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荒 第48章 病母

穆雨辰回到了湘泽县里，闷热的天气让他想到了去年发生的事。他泯然一笑，要是当时人贩子没有选择自己，我又会怎样呢？真是一段离奇的经历啊。

回到了那个温馨又熟悉的家，穆母也是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出来迎接，多么美好的日常。

“小辰，你回来了？哎呀，两三个月呢，你也是，回来也不跟妈说一声。”

穆母收拾着家中杂乱的一切，而那整齐的让人舒服的沙发仿佛就是给自己准备的，玻璃杯中的水，阳台上不断响的风铃，茶几上的促销单，还是那个感觉。

“我爸呢？这戏又跑到哪里去了？”

穆母苦笑一声，“他被调到西方了，那里盘山公路多，送快递太麻烦了。”

这时穆母瞥了穆雨辰一眼，口中的话和嘴里的唾沫一样咽不下去，最后她还是开口了，“小辰，妈问你件事。你说你成年之后真的要当辅警吗？”

穆雨辰怔住了，确实，辅警这个理由还是不太好瞒住家里人一时间他不知怎么开口回答。

看到儿子这副样子，穆母忙说，“没事，你还有那么多时间，有那么多选择，想学习了，复读。不想学习，就学个技术，只要你肯努力，肯吃苦，未来总是好的。”

一说到复读，穆雨辰这才想起今天才高考完，难怪老妈会说这个。

母子二人又是聊了许多关于未来的话题，穆母并未给穆雨辰施加压力，只是鼓励着，不，又或是暗示着穆雨辰以后的生活，唯独没有提辅警的事。

告别母亲后，穆雨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叫着自己，一看，哦，原来是湘泽高中时结交的朋友——尚恩泽。

尚恩泽学习很好，这次高考他十拿九稳是全县的状元。

尚恩泽带着黑色方形眼镜胖胖的身材，朝穆雨辰跑来也是气喘喘的，他可不是个快乐的胖子，整日阴沉沉的，据说还是个会自言自语的怪人，穆雨辰是他少有的朋友。

“穆雨辰，听说你要当辅警了？”

穆雨辰先是一愣，“不好说。我自卑着，迷茫着，徘徊着，有时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有时候我有退出这个圈子的打算。

但我的人生的前方一头雾水，有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说实话，我很羡慕你，你还可以上学，还可以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我真的……”

穆雨辰越说越激动，直到他反应过来对方根本不知道他在什么，他脸红地蔫住了。

尚恩泽明显被吓到了，穆雨辰这小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细细品味这些话，他严肃了起来。

“或许，我可以感同身受一些。我也很迷茫啊，我也是在这条路上探索着，我并没有喜欢的东西。

接受麻木的事物我已经习惯了。我懂，那种明明知道前方是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要硬着头皮往前走的感觉，我也有。

说实话，我也很羡慕你，你有很多机会去找到真正的自己，而我，却一辈子也找不到了。”

穆雨辰倒是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一个学习顶天的人不明确自己的目标那还考什么试？世界动植物种类多了去了。

你要都不喜欢就去外太空找去啊，新的事情多了了，不知道的，你不了解的，可能性再低也是有的嘛。你不了解我的状况。”

“是你不了解我的状况吧，穆雨辰跟你说个秘密，千万别跟别人说。”

穆雨辰随声应了声“哦”，他想，无非是些惨事才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的嘛。

“在我小学那年，我妈因为车祸去世了，那时候小，也不懂，看着大人们那副哭相，我也拼了命地往外挤出泪水。

但是隔天，也就是我妈被下葬那天我哭了，并不是因为母亲不在了而是脑子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声音。

那声音从早上五点便叫我起来，命令我不许挑食，自己整理自己的玩具，控制我疯狂地学习，有时做的不好还要被大骂特骂。

直我上床她才安息下来。我哭了，并不是因为那个声音骂我有多难听，而是因为：母亲怎么还在？

我不高兴，在她生前总是那样压力我，给我说说什么的重要性，什么事必要的，什么是应该的什么事不能的。

有些东西我还没有碰过就被呵斥说不许。直到现在母亲的声音依旧还在我未来已经成了没有颜色的路了。”

穆雨辰脑子游戏的混乱，母亲？控制是异能吗？还是单纯的人格分裂？

“你看医生了吗？有点像人格分离。”

“看了，的确被确诊成了人格分裂，但是那些药根本不管用，我曾一度怀疑过母亲死后仍不放过我，附身在了我身上。”

穆雨辰沉默了一段时间，这段沉默让刚说完话的尚恩泽有些尴尬，正值夏季，他甚至可以知道多少只蝉在鸣叫。

看着穆雨辰严肃的脸，他觉得穆雨辰也许会知道也什么，：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打消了。没经历过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状况呢，还是自己想脱离苦海想疯了吧。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穆雨辰已经在怀疑这是不是异能了，眼球已经把尚恩泽扫视一遍了。

现在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母亲有，二是他自己招了魂。

“穆雨辰？你也别为我想太多了吧，我现在已经适应这莫名其妙的声音了，也习惯于听从她的命令了。

只要我一违背，我的头就使劲地疼起来。”

看着穆雨辰认真思考的眼神，尚恩泽少有地笑了，不过这笑似乎有点勉强他对笑也麻木了。

“你违抗过那道声音吗？”

“试过，但那声音就像毒品一样，越抵抗声音越大脑袋也越疼，最后我还是顺从了，所以……哈哈，你懂的。”

“有没有想过听不到声音违抗命令？”穆雨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然而这句话刚说完尚恩泽的脸便与穆雨辰的手掌来了个“亲密接触”。是的，穆雨辰毫无理由地给了上尚恩泽一巴掌，并附带了一句“蠢猪”。

此时穆雨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尚恩泽生气了，人在生气的情况下，是会忽略一些东西是，比如声音。

开始被打了一耳光有些梦婷，但那句“蠢猪”就已经在证明这是在挑衅了。

尚恩泽大怒，什么都没听到，开始胡乱地挥拳打向穆雨辰。

在陈于暮那里训练了三个月，身体的敏捷性，

反应力都得到了大幅度提升，不用异能，那笨重的大拳头每一次都有被制服的可能。

穆雨辰并未那样做，而是有节奏地向后退着，给了对方一种“明明可以打到，却又总是一根毛都碰不到”的感觉。

因为那样，尚恩泽就会越急，他越急就会越生气，越生气的话，那道声音就不可能打扰到他。

“有本事你别退，看我不打死你！”

此时的尚恩泽已经气疯了，鼻孔里吐出的热气成了一台蒸汽机，头上的汗多得成了星星。

那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吧，穆雨辰停了下来，一记厚实的拳头将他干翻在地。

“停停停！我错了，我请你去游乐园去玩，好吧。”

见时机成熟的穆雨辰连忙开了口，不过他的眼神却是死死盯住尚恩泽，观察他的状态。

“怎么可能，我一辈子也……欸？声音没了，穆雨辰，这是怎么回事？”

穆雨辰缓缓起身，“玩完之后是不是要买颜料画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