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轮长安：唐门逆子称霸商途 第138章 交出亦晨和秦军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激烈的铠甲碰撞声。紧接着，李璇玑手提一柄染血长剑，匆匆闯入殿内。她鬓角的银簪已断成两截，却依旧坚定地护在身后那老宦官身前。“陛下！” 她单膝跪地，行了一礼，手中剑尖不断有血水滴落，在青砖地面上勾勒出一条蜿蜒曲折的红线，“我父亲命我前来禀报，玄武门守军已与太子叛军展开激战，虎威军此刻正在全力冲破朱雀街的封锁！”

秦正明的目光落在李璇玑胸前那染血的冰轮纹佩饰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太子周岁之时。那时，他亲手将一枚玉扳指套进太子胖嘟嘟的小手中，彼时的秦鸿趴在他膝头，奶声奶气地喊着 “父皇抱”，谁能想到，二十年后的今日，这个曾经的乖孩子竟会带着装备毒弩的军队兵临城下。

“打开密道！” 秦正明猛地站起身来，明黄御袍随着他的动作扫过案头堆积如山的贺寿礼单，太子送来的西域夜光杯此刻正摆在最上方，显得格外扎眼，“朕要亲自前往玄武门！”

“陛下，万万不可！” 李璇玑急忙上前一步，拦住秦正明，神色焦急，“叛军已将内城严密封锁，密道出口位于朱雀巷，那里正是太子精心设下的埋伏之处！” 说着，她双手呈上半幅染血的舆图，“这是我方才从羽林卫副统领身上搜出的，太子竟将骷髅堂杀手混入羽林卫之中，就连禁军腰牌都是伪造的！”

秦正明伸出双手接过舆图，那双手刚触碰到舆图便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只见舆图上，太极殿周边被人用朱砂密密麻麻地画满了狰狞的骷髅标记，而玄武门的位置，更是被重重叠叠的黑笔圈得密不透风，这幅画面，与他偶然间看到的太子书房里那张令人胆寒的杀人图简直如出一辙。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上个月太子前来请安时的场景，当时太子袖口那若隐若现的玄色绣纹，如今看来，原来那时太子就已与骷髅堂暗中勾结。

“传朕口谕！” 秦正明一把扯下腰间象征至高权力的传国玉玺，郑重地塞进李璇玑手中，“但凡高举虎威军旗、冰轮旗，以及都护卫军旗者，皆为勤王军，可自行决断，便宜行事！” 他抬眼望向殿外那越来越近、仿佛要吞噬一切的火光，声音陡然哽咽，“去告诉秦鸿，只要他肯即刻放下兵器，朕…… 朕仍可封他为蜀王，让他永镇西川。”

李璇玑眼眶泛红，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愤怒，她深知此刻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就在她转身准备退下之时，殿外骤然传来一阵排山倒海般的 “万岁” 呼喊声，其间还夹杂着兵器相互碰撞发出的尖锐金铁之声。一名浑身浴血的虎威军斥候不顾一切地撞开殿门，高声禀报道：“陛下！玄武门守将唐文远率领都护卫与商盟护卫拼死力战、坚守不退，李将军已成功击溃朱雀街的伏兵，正火速向玄武门赶来驰援！”

秦正明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他赶忙伸手扶住龙案。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案头不知何时多了一封匿名信件。他疑惑地拆开信件，只见里面竟是太子与骷髅堂暗中签订的密约，信件落款处那骷髅火漆印似乎还带着刚刚沾上的潮气，显然是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刚刚才送到此处，极有可能是李弘义拼死送来的关键证据。信末的一行小字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痛了他的双眼：“太子言，陛下当年亦曾……”

“砰！” 秦正明怒不可遏，猛地挥手撞翻了身后的琉璃屏风。太子临摹的《出师表》从屏风上飘落而下，墨迹被他愤怒的靴底无情碾得粉碎。这一刻，他忽然忆起这二十年来自己对太子的种种纵容，原来那些所谓的猜忌与防备，在太子的野心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最终养出了这头反噬自己的恶狼。

“摆驾玄武门！” 秦正明伸手擦去嘴角因愤怒而溢出的一丝血迹，任由明黄披风拖在地上，仿若拖着无尽的疲惫与失望，“朕要亲眼看看，自己悉心养育了三十年的儿子，究竟是怎样用毒弩射向城门上那象征天下太平的匾额！”

玄武门城楼上，亦晨手中的陌刀寒光一闪，再次精准地劈飞一名敌首。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远处龙辇在虎威军的严密护送下缓缓驶来。秦正明在侍从的搀扶下，艰难地登上城楼，手扶城垛，目光望向城下。只见太子的骁骑营正在肆意焚烧百姓房屋，熊熊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叛军一张张因疯狂而扭曲的面孔，那狰狞的模样，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鸿儿！” 秦正明拼尽全力，大声呼喊，声音混在密集的箭雨之中，“你瞧瞧这火光，可还记得你十岁那年，朕带你去看的上元灯节？”

太子秦鸿骑着战马，在护城河前猛然勒住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嘶鸣。他仰头望向城楼上的父皇，看着那身已然沾染血迹的明黄御袍，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藏在东宫书房的那本《贞观政要》，还有每次向父皇请教政务时，父皇眼中饱含的期待与信任。可如今，他却为了那至高无上、令人疯狂的权力，亲手将这一切美好的过往毁于一旦，不惜掀起这场腥风血雨，将曾经珍贵的父子温情、朝堂的安宁祥和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城楼上的风呼啸而过，吹起秦正明那满头白发，他的眼中满是悲戚与无奈，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率领叛军、面目狰狞的首领，与记忆中那个天真可爱的孩童重叠在一起。

“父皇！” 秦鸿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格外凄凉，可他手中却依旧高高举起了令旗，“儿臣只是一心想清君侧，只要父皇交出亦晨和秦军……”

秦正明看着太子鬓角那块熟悉的胎记，思绪飘回到太子出生之时，贤妃曾满脸欣喜地说：“这孩子的胎记像只小老虎。” 可此刻，那抹红色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却显得如此扭曲、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