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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悬疑记事 第1章 鬼新娘

作者:天河坊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5-28 09:57:21 来源:小说旗

民国二十三年秋,雨丝像浸了墨的蛛网笼罩着桐花镇。苏青墨攥着线人塞给她的黄铜钥匙,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泞的山路上。油纸伞被狂风吹得翻卷起来,露出伞骨上斑驳的朱砂符咒。

\"沈宅闹鬼的传闻是二十年前开始的。\"带路的驼背老仆提着灯笼,火光在雨幕中忽明忽暗,\"那天也下着这样的暴雨,沈家少爷在镜阁大婚......\"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劈开夜幕。青墨抬头望去,黑黢黢的宅院轮廓宛如蛰伏的巨兽,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嘶哑的呜咽。她摸到门环上暗红的锈迹,借着闪电看清那是干涸的血手印。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青紫的雾气从门缝溢出。老仆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灯笼坠地滚进草丛,映出石阶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痕迹从门内延伸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生生扒着门槛被拖回地狱。

青墨倒退两步,后腰撞上冰凉的石柱。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柱子蜿蜒而下,在青砖地面汇成\"囍\"字图案。雨声里夹杂着细碎的铃铛响,分明是新娘嫁衣上的金步摇。

\"吱呀——\"

腐朽的木门自行洞开,腥风扑面而来。青墨的指甲掐进掌心,摸到线人塞钥匙时偷偷画在她手心的符咒。符纸在潮湿中渐渐晕开,化作一缕青烟钻进她的鼻腔。

无数双苍白的手从黑暗里伸出,每根手指都戴着鎏金护甲。青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手突然齐刷刷指向二楼某扇雕花木窗——绯红烛光正在窗纸上跳动,映出两个交叠的人影。

\"少奶奶......回魂了......\"老仆蜷缩在墙角簌簌发抖,浑浊的眼里映出窗内骇人的景象:凤冠霞帔的新娘正用金簪挑开新郎的喉管,鲜血喷溅在贴满囍字的菱花镜上。镜中倒影却在诡笑,新娘盖头下的脸分明是森森白骨。

青墨踉跄着冲进宅院,腐木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她循着若有若无的哭声来到西厢房,铜镜碎片散落一地,每片都映着不同角度的婚房惨剧。当她要捡起碎片时,冰凉的液体突然滴在后颈。

抬头瞬间,青墨的尖叫卡在喉咙。梁上悬着七具新娘尸首,绣花鞋尖还在往下滴血。最中间那具尸体缓缓转头,盖头滑落露出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姑娘快走!\"

枯槁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青墨这才发现角落里还蜷着个老妇人。老人布满尸斑的脸上,左眼是个血窟窿:\"血玉现世那天,镜中怨灵就会......\"

话音戛然而止。青墨感觉手腕一轻,老妇人的手臂齐根断裂,断面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虫。她夺门而逃时瞥见梳妆台上的龙凤喜烛,烛泪竟在青砖上汇成\"沈砚秋\"三个血字。

暴雨倾盆的庭院里,青墨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玄青长衫的下摆绣着暗金云纹,来人身后的仆人提着盏白灯笼,照亮他苍白如纸的面容。青墨突然想起线人最后的忠告——见到穿寿衣的活人,要立刻咬破舌尖。

\"苏小姐为何深夜造访寒舍?\"男人轻笑,袖中滑出半块血色玉佩。青墨这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影子,而玉佩缺口正与自己颈间的吊坠严丝合缝。

青墨踉跄后退,后腰抵住冰凉的青砖墙。血玉吊坠在颈间发烫,恍惚间竟与对方手中的残玉共鸣震颤。檐角铜铃突然疯响,那些悬在梁上的新娘尸首不知何时飘到了廊下,盖头被阴风掀起一角,露出七张腐烂程度相同的脸。

\"沈砚秋?\"青墨的指尖触到西装内袋里的记者证,金属徽章烫得惊人,\"二十年前就该死去的人......\"

话音未落,男人忽然捂住她的嘴。他的手掌没有温度,却带着沉水香的气息。青墨惊恐地发现那些新娘尸首正以扭曲的姿势爬来,金丝绣鞋在积水的青砖上拖出血痕。沈砚秋扯断她颈间的红绳,将两块血玉合二为一。

刺目的红光中,青墨听见瓷器碎裂的脆响。再睁眼时已置身雕花拔步床前,龙凤喜烛将满室映得猩红。菱花镜中映出穿着喜服的自己,而真正的意识却困在镜外躯体里,眼睁睁看着\"新娘\"举起缠着红线的剪刀。

\"别看镜子!\"沈砚秋的声音仿佛从水底传来。青墨的瞳孔突然刺痛,镜中新娘的盖头无风自落——那分明是她今早在报社交资料时,从老档案里瞥见的沈家少奶奶照片!

铜镜表面泛起涟漪,无数苍白的手臂从镜中伸出。青墨感觉有冰冷的手指在摩挲她的脊椎,耳边响起湿漉漉的耳语:\"时辰到了......\"怀表从她口袋滑落,表盖弹开的瞬间,她看见玻璃内侧用血画着镇魂符。

\"得罪了。\"沈砚秋突然咬破食指,将血珠弹向铜镜。凄厉的尖叫声中,青墨被拽着冲向回廊尽头的密室。身后传来皮肉焦糊的气味,那些追逐的新娘尸首撞上门框时,竟像蜡像般开始融化。

密室铁门轰然关闭的刹那,青墨在壁灯摇曳的光晕里看清了真相——八口黑漆棺材呈八卦阵排列,每口棺材都钉着七根桃木钉。最中央的棺材盖半开着,露出里面穿着玄青寿衣的沈砚秋尸体。

\"现在你明白了吗?\"带她进来的\"沈砚秋\"开始褪色,最终化作一道虚影,\"二十年前我用血玉将自己封在阴阳交界,但每逢血月......\"

虚影突然扭曲,青墨颈间的血玉迸发出灼人的红光。密室里所有棺材同时震动,棺材板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被推开。七具新娘尸首从棺中坐起,她们心口都嵌着半块血玉,而第八口棺材里的尸体正缓缓睁开双眼。

青墨转身要逃,却撞进一个檀香萦绕的怀抱。真正的沈砚秋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他左手握着合璧的血玉,右手掌心托着盏青铜烛台。摇曳的烛火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符咒,那些朱砂符文正在融化,变成血泪往下淌。

\"当年我用七星续命灯强留魂魄,却忘了活人血祭必要七阴之体。\"沈砚秋的声音带着玉石相击的冷意,\"现在你带着最后一块血玉回来了,苏小姐——或者说,第八位新娘。\"

青墨突然头痛欲裂,破碎的记忆如毒蛇钻入脑海。她看到十五岁那年在古董店初见血玉吊坠的瞬间,看到自己不受控制地在月夜描画镇魂符,看到线人递来钥匙时手腕内侧的尸斑。最可怕的是此刻在青铜烛台映照下,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影子。

密室外传来指甲抓挠铁门的声音,夹杂着老管家的呜咽:\"少爷,寅时三刻了......\"沈砚秋轻笑一声,烛火突然变成幽绿色。青墨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旗袍正在变成嫁衣,而那些从棺材里爬出的新娘尸首,正哼着诡异的童谣向她聚拢。

\"一拜天地——\"她们腐烂的声带挤出喜庆的唱词,青墨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沈砚秋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后颈,血玉在他掌心发出嗡鸣。当青墨的额头即将触地时,怀表突然从她衣襟滑出,表盘背面露出张泛黄的照片——穿西装的沈砚秋正在为穿学生装的她别上血玉簪。

怀表坠地的脆响在密室炸开,泛黄的照片飘落在青墨脚边。沈砚秋的动作骤然停滞,他瞳孔里幽绿的烛火忽明忽暗,仿佛有某种封印在皮下挣动。青墨趁机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喷在血玉上,整块玉佩顿时发出凄厉的蜂鸣。

\"你果然想起来了。\"沈砚秋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经络,\"民国十三年桐花灯会,你接过我簪子那刻,就该知道要还这场因果......\"

青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无数记忆碎片随着血玉震动涌入脑海。她看见十五岁的自己在古董店二楼,用朱砂笔在黄表纸上临摹奇怪符文;看见沈宅后院的古井边,七具穿着嫁衣的女尸正被红线缠成北斗七星;最清晰的画面是暴雨夜的书房,穿西装的沈砚秋将血玉簪刺入她后颈,而菱花镜里映出的却是两人身着清代吉服的模样。

\"你抽了我一魂镇在血玉里,让我的转世带着诅咒回来!\"青墨突然握住滚烫的怀表,玻璃内层的镇魂符正在融化,\"那些失踪的少女根本不是祭品,她们都是我的——\"

\"前世残魂。\"沈砚秋接话时,密室的青砖地突然变成巨大的八卦镜面。八具棺材倒映在镜中,每口棺材里都躺着穿不同朝代嫁衣的青墨。最古老的棺椁里,青铜面具的新娘心口插着把刻满符咒的玉刀。

七位鬼新娘突然齐声尖笑,她们腐烂的指尖刺入自己心口,挖出血淋淋的玉片掷向空中。青墨颈间的血玉不受控制地飞向玉片旋涡,当最后一块残玉归位时,整座沈宅开始剧烈震颤。

\"这才是完整的阴阳扣。\"沈砚秋的**正在崩解,露出内里缠绕着红线的骷髅,\"当年你为护我沈家基业自愿献祭,现在该让镇在青铜鼎里的东西出来了......\"

青墨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拽向密室暗门。腐朽的木门后竟是个巨大的地下祭坛,九丈高的青铜鼎上盘踞着三头六臂的恶鬼浮雕。鼎内沸腾的黑水中,无数张人脸在哀嚎,最清晰的那张竟与线人老周一模一样。

\"他三年前就该死了,是我用禁术借了他二十年阳寿。\"沈砚秋的骷髅手掌按在青墨肩头,\"就像当年你为我做的那样。\"

青墨的旗袍下摆突然燃起幽蓝火焰,火焰所过之处,墨色嫁衣如毒藤疯长。她惊恐地发现青铜鼎上的恶鬼浮雕正在转动眼珠,而鼎身铭文赫然是《鲁班书》里记载的炼魂术——用八世至阴之女的魂魄,喂养被镇压的巫蛊之王。

\"你才是真正的鬼新娘!\"老管家不知何时爬进祭坛,他剩下的独眼流出血泪,\"每二十年就要吞吃自己转世的一魂一魄,沈家的诅咒从来不是闹鬼,而是你这个吃人的祖宗......\"

沈砚秋的骷髅突然暴长,肋骨化作利爪刺穿管家胸膛。青墨趁机将怀表按在青铜鼎上,表盖内层的镇魂符竟与鼎身某处凹陷完美契合。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鼎盖轰然开启,黑水里伸出无数白骨手臂将她拽入鼎中。

溺入黑水的刹那,青墨在无数记忆残片里抓住了真相。民国十三年的雨夜,真正的沈砚秋早被巫蛊反噬,是她这个通灵少女剖心取血将他炼成活尸。那些所谓的新娘献祭,不过是为掩盖每二十年就要更换容器的秘密。

\"这次我不会再错了。\"青墨在黑水中睁开眼,周身泛起金光。鼎内万千怨灵突然调转方向,嘶吼着扑向沈砚秋的骷髅。她扯断嫁衣上的金线,沾着黑水在掌心画出逆转阴阳的血符——这是她在十五岁那年就偷偷临摹的禁术。

整座地宫开始坍塌,青铜鼎上的恶鬼浮雕纷纷脱落。沈砚秋的骷髅在怨灵撕咬中发出不甘的怒吼:\"你竟敢用我教你的......\"

\"当年你教我镇魂术时,可没说不能把施术者自己镇进无间地狱。\"青墨跃出青铜鼎的瞬间,将血玉拍进鼎心。滔天黑水化作锁链缠住骷髅,青铜鼎发出巨响沉入地底,而怀表上的指针开始疯狂倒转。

苏青墨在报馆休息室惊醒,怀表指针停在三点四十七分。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案头,那里放着篇尚未写完的新闻稿:《桐花镇沈宅遗址惊现明代青铜器》。

她冲进资料室翻开泛黄的档案,民国十三年沈家灭门案的报道里,家主照片是个穿长衫的儒雅男子,根本不是记忆中穿西装的沈砚秋。而当她颤抖着摸向后颈时,那里光滑如初,没有任何伤痕。

窗外卖花女的叫卖声随风飘来:\"玉簪花,新鲜的玉簪花——\"

青墨突然想起什么,狂奔到城西古董店。朱漆斑驳的柜台后,老板正在擦拭一尊青铜烛台。听到门铃响动,他缓缓抬头,金丝眼镜后闪过一抹幽绿的光。

\"姑娘要看玉器吗?新到了批血玉首饰。\"他的袖口露出半截缠绕着红线的腕骨,\"特别是这枚血玉簪,和您的气质......很是相配呢。\"

铜铃在檐角发出清响,春风裹着桐花瓣掠过门槛。青墨望着玻璃柜里殷红如血的玉簪,突然露出释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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