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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醉天涯 第257章 愿意

作者:爱吃肉燕汤的燕元龙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5-29 23:44:03 来源:小说旗

紫菁仗着太后撑腰,便大步奔到程乾宫,将此事肆无忌惮的告诉了胤仁,她当然没有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狠狠地对唐赛儿添油加醋了一番,将此事描述成唐赛儿一个人的错,赵文只是略微受到唐赛儿的引诱罢了。

胤仁听完紫菁这番话,紧紧皱起了眉头,也没说话,转过身便带着一众太监起驾清幽宫。

不多时便行至清幽宫,怒气冲冲的闯进前殿,只见整个前殿空空如也,只有一名小宫女侯在那里,一见皇上来了,随即行礼说道,“皇上吉祥,娘娘早已沐浴更衣,在后殿久候多时,还请皇上即刻前去。”

胤仁皱了皱眉,对着身后的众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留在此处,便兀自往后殿走去。

方才走进后殿,但见后殿中密密麻麻的燃起了两排暗粉色的烛光,只见唐赛儿坐在软床之上,显然早已久候多时,身穿是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一见胤仁走了进来,随即起身行礼,朱唇微启,道,“臣妾参见皇上。”

胤仁微微一愣,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疑惑的看着唐赛儿,心想,为何今天会突然对我这么温柔?那个总是碍手碍脚的杨大力也不在这里?甚是怪异!

“朕问你,你和赵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都已经和紫菁成亲了为何还要留着你的画像和玉钗?你们私下有没有来往?”

胤仁那对冰冷孤傲的狭眸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狂怒,身边围绕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凉气息,紧紧的看着唐赛儿,沉声问道。

仿佛早已预料到胤仁会这样问自己,唐赛儿只是淡淡的浅笑,随即朝着胤仁缓缓走去,边走边道,“皇上难道不相信臣妾么?臣妾愿意对天起誓,臣妾同赵文之间清清白白,还望皇上明察。”

“清清白白?即是如此,那他为何要留你玉钗和画像?”

胤仁轻哼一声,冷冷的说道。

“皇上,此事确实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早先遇见表哥,便想让他为臣妾描一幅画像,谁知他这一画就是好一段时间,后来又因为成亲的事耽搁下了,前几日方才将画像描好,刚想送进宫来给臣妾,谁知竟被公主发现了,惹得这场误会。”

唐赛儿面不改色的淡笑着,缓缓说道。

“这么说来,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罢了?你和你那个远房表哥一点暧昧都没有?”

胤仁笑了笑,眼中骇人寒光一闪而过,缓缓说道。

“要说臣妾和赵文一点错也没有,那也不全是,此事说来说去还是要怪臣妾思虑不周,臣妾万万没有想到描一幅画像竟会惹得公主如此震怒,臣妾若是早知如此,该去找宫里的画师才是,也省的了这许多的纠纷。”

唐赛儿嫣然一笑,莞尔说道。

“那玉钗呢?难不成他不仅要为你描画像,还要帮你收藏玉钗?”

胤仁冷冷的说道。

“这玉钗是前些时日臣妾遗失的玉钗,被有心人偷去随信送给赵文,好骗他来去畅音楼跟臣妾相会。”

这一次唐赛儿倒没有说谎,只是这话听在胤仁耳中,却并不是那么的可信。

“所以他就拿着你的玉钗,然后去畅音楼替你描画像,对么?”

胤仁轻笑一声,冷声说道。

“皇上难道还不肯相信臣妾么?”

唐赛儿紧咬下唇,怯懦懦的看着胤仁,一双朦胧的水眸似将滴出水来,轻声说道。

“唐赛儿!你还要在朕面前演到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演戏干脆朕在畅音楼搭个戏台子!让你上台慢慢唱个够!”

胤仁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大喝道。

“皇上!臣妾没有演戏!臣妾说的句句属实!臣妾跟表哥确实清清白白,臣妾…”

唐赛儿心中一惊,心想,完蛋了,胤仁果然不肯轻信自己,看来此事难办了…

“这出戏你唱够了么?你还敢口口声声的说他是你表哥?你当朕是什么?白痴?傻子?被你骗的团团转?你以为朕不知道他就是你打小便定了娃娃亲的男人么?还表哥?”

胤仁怒声喝道。

“臣妾…臣妾…”

唐赛儿顿时语塞,只得怏怏的看着胤仁,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什么描画像?什么偷玉钗?朕看你真的是唱戏唱上瘾了?是么?在朕面前你还要演?”

胤仁那对幽暗深邃的狭眸中闪过一丝骇人寒光,紧紧地看着唐赛儿,带着几分恼火,几分震怒。

“可是臣妾和赵文之间真的清清白白…”

唐赛儿咬着牙说道。

“唐赛儿!你若大大方方的便承认了!朕念在他是南楚长驸马的份上,此事也就罢了!可是你偏偏要如此遮遮掩掩,朕不得不怀疑你跟他确有其事!朕不能容忍一个整天觊觎朕妃子的男人活在这个世上!”

胤仁怒声说道。

“你什么意思!”

唐赛儿心中一惊,急声问道。

“什么意思!等他人头落地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胤仁冷冷的看了唐赛儿一眼,沉声说道。

“你…你要杀他?”

唐赛儿面色大变,整个人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惊声尖叫道。

她原本以为只要好好的跟胤仁解释清楚,一切便都会迎刃而解,可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有时候谎言比事实更让人震怒,她为了避免麻烦而对胤仁说了谎,结果却使胤仁更加震怒,最后还要害的赵文性命难保。

确实胤仁在乎的并不是赵文有没有她的画像,或者赵文到底喜不喜欢唐赛儿,他当然清楚赵文喜欢唐赛儿,但是他从来没有担心过,因为他认为自己比赵文优秀千百倍,他不相信自己的女人会为了赵文而背叛他。

他在乎的只是唐赛儿对赵文的看法,他在乎的只是赵文这个人到底在唐赛儿的心里,占据了怎么样一个位置。

可是他发现,赵文在唐赛儿心里其实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甚至可能比他还重要,因为唐赛儿竟然为了赵文而对他说谎。

这一切都使胤仁震怒,他的心里仿佛有一把名叫妒忌的烈火在熊熊燃烧着,狠狠的吞噬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居然还装了另一个男人!他恨不得立刻就将赵文处死,以泄他心头之恨。

“不错!朕准备将他关进天牢,择日处死!”

胤仁嘴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冷笑,沉声说道。

“不行!你不能处死他!他是无辜的!他只是留了一张我的画像而已!这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你不能就这样把他处死了!”

唐赛儿摇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胤仁,尖声惊叫道。

“朕为何不可将他处死!天下的一切都是朕的!朕可以随意决定全天下人的生死,为何不可处死他?”

胤仁笑着说道。

“他…他是长驸马啊!你处死了他,公主怎么办?”

唐赛儿急声问道。

“天下间好男人多得是!朕再帮紫菁选一个好的驸马就是了!”

胤仁冷笑着说道。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你也将我一并处死吧!”

唐赛儿绝望的看着胤仁,惨声说道。

“朕不会处死你!朕不仅不会处死你!还会好好地奖赏你!因为到时候你就是那个亲自动手,将赵文千刀万剐的人!你说朕难道不应该好好的奖赏你么?”

胤仁看着唐赛儿,哈哈大笑,笑声中是藏不住的得意。

“你还是将我一并处死吧,我绝不会动手伤他!”

唐赛儿冷声说道。

“是么?还真是郎情妾意,至死不渝!既然你一心求死,朕也不拦你!那朕就让杨大力,杨小妹,还有陆府上下都给你一齐陪葬吧!”

胤仁淡笑着说道。

唐赛儿瞪大了双眼,无法置信的看着胤仁,眼神中满是惊恐。

“你不是人!你是恶鬼!”

唐赛儿伸出颤抖的双手,指着胤仁尖声骂道。

“你是第一天认识朕么?朕是个怎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你早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好自为之吧!”

话毕,胤仁转过身去,踏着大步离去,只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渐行渐远。

唐赛儿顿时浑身脱力,无助的跪了下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噼里啪啦直往下掉,看着胤仁渐渐远去的背影,唐赛儿只觉得心就像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狠狠的擭住一般,疼痛无比。

“赵文…赵文…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

泪水模糊了唐赛儿的视线,一想到赵文即将因为自己的愚蠢而遭此大劫,唐赛儿心中更是愧疚万分。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可以死,她不怕死,她只怕自己的死会连累到别人,连累到那些她在乎的人。

杨大力,杨小妹,陆学林,李氏,还有陆府下上几十口,都在唐赛儿的脑海中不断回旋着,仿佛在轻轻的乞求着她…

唐赛儿闭上了双眼,任由泪水无助的从绝望的面颊上滑落,一滴又一滴…

紫菁回到赵府,一想到胤仁临走前面上那副震怒的表情,心中便好不得意,不由自作的哼起了小曲儿,方才走回堂内,只见福伯等一干下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似乎早已久候多时。

福伯上前对着紫菁说道,“少夫人回来了,少爷在院子里久候多时了,还请少夫人去前院相见。”

紫菁面上一愣,又惊又喜,满腹狐疑的看了看福伯,随即往前院慢慢走去。

一路上心中忐忑不安,心想,赵文回来了?他在前院等我做什么?难道他想把我休了!

心中越发的忐忑不安,但转念一想,该来的总是要面对,躲也躲不开,于是便把心一横,急步往前院走去。

方才走到前院,只见院中拉起了无数条红线,长长短短的红线上挂满了无数幅画像,交织成一幅美轮美奂的景象,原本平淡无奇的前院竟变成了一片画海,大大小小的画像将这一片小小的天地填满,紫菁竟看得呆了。

她身后跟着的素梅也被这奇异的景象给惊呆了,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看着横挂与红线上的无数幅画像。

紫菁呆呆的看着挂满了整个前院的画像,心中更加不安,心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全都是赵妃的画像?

再一瞧,只见赵文一袭白衣,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纯白的衣衫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挺拔的好身材更是突显的线条有致,正站在院中一张石桌旁,右手拿着一支狼毫笔,正在专心致志的作画。

似乎感觉到紫菁来了,轻轻放下手中纸笔,缓缓抬起头来,对着紫菁微微一笑。

紫菁登时愣住,呆呆的看着赵文,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对视,片刻之后,紫菁忽的回过神来,急步走到画海中,伸手从长长短短的红线之上随意取下一幅画像,细细的瞧了起来。

这一看,紫菁登时目瞪口呆,画中女子身穿浅蓝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双手叉腰,怒目而视。

画中所画之人并不是唐赛儿!而是她自己!

紫菁登时愣住,脑海中一片空白,呆了半晌,眼中缓缓淌下一行清泪,滴答答的滴落到画像上,将墨迹犹未干透的画纸轻轻打湿。

再伸手取下一幅,仍然是自己,仿佛不相信一般,一连取下数幅画像,画中所画之人皆是自己。

赵文缓缓走上前来,将紫菁轻轻拥入怀中,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道,“娘子,前几日是我不对,我不该责骂你,你愿意原谅我么?”

紫菁紧紧的倚靠在赵文温暖结实的怀中,眼泪拼命的往下滴落,手一松,原本捏在手中的画像尽数洒落在地。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画别的女人了,我只会画你一人。”

赵文叹息着说道。

四个时辰前,他被杨大力急急忙忙的拖入宫中,尔后从唐赛儿口中得知了事态的严重,随后唐赛儿便告诉他,此事不仅事关两人性命,更重要的是,可能会累及陆府与赵府,若想平安度过,唯有如此。

所以他从清幽宫回到赵府以后,便立即画起紫菁的画像来,一刻也没有停歇过,堪堪的画了整整三个时辰,手都画麻了也没有停过笔,许多画像至今仍然墨迹未干。

赵文此刻纵使心中对紫菁诸多不满,也唯有暂时忍耐。

而这一切,自然都是唐赛儿出的主意。

可是紫菁却并不知道这些,她只道是赵文原来心中还是有自己的,终于有了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相公,我也有不是,我不该如此蛮不讲理,我太小题大做了…”

紫菁靠在赵文怀中,低声说道。

“娘子,只要你不再生气就好,我跟表妹真的没有什么,你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么?”

赵文缓缓说道。

紫菁抬起头来,紧紧的看着赵文,心中一阵甜蜜,破涕为笑,娇笑道,“恩,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我会乖乖的做你的好妻子!”

就在此时,忽听内堂传来阵阵吵闹声,伴随着阵阵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数十名佩戴长刀的锦衣卫出现在两人面前。

“谁是赵文!”

身穿铠甲,手拿佩刀的锦衣卫怒声问道。

“在下便是?不知诸位…”

赵文心中一惊,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心中一阵苦楚。

“拿下!”

话音未落,只听那名锦衣卫指着赵文一声怒吼,立刻冲上来数名凶神恶煞的锦衣卫,片刻之间便将赵文按在地上捆了个结结实实,随后押着赵文便欲离去。

这一切来的实在太突然,不过才片刻之间便发生了如此变故,紫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步奔上前去,拦在众人前面,怒声喝道,“大胆!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南楚长驸马!我是南楚长公主!瞎了你们的狗眼了!竟敢将本公主的驸马爷捆了!给本公主放开!”

“我知道他是长驸马!捆的就是长驸马!让开!”

那名锦衣卫不屑的看着紫菁,冷冷的说道。

“你竟敢跟本公主如此说话!本公主要诛你九族!”

紫菁公主怒声喝道。

“哼!天下间除了楚皇!没有任何人可以命令我们西林卫!实话告诉你!今天就是奉了王命前来抓人!你有何不满就去找楚皇说吧!让开!别挡道!”

锦衣卫不耐烦的说道,伸手将紫菁重重推到一旁,随即便押着被捆的像死猪一样的赵文,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赵府。

紫菁呆愣愣的看着西林卫离去的背影,竟被吓得呆住了,眼泪就唰唰唰的直往下掉,心中满是悔恨。

一旁也被吓呆了的素梅赶紧走上前,将紫菁紧紧抱住,周围站着围观的赵府一众下人看见自家少爷被锦衣卫捆走了,都开始默默的抹起眼泪来。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紫菁无助的靠在素梅怀中,嘴里喃喃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赵文被西林卫捆走以后,紫菁便哭哭啼啼的进宫去了,但是她没有去找太后,也没有去找良妃,而是直接去清幽宫找唐赛儿。

因为她知道,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救赵文,那个人恐怕就是唐赛儿。

唐赛儿坐在美人榻上,眉头深锁,一边听着紫菁的哭诉,一边暗暗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偶尔抬起头看看紫菁,不由得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哎,毕竟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也不能全怪她。

眼下就算责怪她也无济于事,不如想想法子,怎么样才能将赵文从天牢救出来。

“赵妃姐姐,都怪我,都是我的不是,你就想想法子救一救我相公吧,皇兄之所以将他关进天牢,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喜欢你,你去求求皇兄吧,你若肯开口,相公一定会没事的。”

紫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着说道。

唐赛儿无奈的看了紫菁一眼,悠悠的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本宫没有去求过皇上么?本宫越是去求皇上,皇上越是生气,本宫能够怎么办?倘若本宫再去求皇上,只怕赵文立刻就得死。”

紫菁一听这话,面色大变,心中大骇,不由得哭出声来,抽泣着说道,“那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当寡妇啊!我不想相公死啊!”

唐赛儿心中对紫菁又气恼又可怜,皱着眉道,“你若是真的不希望他死,你当初就不该去皇上面前搬弄是非!现在可好!你这叫作法自毙!怨谁!”

紫菁埋下了头,也没脸开口反驳,道,“都是我的错,我现在真的万分后悔,我若早知会搞成现在这样,打死我,我也不会去皇兄面前搬弄是非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再过几天相公就要被处斩了!”

唐赛儿心中也是一阵苦楚,一想到赵文此刻的遭遇,眼角不由得渗出几滴泪珠儿,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儿,道,“本宫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表哥去死,倘若还有哪怕一点办法,本宫都一定会去试一试,可是眼下,本宫实在没有办法了!本宫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看着表哥去死!”

紫菁一听这话,心中更是痛苦万分,若不是她自作聪明,听信了晋妃的挑拨,跑去搬弄是非,赵文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此刻紫菁心中又悔又恼,恨不得立刻将晋妃剥皮抽筋。

“姐姐,姐姐,求求你了,你再去求求皇兄吧!总不能在这里一直干坐着,眼睁睁的看着相公去死啊!好歹再去试一试吧!”

紫菁站起身来,急步走到唐赛儿面前,伸手拉住了唐赛儿的衣袖,哭泣的哀求着。

见唐赛儿半天也不说一句话,紫菁心中一急,作势便要给唐赛儿跪下。

唐赛儿心中一惊,急忙将紫菁拉住,心中也是极为不忍。

“那这样吧,本宫现在就去程乾宫找皇上,你去慈宁宫找太后。”

唐赛儿悠悠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站起身来,对着紫菁说道。

“是是!我这就去找母后!”

紫菁伸手抹去了面颊上的泪水,转身便急匆匆的往慈宁宫奔去。

不多时,便行至慈宁宫,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冲冲的便闯到前殿去,一个箭步冲到太后身前,双腿一屈,便跪了下来。

“母后!母后!求求您救救相公吧!儿臣给您跪下了!”

紫菁跪在太后面前,哭哭啼啼的说道。

太后面上一愣,无奈的看着紫菁,随即将紫菁轻轻扶起,道,“事到如今,哀家也没得法子了,你就看开一点吧,不过是一个驸马而已,你皇兄说了,会帮你再寻一个好上百倍的驸马。”

紫菁猛的甩开太后的手,怒声说道,“母后说话不算话!当日母后承诺过儿臣!保证相公一根头发都不会少!现在却要儿臣看开一点!儿臣看不开!母后一定要把相公平安救出来!”

“你这丫头怎地这般不懂事!那个赵文有什么好的!哀家总觉得他跟那个赵妃之间不干不净的!这样的驸马要来做什么!你还把他当个宝!哀家觉得他死了最好!死了干净!免得凭空生出这多是非来!”

太后眉头一皱,一张脸立刻拉了下来,沉声说道。

“我不!我不!”

紫菁大吃一惊,无可置信的看着太后,怒声叫道。

“叫什么叫!又不是哀家要他死!是你皇兄下的旨!你皇兄要他死!谁敢替他说话!再说了!当初去你皇兄面前搬弄是非的人,不是你么?既然当初那么做了!就应该预想到可能会有这种后果!你自己种的因!自己却不能承受么?”

太后冷冷的说道。

“我不知道!是母后骗了儿臣!母后说会保得相公一根头发都不少,儿臣才敢去皇兄面前胡说八道的!”

紫菁抽泣着说道。

“哎!哀家怎么会知道你皇兄会这般生气?你这丫头也是不知道个轻重!哀家叫你去说,但是哀家并没有叫你添油加醋将此事说的这般严重啊!你这不是存心要你相公的命么?你叫哀家怎么帮你?当初说的痛快,过足了嘴瘾,如今才知道后悔,已经晚了,你就看开点吧!”

太后无奈的看着紫菁,叹息着说道。

“儿臣…儿臣…”

紫菁登时怔住,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当初她心中恨极了唐赛儿和赵文,所以在胤仁面前添油加醋,将此事说的极为严重,那时她一心只想要报复二人!想要唐赛儿去死!根本没有去管别的事。

谁知道胤仁一怒之下竟然要将赵文处斩,而唐赛儿却什么事都没有,这下她可真的是偷鸡不成赊把米。

如今她好不容易才知道原来自己在赵文心中的分量竟然如此重,可是赵文却要离她而去,这岂不是人世间最悲哀的事么?

“好了好了!母后知道你难过!你放心!你皇兄已经跟母后说过了!绝不会让你当寡妇!你皇兄已经帮你找了一个比赵文好上千百倍的好驸马!”

太后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紫菁一听这话,心中更是一惊,急声叫道,“我不!我不要!除了相公我谁也不要!”

“傻孩子!公主换驸马的比比皆是!北秦的朝阳公主已经换了六个驸马了!听说如今的新驸马也不过才刚成亲一个月罢了!你这又算得了什么?”

太后笑着说道。

“儿臣跟她不一样!儿臣这一生只要相公一个驸马!”

紫菁怒声喝道。

“行了行了!这个赵文你就不要再去想他了!再过几天努穆哈赤就进京了!到时候哀家会安排你和他见面!哀家知道,你当初之所以不愿意嫁给他,乃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对他根本不了解,现在哀家就给你这个了解他的机会!他此次进京会逗留一段时日,到时候你再跟他返回塞外成亲!”

太后缓缓说道。

“不!不!儿臣不会嫁给他的!”

紫菁尖声惊叫道。

“你皇兄说了!早些年他曾跟努穆哈赤有过接触,他觉得努穆哈赤人还不错,绝对配得上你,若不是当初你执意要嫁给赵文,你皇兄早就准了这桩婚事!”

太后笑着说道。

“放屁!那个努穆哈赤有十八个老婆!你们还敢说他好得很?母后跟皇兄这是要将儿臣往火坑里推!”

紫菁怒视着太后,往后退了几步,大喝道。

“大胆!”

太后猛的一拍桌案,怒声喝道,“放肆!竟敢这么跟哀家说话!你简直无法无天了!”

“母后若要儿臣改嫁到塞外!干脆直接杀了儿臣吧!反正儿臣的生母死得早!儿臣在母后眼中本来就算不得什么!就算儿臣死了!母后恐怕也不会为儿臣流一滴眼泪吧!”

紫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恨声说道。

“你…你…臭丫头…”

太后登时怔住,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惜之情,一想到先逝的姜皇后,就觉得有愧于紫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儿臣说的没错吧!母后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儿臣!母后有把儿臣当成自己的女儿么?母后眼里除了皇兄根本就看不见儿臣的存在!如今儿臣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肯关心儿臣的人!母后却要生生的将他从儿臣身边夺走!母后好狠的心啊!”

紫菁苦哭流涕,指着太后的鼻子怒声骂道。

“住口…”

太后惊诧的看着紫菁,怒声喝道。

“哼!母后不让儿臣说!那儿臣便不说了!从今往后,儿臣不会再跟母后说一句话!相公若是死了!儿臣就马上去死!正好去九泉之下找儿臣的生母姜皇后!儿臣要告诉她,这么多年来母后是怎样虐待儿臣的,这么多年来,母后不仅没有关心过儿臣,而且还要将儿臣最爱的相公给夺走,逼得儿臣去死!”

话毕,紫菁便大哭着冲了出了慈宁宫,众太监宫女谁也不敢去阻拦她,只得怔怔的看着她离去。

“哎!冤孽啊!”

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恍然若失的看着紫菁离去的背影,兀自坐回了躺椅之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得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请求姜皇后泉下有知,能够体谅自己的所作所为,体谅自己的一番苦心。

唐赛儿知道胤仁不想见到杨大力,便让杨大力留在清幽宫中,只身一人便前去程乾宫求见胤仁。

谁知行至程乾宫,守门的侍卫却死活不让唐赛儿进去,说是皇上有旨,谁也不见,谁也不能放进去,让唐赛儿赶紧回去,不要浪费时间了。

唐赛儿自然不肯离去,只是不停的苦苦哀求着守门的侍卫,又是威逼利诱,又是许下诸多好处,奈何守门的几个侍卫根本不搭理她,当她不存在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皇上!求求您见见臣妾吧!臣妾有话要跟您说!”

唐赛儿心中一沉,随即站在程乾宫外,放声大叫起来。

“请赵妃娘娘不要在此处大声喧哗!惊扰了圣驾谁也担待不起!”

侍卫怒视着唐赛儿,沉声说道。

“你们不肯放本宫进去!本宫惟有出此下策了!”

唐赛儿怒声喝道。

“那娘娘请便吧!”

侍卫瞪了唐赛儿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皇上!求您见一见臣妾吧!”

唐赛儿见几个侍卫不再理她,于是更加大声朝着程乾宫内呼道。

叫了许多,也不见有人搭理她,正在唐赛儿渐渐失望之时,忽见宫门打开,邓才从程乾宫内缓缓走了出去。

唐赛儿心中一喜,急忙朝着邓才呼道,“邓公公!让本宫进去见见皇上吧!本宫有话要跟皇上说!”

只见邓才朝着唐赛儿缓缓走来,行至唐赛儿身前,顿下脚步,面带难色的说道,“娘娘就别为难小的了,皇上已经说过了,这几日谁也不见,娘娘还是请回吧,等到皇上哪天心情好了,说不定会亲自去清幽宫看望娘娘!”

唐赛儿一听这话,心中大惊,急声说道,“等到皇上心情好了!到时候长驸马早就人头落地了!本宫等不了那一天!本宫现在就要进去见皇上!”

“娘娘何苦为难小人?”

邓才摇了摇头,苦声说道。

“皇上是不是在里面?”

唐赛儿疑声问道。

邓才看着唐赛儿,点了点头。

“那他是不是没有听见我方才的呼叫?”

唐赛儿看着邓才又问。

邓才盯着唐赛儿看了许多,方才道,“听见了,娘娘叫的那么大声,整个程乾宫的人都听见了。”

“既然他听见了,为何不让我进去?”

唐赛儿疑惑的看着邓才,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胤仁处处让着她,依着她,随着她,好像自己也慢慢的习惯了两人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可是如今,他却不再让她,不再依她,不再随她,她突然觉得很不习惯,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好像,自从他开始让着自己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有想过可能会有某一天,他会不再这样让这自己。

他就好像是水,而她就是生活在水里的鱼,他的温柔,体贴,忍让,就是水里的气泡,是她耐以生存的氧气,她早已习惯了被他紧紧包围住的感觉,习惯到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直到某一天,她突然发现,他已经离开了自己,而她耐以生存的气泡也消失了,她才忽然惊觉到恐惧,彷徨。

鱼儿从来也没有去想过,如果有一天水离开了自己会怎么办。

“其实皇上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娘娘,娘娘又何必自寻难堪,不如回去的好,奴才话已至此,还请娘娘自行斟酌!”

邓才悠悠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摇着头走回了程乾宫中。

“砰”的一声,程乾宫的大门再次紧紧的关闭,而唐赛儿,就被关在了宫门外,同时也被关在了他的心门外。

唐赛儿眼眶顿时泛红,一行清泪自面上缓缓缓落。

“皇上!你若不见臣妾,臣妾就在这里一直跪着!跪到你肯见臣妾为止!”

唐赛儿咬了咬下唇,大呼一声,随即便跪了下来。

门口的几个侍卫登时愣住,呆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唐赛儿,心中也是大为不忍。

“娘娘,何苦呢!”

侍卫面带不忍之色,开口轻声劝道。

“不必多言,本宫意已决,若是见不到皇上,本宫就在这里一直跪到死。”

唐赛儿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哎,其实我们不想为难娘娘,只是皇命难为!小的们实在不敢放娘娘进去。”

侍卫无奈的说道。

“本宫知道,本宫不怪你们,就让本宫在这里一直跪着吧。”

唐赛儿伸手抹去了面颊上的泪珠儿,轻声说道。

唐赛儿就这么一直跪着,也不知跪了多久,感觉双腿已经跪麻了,方见邓才从程乾宫缓缓走出。

唐赛儿一见邓才,心中一喜,远远地便急声呼道,“邓公公!皇上肯见我了么?”

邓才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慢慢走到唐赛儿身前,道,“娘娘请回吧!皇上说了!娘娘就是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不见还是不见!”

唐赛儿一听这话,原本就苍白无比的脸颊更加白的骇人,呆呆的看着邓才,道,“皇上真的这么狠心?既然如此本宫就在这里跪到死!本宫就不信他会不见!”

“娘娘真是倔强!何必呢!”

邓才叹息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去,又走了回去。

“娘娘,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要不起来坐坐?休息一会?反正皇上也看不见!”

侍卫轻声说道。

唐赛儿轻轻的摇了摇头,紧咬着下唇,挺直了脊背,直直的跪着,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扇早已关闭的大门。

侍卫叹了口气,转过头,不忍再看下去。

唐赛儿就这么一直跪着,也不知跪了几个时辰,期间邓才总共出来看了唐赛儿四次,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劝唐赛儿赶紧回去,唐赛儿也不理他,只是倔强的跪着。

后来邓才心知劝也没用,也不再开口劝她,只是叹息着摇头,看上一眼便转身就走。

原本还会时不时劝她几句的侍卫直到后来也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她在赌,用自己最后的筹码来赌,赌胤仁心里还有没有她的位置,哪怕胤仁心里对她还有一点点的眷恋,那么她便会一直赌下去。

因为这场赌局关系到赵文的性命,就算要她用命去赌,她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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