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嗤鼻一笑,“曾三,这么重的一顶帽子,我可顶不动。”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刚刚便都已经了解了。”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秦川不紧不慢站起身,看向身后哭丧的几名地痞,冷笑道,“看你们一个个肚皮溜圆,满脸油光,肯定刚刚都没少吃喝。”
“如果我们酒菜里真的有毒,为什么只死了这一个人,而你们却还一个个都好端端的?”
听闻此话,围观的路人们也都恍然大悟,“对啊!”
“如果福缘酒楼真的在酒菜中下毒,肯定一桌子人,甚至一店的人都要遭殃,怎么可能只死一个?”
“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见秦川一语道出破绽,曾三脸色变了变。
直接抛开此事不谈,骂道,“秦川,你好狠毒的心!”
“毒死我兄弟不够,还想将我们全都毒死吗?”
“不管怎么说,我兄弟刚才还好好的,吃了你们福缘酒楼的酒菜后,便直接口吐鲜血,中毒暴亡!”
“你是福缘酒楼的东家,这件事绝对与你脱不开干系!”
秦川没有理会曾三的指控,转头盯着那具尸体,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冷意。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闪开,都闪开!”
数十名官兵呈两列方队,快步从远处冲了过来。
为首带头的,正是京兆府的首席捕头罗雷。
“太好了,罗捕头来了!”
“罗捕头可是京兆府第一名捕,向来断案入神。”
“凭他的本事,定能将此案断个水落石出!”
围观的百姓们瞬间纷纷退后,为官兵们让开一条通道。
罗雷带着官兵,大步流星走到酒楼门外。
看着地上七窍流血的尸体,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罗捕头,求您为我们兄弟做主啊!”
曾三使了个眼色,小弟们立刻跪在罗雷面前,一个个声泪俱下,嚎啕大哭。
“我们兄弟今日,原本就是想来福缘酒楼喝一顿酒。”
“没想到喝完酒后,连门都没出,我们的好兄弟二狗就死了。”
“他们福缘酒楼在酒菜中下毒,谋财害命,罪大恶极!”
“求罗捕头严惩凶手,为我们兄弟讨个公道!”
罗雷皱了皱眉,沉声道,“验尸。”
“是!”
手下一名捕快走上前,俯身蹲在二狗的尸体面前,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插进二狗的脖颈中。
停滞片刻后,抽出银针,针头变得焦黑如炭。
“罗捕头,确实是中毒而死。”
捕快回答道,“十倍浓度的鹤顶红,毒性极强。”
“加上有烈酒的催化,一顿饭的工夫,即可让人毙命。”
听闻此话,周围围观的路人们顿时都为之一惊。
“竟然真的是被毒死的?”
“难道此事……果真是福缘酒楼所为?”
“秦家世代忠良,满门忠烈。”
“秦公子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罗雷微微点了点头,缓缓走上前,冷声问道,“谁是这家酒楼的负责人?”
王清脸色惨白,顶不住罗雷身上散发的威压,下意识退后一步。
秦川却坦坦荡荡,丝毫不惧,淡笑道,“我便是。”
“卫国公,秦川。”
秦川自报身份,罗雷却没有丝毫畏惧,冷声道,“秦公子,你们福缘酒楼,涉嫌下毒谋害食客。”
“请你随我走一趟,回府里接受拷问。”
“来人,将这座酒楼给我封了。”
“在此案查明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入!”
“是!”
几名官兵走上前,给酒楼的大门钉上封条。
又有两名官兵,手中拿着三十斤重的铁枷,要给秦川戴上镣铐。
见此情景,曾三难抑心中的狂喜,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狞笑。
林千钧说过,他和京兆府尹段德俊,是结拜兄弟。
只要将秦川打入京兆府尹的大牢,林千钧就有把握让他死在牢中,绝不会让他活着出去。
林千钧还承诺,只要干掉了秦川,刚刚那一大箱银子,连同这座福缘酒楼,都会赏给他。
曾三已经不由自主幻想起来,自己日后的生活,将何等的风流潇洒。
眼看着就要戴上镣铐的一瞬间,秦川却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罗雷皱了皱眉,狐疑问道,“你笑什么?”
秦川玩味笑道:“你罗捕头号称京兆府第一名捕,声名在外,我还以为你断案能力有多高明。”
“但今日看来,你也就是个徒有虚名之辈罢了。”
听闻此话,周围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秦公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嘲讽罗雷?
罗雷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谁人招惹了他,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说揍你便揍你。
秦川马上就要落到罗雷的手中,还敢出言嘲讽。
难道他是不想活着走出京兆府的大牢了?
身旁其他捕快也面露愤然,“放肆!”
“你个戴罪之人,敢羞辱罗捕头?看我先给你点颜色看看!”
捕快们抡起水火棍,想要教训秦川。
罗雷却摆了摆手阻止他们,眯着眼睛盯着秦川,沉声道,“你倒说说,我怎么就成了徒有虚名之辈?”
秦川耸耸肩笑道,“从你仅用一根银针,便断定这家伙是中毒而死,我便可以看出,你是何等的愚蠢和无能。”
刚刚验尸的那名捕快顿时面露气恼之色,“你说什么?”
“银针验毒,是数百年流传下来的惯例。”
“银针变黑,即为中毒,有何不对?!”
秦川淡笑道,“银针遇毒就会变黑,确实不假。”
“但是,有一种毒,是银针验不出来的。”
罗雷皱眉问道:“什么毒?”
“人心!”
听闻此话,众捕快面面相觑,一个个脸色都无比复杂。
这家伙在说什么?
他们怎么听不懂?
“罗捕头,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听闻此话,曾三有些心虚,立刻大吼道,“快将他押回京兆府,关进大牢吧!”
秦川转头瞥了曾三一眼,饶有兴味道,“曾三,你急什么?”
“难道担心我揭穿你的阴谋,让你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