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绣卷：双世书 第60章 护心镜

小舟在漩涡中剧烈颠簸。沈惜棠的银簪挑开残页火漆，磁石粉显影出的字迹令她瞳孔骤缩：\"磁髓入药，可解百毒......\"

她猛然扯开萧景明左臂护甲，昨日新添的箭伤竟已结痂，\"你早知此事？\"

\"七日前你为我挡箭时，血染磁石护心镜。\"

萧景明突然咳嗽，呕出的黑血在舟底凝成星宿图，\"那时我便猜，沈伯父的磁髓方子，是用至亲之血......\"

追兵的火矢如雨倾泻，沈惜棠反手将他按在船底。

冰蚕丝大氅在火光中化为灰烬，露出内衬密密麻麻的磁脉图：\"萧景明！你既要演这出戏，我便陪你演到底！\"

她咬破指尖在舟舷画符，血珠遇水显影出完整的运河脉络。

二十处爆破点在磁脉图中赫然显现，与工部密档记载的\"天灾\"位置完全重合。

萧景明突然夺过银簪刺入心口，血雾喷溅在磁石箔上：\"沈姑娘看仔细，这才是真正的磁髓案全貌！\"

吸附在血珠中的铁屑突然排列成文，竟是先帝朱批的密诏：\"磁髓之祸，始于景泰\"。

沈惜棠的玉簪应声而断，半截簪身显影出裕亲王印鉴：\"所以萧大人这些年，查的从来不是工部......\"

\"是两代帝王都不敢碰的疮疤。\"萧景明突然揽住她腰身跃入激流，玄甲在漩涡中吸附住暗桩铁链，\"抱紧我！\"

沈惜棠的后背紧贴他胸膛，隔着浸透的衣衫，能触到心口处剧烈的搏动。

暗流裹挟着两人冲进密室，磁石门闭合的刹那，她腕间的璇玑锁突然吸附在墙上星图。

\"这是......\"

\"萧沈两家守了三十年的秘密。\"萧景明引着她的手抚过星宿方位，\"磁髓本是镇河至宝，却被炼成杀人利器。\"

他剑锋突然刺入星图天枢位，整面石壁应声翻转——二十尊青铜炮管泛着冷光，炮身上的景泰年号刺痛双目。

沈惜棠的银簪在炮口刮下碎屑，磁石粉显影出的配方竟与父亲手稿完全一致：\"所以当年炸毁青州矿道的......\"

\"是先帝。\"萧景明突然咳出黑血，染红了炮膛内的膛线，\"裕亲王不过是个替罪羊，真正的祸首......\"

密室外突然传来大理寺卿的呼喝。沈惜棠反手将磁石箔塞入他染血的衣襟：\"萧指挥使这局棋，下得可还尽兴？\"

她扯下半幅残破的袖袍，\"连自己的命都算作棋子。\"

萧景明忽然握住她手腕，将缠丝银簪插入她松散的发髻：\"八年前在青州打的第一支簪，原是想作为聘礼。\"他染血的指尖抚过簪头并蒂莲，\"可惜......\"

\"可惜萧大人算漏了人心。\"沈惜棠突然夺过佩剑刺向炮管，吸附在剑身的磁屑显影出完整的证据链，\"你早知今上容不下这桩旧案，却还要拉沈家入局？\"

炮管在剑锋下裂开细纹，流出靛蓝色的磁髓液。

萧景明突然揽着她滚向密室角落，二十尊炮管接连爆裂，气浪中飞舞的青铜碎片吸附成盘龙纹。

大理寺卿的脚步声停在硝烟之外。沈惜棠的冰蚕丝手套勾住萧景明玉带，染血的指尖在他心口画符：\"这出戏该落幕了，萧大人还要装到几时？\"

萧景明低笑震落梁上积尘，忽然咬破她指尖，将血珠按在盘龙纹龙睛处：\"沈姑娘的血，果然比磁髓更烫。\"

吸附在龙纹上的铁屑突然迸射，在墙面拼出先帝罪己诏的残篇。

晨光刺破密室时，沈惜棠望着满地狼藉，忽然觉得这纠缠二十年的磁髓案，终是在血与火中照见了真相。

只是心底那点灼痛，不知是源于家仇，还是身后人胸膛传来的温度。

沧州旧港的潮水裹挟硫磺气息，沈惜棠的鹿皮靴碾过湿黏的磁石矿渣。

改良的测厚仪吸附在朽烂的船板上，指针震颤的弧度竟与萧景明的心跳频率重合。

\"东家，暗仓里捞出的尸首不对劲！\"老秦的弯刀挑开渔网，青紫面皮下突现蛛网状的磁脉纹——正是三年前青州矿难死者的特征。

萧景明的剑鞘突然抵住尸身咽喉，玄甲擦过她耳畔：\"这磁毒入髓的症状，该在曝尸三日后显现。\"

他屈指弹了弹尸身胸口的冰蚕丝内衬，\"工部殓尸司特供的防腐丝，遇磁石粉会泛靛蓝。\"

沈惜棠的银簪刺入尸身心口，带出的黑血在琉璃皿中凝成龙鳞状：\"萧大人对殓尸流程倒熟悉。\"

簪头磁石吸附起血珠中的铁屑，拼出工部暗记，\"昨夜丑时雨急，这尸首怎会沾着漠北特供的狼毒花粉？\"

暗仓深处突然传来齿轮咬合声。萧景明揽着她急退三步，二十架景泰朝床弩破壁而出，

淬毒箭矢钉入方才站立的货箱——箱内暹罗硝石遇毒爆燃，靛蓝火焰中显出新皇暗卫的缠枝莲刺青。

\"沈姑娘现在可还觉得，萧某是工部同谋？\"他剑锋挑开床弩机括，磁石粉簌簌而落。

\"这改良的膛线工艺，与姑娘上月卖给太子的佛郎机炮......\"

沈惜棠突然扯开他玄甲束带，冰蚕丝手套抚过内衬的磁脉图：\"三日前在诏狱，萧大人这身甲沾的可不是磁粉。\"

她将染血的银簪按在他锁骨胎记处，\"是御药房特供的麒麟竭，专解磁髓剧毒。\"

货栈梁柱突然震颤，吸附在房梁的硫磺晶如雨倾泻。

萧景明挥剑斩断横梁揽她入怀，玄甲在爆炸气浪中迸出火星：\"沈姑娘可知，麒麟竭需至亲之血为引？\"

他染血的手掌覆住她腕间璇玑锁，\"那夜你为我挡箭时......\"

\"萧景明！\"沈惜棠突然咬破舌尖，血雾喷在磁石测厚仪上。

吸附的血珠在琉璃罩内凝成运河全图，二十处爆破点竟与青州矿脉走向完全重合，\"你早知磁髓矿连着运河地脉？\"

五更梆子碾碎寂静时，货栈地砖突然塌陷。沈惜棠拽着萧景明坠入密室，磁石门轰然闭合的刹那，璇玑锁突然吸附在壁上星图。

暗室中央的青铜鼎泛着血光，鼎身螭吻纹正与她记忆中的襁褓刺绣严丝合扣。

\"这才是真正的献祭阵眼。\"萧景明引着她的手抚过鼎身铭文，\"永和七年先帝炼磁髓为药，需景泰血脉为引。\"

他剑锋突然刺入自己心口，黑血涌入鼎中沸腾如沸，\"沈姑娘现在可看清了？\"

沈惜棠的银簪在鼎沿刮下血垢，磁石粉显影出的配方令她目眦欲裂——那字迹竟与父亲绝笔信如出一辙。\"所以青州矿难死的二十七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