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顾南南心里暗骂一声,脚下却不敢有半分停顿。
低着头,从侧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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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
曾暖有些心神不宁。
南南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咬了他一口……
等媒体散去。
展之从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把“玛玛”这个烫手山芋给……扔了?
“去医院……或者去展之从家附近蹲着?”
“万一……万一他真把南南扔了,我好歹能第一时间把人捡回来啊!”
可展之从关心南南的眼神,却又不像是作假。
曾暖内心天人交战。
就在这时,门口电子锁输入密码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滴——滴——滴——嗒。”
曾暖浑身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
谁?!
这个时间点,用密码开门?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入室抢劫、变态杀人魔的恐怖片情节,后背一阵发凉。
她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玄关旁那个半人高的青花瓷花瓶上。
也顾不上是不是古董了,抄起来,双手紧握,紧张地盯着门口,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她的心脏狂跳,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咔哒。”
门锁解开,雨夜的湿冷空气涌了进来。
门口站着顾南南。
“你……你……你……”
曾暖感觉自己的舌头打了结,指着门口的人,“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天爷,这演的是哪一出?
诈尸了,还是见鬼了?!
顾南南籼籼一笑,“暖暖,快!帮我付下车费。”
随即她微微侧身,露出了身后的人——
一个穿着雨衣的出租车司机,表情有些无奈。
“哦……哦!好!”
曾暖如梦初醒,也顾不上问为什么了,手忙脚乱地放下花瓶,从钱包里掏出现金递给司机。
不等她开口,顾南南便摇摇晃晃走进客厅。
然后“噗通”一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蜷成一团。
曾暖满脑子的问号几乎要爆炸开来。
她快步走过去,蹲在沙发前。
离得近了,才更清晰地看到顾南南那烧得不正常的脸色,还有急促滚烫的呼吸。
曾暖下意识地伸手探上她的额头。
“!!!”
滚烫的温度让她触电般缩回了手。
“南南!你发烧烧得也太厉害了吧!”
她飞快地跑去拿了医药箱,找出退烧药和温度计。
“张嘴。”
曾暖不由分说地把药片塞进顾南南嘴里,又端来一杯温水。
顾南南皱着眉头,乖乖地把药咽了下去,又被曾暖逼着喝了大半杯水,继续蔫蔫地趴在沙发靠枕上。
曾暖给她腋下夹了温度计,这才终于有机会问出憋了一晚上的问题。
“南南!你怎么变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还有,你从哪里跑回来的?医院?展之从呢?你们碰面了吗?”
“他……他知道那个玛玛就是你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顾南南被问得头更晕了。
她悠悠地喘了口气,半眯着眼睛,声音低哑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跟雷雨天有关系吧!上次被雷劈晕了,淋了雨就变小了,这次也是同样的天气淋了雨,在医院醒过来……就、就莫名其妙变回来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惊险。
曾暖听得one愣one愣的,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什么都市奇幻怪谈。
自家闺蜜被雷劈变小,淋个雨又给变回来了?
这情节……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顾南南还在继续说:“然后……我就听见展之从在外面打电话……我怕被他发现……就把针拔了……趁他没注意……跑了……”
“跑、跑了?!”
“我的老天鹅啊!拔针跑了?展之从没追你?!”
顾南南虚弱地摇摇头:“不知道……我跑得快……直接打车就过来了……”
曾暖消化了好一会儿,看着顾南南烧得通红的脸颊和急促的呼吸,担忧道:“也不知道你一个高烧患者,是怎么惊险逃亡的,也不怕晕在路上,我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去!”顾南南把脸埋进靠枕里,声音闷闷的,“我身体杠杠的,才不会有事!吃点药,发发汗就好了!要去你自己去!”
曾暖:“……”
得!
这倔脾气,也一起跟着身体变回来了。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身:“行吧行吧,祖宗!不去就不去!那你给我老实躺着,我去给你拿毛巾敷敷,再给你煮点姜汤驱寒!”
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与此同时,医院这边。
如果不是金牌经纪人王城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凭借多年在圈内练就的强悍控场能力,硬是把各路人马暂时安抚住,恐怕此刻的中心医院早已闹翻了天。
监控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展之从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其中一块最大的监控显示屏。
上面循环播放着一段走廊录像。
除了偶尔走过的护士和病人,大部分时间空空荡荡。
他下颌线绷得死紧,那双平日里颠倒众生的桃花眼,此刻锐利得像要穿透屏幕,找出那个凭空消失的小小身影。
旁边负责调取监控的年轻警员,看了看展之从那快要杀人的脸色,又看了看屏幕上确实毫无发现的画面,小心翼翼地开口。
“展先生,我们已经反复确认过了。”
“玛玛小姐住的那间VIp病房,位置比较特殊,刚好在这一路监控的最末端,算是个视觉死角。病房内部按规定又不能安装摄像头……”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所以,除非她自己走出病房门口,进入走廊被拍到,否则……在病房里发生了什么,我们这边很难掌握。”
言下之意,如果有人刻意避开门口监控,通过窗户或其他方式进入并带走孩子,监控是拍不到的。
这让本就渺茫的寻找线索,变得更加困难。
一旁的王城深吸一口气,看向张警官,提出了相对乐观的猜测。
“张警官,您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是孩子的亲生父母找过来了?毕竟我们之前也发布了寻亲信息,他们看到新闻。”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玛玛自己拔掉了针头……”
“不可能。”
展之从扫了王城一眼,打断他的话。
“玛玛不是个喜欢乱跑的孩子,她最怕疼了,怎么会自己拔掉手上的针头!更别说她还发着高烧!”
展之从这话一出,监控室里所有人的心都是猛地一沉!
如果排除了孩子自己离开的可能性……
那么真相就只剩下一种——
孩子,是被人带走的!
再联想到病床上那个被匆忙拔下、还带着血丝的留置针头……
带走“玛玛”的人,动作绝对算不上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粗暴!
这个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