直朝他自己打去。

老孟这时想刹车都难了，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前去，由于他会以为龚琳娜会避开，所以他的带刺拳头慢了龚琳娜的警棍一步。

只见龚琳娜先是一个翻滚接近老孟，趁着老孟的下盘没有机会防御，蹲在地上的她双持警棍用力一扫，这等怪力打到老孟身体上的尖锥，使其失去了平衡，就快要倒地了。

龚琳娜乘胜追击，又是起身打在老孟的腰上，这时老孟也经过了这两击成功倒地，就在第三击要敲在老孟的头上时，老孟及时用双手护住他的头部，只听叮当一响，站着的龚琳娜用着臂力和腰力死死卡住了倒在地下的老孟的双手。

见自己的双手闲不下来，老孟的左腿一扫，腿上的刺刺向了龚琳娜的大腿处。

龚琳娜腿部受伤，自然是要失去些速度，所以她往后退了几步，拔出身上所有的尖锥，为自己疗伤。

而此时老孟终于可以起身了，而这件事也告诉了他一个道理：不必要与龚琳娜硬碰硬，直接可以远程消耗她。

“他的弱点是头部，他的头部长不出尖锥。”龚琳娜发现了老孟的破绽。

老孟起身之后，发现龚琳娜的伤口全部愈合，便猜到了她的异能。

“看来她的异能是治疗。”

二人相视一瞬间，看到破绽的龚琳娜便发起了猛攻，弯着身子俯冲向老孟，手里的警棍直取老孟的头部，先是用警棍的长截由下而上一戳，直攻下老孟的下巴，老孟的手掌里又生出几颗尖锥挡下这一击。

二人的力气相差不大，一时间又陷入了僵局，老孟故技重施，再次施展自己的腿法，用腿射出几枚尖锥，逼迫龚琳娜向后退去。

但龚琳娜看破了这招，直接大跳在空中，取消了警棍的力，正当老孟刚要松一口气时，龚琳娜又是在空中将棍狠狠劈下，老孟又不得不将胳膊挡在头上。在龚琳娜下落的这段时间里，警棍的角度越来越小，导致力度不够，老孟的双臂猛地一抬，龚琳娜被逼退了好几米。

龚琳娜再次要进攻时，老孟忽然将自身快速旋转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无数颗暴雨梨花般的无差别攻击，其速度，密度，比刚才飞出的尖锥整整翻了一倍。

于是，赵家琪就把龚琳娜传送在了亚星空间里。

在亚星空间里，赵家琪和穆雨辰早就把老吴制的服服帖帖，异能手铐出现在了他的手腕处。

“照这么下去，我怎么都接近不了一点，要打一个小时。”

“龚医生，能否让我试试？”

“你？你的异能不是只有预知未来吗？在这种战斗场面没用。”

这时赵家琪将龚琳娜拉到了一边，说着些悄悄话，大致意思是他们把穆雨辰当成了诱饵，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他想出去就顺着他的意思吧，况且遇到危险也有赵家琪呢。

听了赵家琪的话后，龚琳娜说：“那你和我一起出去，但别拖了后腿，给你个警棍。”

出亚星空间后，老孟的尖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攻击也停了下来，大概看到目标早就没了。

房间的四周到处都是尖锥，这间屋子的每一面都仿佛经历过草船借箭，密密麻麻。

“呵，还带了个人回来，照样打！”

说罢，老孟的右臂又是一挥，一片尖锥冲向龚穆二人，他们一个精通武艺，一个预知未来，老孟的这一挥可谓是无用功中的无用功。

龚穆二人朝着不同方向朝老孟冲去，在亚星空间里时穆雨辰通过空间里的影像看到了龚琳娜与老孟的战斗过程，也了解了老孟的异能大概。

老孟又是将身一扭，腰部的锥刺成片成片如如月牙一般刺向他们身体，龚琳娜用警棍挡了下来，而穆雨辰则是一个滑铲，不仅躲开了上方的锥刺，还接近了老孟的人。

老孟一看这小子接近了自己，一发带刺的脚便朝下踏去，但知道未来的穆雨辰狼狈地朝别处地方翻了个滚，避开这次攻击。

同时这也为龚琳娜争取了时间，龚琳娜迅速冲上前来，打在老孟的腿上，企图再次使其倒下。但知道了这招的老孟又怎能没有对敌之策？他的脚底长满了尖锥，双脚用力一踏，那尖锥便伸进了地板，以此为基础，这下龚琳娜怎么打都不倒了。

一发刺拳打向龚琳娜的面部，几乎同时，赵家琪和穆雨辰发动了异能，一个将龚琳娜传在了空间里，一个预知到未来连忙起身救援，用手里的警棍一抬，打高了老孟的刺拳方向。

此时老孟的另一只手又朝穆雨辰袭来，穆雨辰知道这招即便他预知到未来也躲不过了。于是赵家琪再施帽子戏法，将穆雨辰传了进去，同时龚琳娜又放了出来。

两拳空，龚琳娜趁此机会打向老孟头部，老孟退去了脚底插在地板的尖锥，连忙后退，此时穆雨辰又被放了出来。预知到老孟后退的他在亚星空间里提前加速，等到重出世界时他以势不可挡的姿态一手持棍打在老孟的头部，老孟再次用胳膊挡住了这一击。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穆雨辰手里留了几个他发出去的尖锥。

四

招式被挡之后穆雨辰迅速收回警棍的力道，转而把手里存着的尖锥掷向老孟，老孟在近距离之下当然没反应过来，左眼被自己的尖锥直接命中，一时间，鲜血迸出。

见有了机会，龚琳娜又迅速攻向老孟，老孟当然察觉到此时状态不对，忍着剧痛再次转起了圈圈。这招令赵家琪不得不将二人又传回了亚星空间。

空间里的画面显示，老孟一边高速转着圈，一边朝门口那里移动。

“这下可不好了，他要逃走了！”

眼看着像霸王似的老孟正要逃出这里，空间里的人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时赵家琪说，“龚姐，用那招能撑到接触他吗？。”

龚琳娜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行。

“赵前辈，我有办法。”穆雨辰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办法？”

“将他也传到亚星空间里。在那一瞬，我会预知未来看清他的位置，同时，我手里的警棍会打在他的头上。”

“不行，赵家琪和亚星空间是一体生命，亚星空间本就容易碎裂，要是稍有不慎……”

“那就让他转出去，我们假装对他无可奈何，等到了他出去的时候，赵前辈随时发动传送，而我可以随时预知未来知道赵前辈多会传送是正确的，在那时他就会中了我们的计。”

“可以，我同意，来干吧，穆雨辰！”

等到老孟真的出了房间以后，觉得自己安全了，便停止了旋转，而赵家琪传送的未来进入到穆雨辰眼里时，只听穆雨辰大喊：

“就是现在！”

老孟正要逃走，那另一只右眼突然又被扎得视线模糊，分不清哪里。那正是赵家琪在传送的零点几秒前预知到未来的穆雨辰掷出手里的尖锥造成的。

这下老孟两张眼睛都看不见了，龚琳娜在亚星空间里用着手里的警棍迅速打在老孟的头上，一棍，两棍，三棍，棍棍致命，直到他昏了过去。

“穆雨辰，你真行啊！不愧是我的同事！”

随后，赵佳琪将空间内的所有人传送到了主世界。

穆雨辰才意识到，他将一个人的眼睛全部都刺瞎了。流出的黑血和烂得像一种其他不存在的生物的双眼让他顿时产生了生理反应，他看到的是一个人的眼睛被扎烂，那场景让他想到了他平时吃的山楂糕。他先是惊呼一声，又是呕吐不止，这是他在任务中第一次看到了如此血腥的场景。

他本能地呕吐完后，赵家琪拍了拍他的弯曲的背，说：

“习惯就好了，在异能界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这时龚琳娜又说：“赵家琪，联系异能监狱的人，马上带走。”

“那我和穆雨辰去，你今天动了些筋骨，回家休息吧。”

龚琳娜脸色泛红，“那……那我走了，要是再受伤了我可不治你。”

“那是我第一次把别人伤得很严重的时候，也是第一次半体会到了杀人的感觉。尽管那不是真正的杀人，尽管有了剥夺别人生命的正当性权力之后我还是会感受到不适。

从那一刻起我切身体会到了王杰社长那些话的含义，我深刻意识到我必须踩着别人的尸体过河，我意识到那是常事。也许我麻痹了之后那也不再是尸体，而是一座在血肉表面上涂了一层防锈漆的大桥。

我以英雄为目标，但这个明明确确的目标却让我感到一阵荒凉，我必须杀人，不断地杀人。从那刻前英雄总是表面化地在我心中一划而过，接着我改变了对英雄的看法，正义与邪恶之间的对抗总是消耗着生命。

我开始反思要不要进入到残酷的世界，年少天真的我总是考虑着退路，但第一次的胜利又像荆棘一样盖住了我的退路，而且，是我自己盖住的。我成功了，带着对这残酷世界的呕吐感，我的双腿开始向前走了，我意识到，我已经成功进入了异能这个世界，我该消灭我的温柔大踏步地走去。”

穆雨辰在一场战斗中暂时性地有了目标，就像一把糖一样，让他尝到了甜头，但王杰说过，异能界是片海，糖进了海洋里对大海没有丝毫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