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苏云瑶果断的拒绝。
“公主,此地人多,还是让微臣送公主回去。”
苏云瑶脚步倏然一顿,带着几分厌烦的目光扫过他,“本公主都说了不用,烦不烦。”
沈秋年对着她的疾言厉色,还是跟了上来,“公主,微臣已经答应了霍将军,就一定要把公主送回去。”
苏云瑶:……
不是!
我什么地位,你什么成分?
沈秋年之前不是一直对原主避之不及,此时那么执着,又为何意?
这个人怎么这么轴?
此时沈秋年想的跟苏云瑶完全不同。
霍骁走的时候,交代了他让她把公主送回去。
若是此时他真的放任公主身边连一个人也没有,自己走。
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他岂不是犯下了诛九族的死罪。
“公主刚刚不是与微臣把话说清楚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公主又为何不肯让微臣送您回去?”
苏云瑶满脸无语凝噎。
她现在几乎已经确定以及肯定。
沈秋年这个人,就是那种一根筋,只要他认准的事情,别人很难去改变。
内阁大学士?
这不就是学习学的傻掉的书呆子吗?
苏云瑶一拍大腿,似乎找到了华点。
跟沈秋年接触几次以后,虽然他长的确实有几分姿色,可也不至于美到,把一个公主迷得神魂颠倒。
可换个想法。
原主是当上圣上的亲姐姐,万千宠爱集聚一身的长公主。
从一出生,便受万人瞩目,所有人都围在她身边各种花式拍马屁。
可突然有一天,有这么一个人,她觉得长得还不错,主动找他说话。
本来也没想怎么着的,偏偏这个人是个认死理的,没理她。
玛德!
这不就上头了。
原主这是完全没有做好背调啊!
林妙妙看沈秋年劝了半天,苏云瑶也不为所动,跟着凑了上来。
“公主,此时天色已晚,烟雨楼走水,还死了人,街上正乱着,公主还是让沈大人送您的回去比较安全。”
苏云瑶很不想再跟沈秋年扯上任何的关系,可她知道,按照他死轴死轴的性子,若是她不答应,必定还要跟他拉扯很久。
人未老想低保,小小年纪难搞难搞。
苏云瑶被逼无奈的妥协,“你知道霍将军去了哪个医馆吗?”
沈秋年想了想,“霍大公子伤的不轻,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去了盛京最大的医馆,回春堂。”
“就去那里吧。”苏云瑶说完,转身上了学士府的马车。
沈秋年闻声眉心跳了一下。
他似有不解的朝着苏云瑶背影看了一眼,才转身冲着林妙妙交代道,“你先回去吧,等明日一早,我再进宫面圣,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林妙妙含泪点了点头,“妙妙都听沈大人的。”
苏云瑶透过车帘,看着这一幕,禁不住的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果真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更有意思。
沈秋年上了马车以后,苏云瑶朝着里面挪了一个位子,生怕跟他靠的太近。
沈秋年:……
他眉心禁不住的跳了一下,动了动唇,就在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苏云瑶唰的一下闭上了眼睛,为了表示自己已经睡着了,装腔作势的打了一声呼。
沈秋年:……
回春堂离烟雨楼很近,只隔了一条街。
虽然此时街上的人很多,马车也只是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苏云瑶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回春堂此时乱的,跟刚刚烟雨楼有的一拼。
医馆内,几个穿着宽衣博带长袍的人,端着血水的盆,进进出出。
“霍将军,恕老夫无能,霍大公子实在伤的太重,此时他的脉象虚弱而无力,无胃气而真脏之气外泄之象。”
无胃气而真脏之气外泄的之象……
岂不就是死脉?
霍骁身形明显一晃。
“霍大将军若是能求皇上恩典,最好请宫中太医来为霍大公子诊治,兴许还能有救。”
太医?
霍骁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转身便要进宫面圣。
他刚一回头,便对上了一只脚踏进医馆的苏云瑶。
霍骁脚步一顿,“劳烦公主让一让,微臣有急事要入宫面圣。”
“急事?”苏云瑶站在门口之时,便已经听到了那个大夫说的话,“所谓急事,就是要请太医?”
“公主……”
霍骁急心乱如麻,眉心都快拧成了一个麻花,尤其此时,苏云瑶还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个时辰,宫门已经上了锁,霍将军即便入宫,应该也见不到皇弟了。”
苏云瑶又朝前迈了一步,二人之间只剩下了一步的距离,她才清楚的看到,霍骁额间的汗,把他的衣领都浸湿了一片。
“大哥命悬一线,微臣相信皇上绝非见死不救之人,即便微臣跪在宫门口,等到天亮,微臣也要试一试。”霍骁胸口重重起伏了两下,“还请公主莫要拦住微臣的去路。”
苏云瑶眉目挑起,“你与其此时入宫求皇弟,还不如求我……”
霍骁闻言,怔愣了一下,才恍然。
苏云瑶是长公主,请太医这样的事情,对于臣子来说,需要皇上的恩准,对于公主来说,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霍骁屈膝要跪,便看到苏云瑶冲着他摆了摆手,然后指着跟她一起进来的沈秋年说道,“那个你,去给本公主把宫中的赵太医,钱太医,孙太医,李太医,周吴郑王……太医都宣来。”
沈秋年一顿,“公主,宫中并没有王太医。”
苏云瑶:……
“那就把今日当差的太医全部宣过来。”
“微臣这就去。”
沈秋年脚步还算快,约摸半个时辰,几位太医便进了医馆。
不得不说,能当太医的人,还是有两把刷子。
太医来了以后,霍大公子的血很快便止住了,脉象也平稳了下来。
霍骁明显松了一口气。
反倒是李太医净了手以后,脸上的神色更凝重了。
李太医双手抱拳放在胸前行了个礼,“霍大将军,有句话,微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霍骁还礼,“李太医不妨直说。”
“霍大公子原本身子就不好,五年前伤了腿以后,肝郁日久,邪热闭遏,此时虽勉强捡回来一条命,但日后怕是很难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