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不宜出门,卢轩文家都在餐桌前睡着,卢生家都在家里猫着。
大年初二。卢生还是要去拜会一下罗学政,好不容易有个当大官的熟人,他可不得好好巴结巴结。
提着屠苏酒,拿着两盒阿胶就上门了。反正都是自己家的东西,也不费钱。
卢香也带着两条狗,提着一个神秘的小盒子,也要跟着去。
“我去见学政,你一个女孩子去干嘛?”
“我去找罗茶言,你别管,就兴你们男人之间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我们女孩子就不能有点真感情?”
在学政府门口,已经挤了好些学子,都是来阿谀奉承的。学政也不能都见吧,多数只能投递了梅花信笺在福袋里。
卢生和卢香自然是被吴管家给放了进去,毕竟已经是常客了。
而进了内院,还遇到一个人,情理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
林氏牙行的林老大,那个拐卖妇女还逍遥法外的人牙子。
“哟,这不是卢生嘛?你也来看望罗学政。”林老大说话挺委婉。
卢生就直接多了:“我来拍马屁的!就兴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林老大笑了笑:“能来,能来,但我和你不一样,是来看我妹妹,和妹夫的。”
“哦,林姨娘不是罗府的小妾嘛,怎么还能论亲戚了?”这小妾啊,在大宋朝,只能算个私有财产,算不得亲戚,卢生说这话倒也没错,就是嘴有点臭,不太中听。
林老大纵横牙行十多年,有些城府,但也不多,两句话还是让卢生给惹生气了:“卢生,我给你两分薄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卢生就坦然很多:“你脸太大,我要不起!”他平生最恨人贩子,见到就想冲上去扇耳光。
林大自知脸大,也不否定,就甩了袖子,准备离开。
卢生还是比较关心这些人牙子的命运的,好奇问道:“我听说张某死在牢里了?听说死得可惨了,耳朵掉的地方,一直流血,最后半边脸都烂了,死掉的时候,哀嚎了整整三天三夜啊。不知道你最近做噩梦没?他晚上有没有来找你啊?”
林老大自然是要否认,就算找了也不能认怂啊:“那等背着主家做恶事的人,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找我做什么?!”
卢生笑笑:“罪有应得不假, 不过这恶事,到底是背着主家做的? 还是主家让他背着做的?林掌柜应该心知肚明吧,他替你背了锅,不找你找谁?”
林老大双目怒视,却又装得心平气和:“卢生,我虚长你几岁,有些话作为长辈,我得提醒你几句,有些事吧,不能做绝,给大家都留点空间,说不定日后还有用的着彼此的地方,你说对吧?你比如前年……”叽里呱啦,这人上了年纪,总是想给晚辈讲大道理,啰啰嗦嗦一大堆。
卢生抠了抠耳朵:“停,停,你说了这么多,我帮你总结一下吧,你是不是想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林掌柜一听这句话,总结得到位啊,要是有小本子,他都的记下来。
卢生可比他多活了一辈子,谁是谁的长辈还不一定呢。还跑来教育卢生了,一句精辟的“流氓话”直接把林老大给镇住了。
林老大脸色就尴尬了,这人怎么比自己还有文化,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尴尬就尴尬呗,不欢而散就可以,和人牙子有什么交情好讲?
身后传来罗茶言依旧有些茶里茶气的声音:“林叔,您又来啦?”
林老大看见来人,也不搭理卢生了:“过年嘛,过来给妹夫拜个年!”
罗茶言茶里茶气地:“您可来得够勤快的,这三日,可都跑了四五趟了吧,别累着。”
“亲戚间,就得多走动,多走动。”林老大不忘记干咳一声。
罗茶言微微一笑:“那您快去爹爹书房吧,他的学生应该快走了,刚好让您赶上了。”
林老大也就不搭理卢生,小跑着赶去书房了。
罗茶言才和姐弟打招呼:“卢香,你可来了,我都想死你了!小灰小白,你们也来啦,让姨妈抱抱!”
卢生就惊奇了,怎么着和狗都认上亲戚了,你是狗的姨妈?狗的妈是卢香?那我是狗的二舅?
罗茶言和小灰小白亲昵了一会, 才搭理卢生:“你来找我爹?他忙着呢,一时半会还没工夫搭理你,你们去我院子里待会吧。”
那还能怎么说:“恭敬不如从命呗。”
卢生还是很好奇:“林老大最近经常往你们家窜啊?”
罗茶言轻言细语地:“这林老大,最近忙着跑关系,年后啊,被查封于氏染坊,那个大宅子,官府要卖掉,他估计能两三成的价格买下那个大宅子,卖给谁?不卖给谁,最后还不是几个当官的说了算?他要是能买下来,转手就能卖个好价钱,三四倍的利润,他能不积极?”
卢生听到这里也动了心思:“于氏染坊?就是当初拐卖豆豆和康康的地方?”那个大院子,他是进去过的,水井大,房间多,排水方便,用来做工坊是最合适的。
他倒是不是想转手卖掉,跑来大宋做房地产?那是别的主角的事,他没多大兴趣,他能力有限,就只会卖药。
主要是那处宅子,日后用来加工药材,做一些中成药,干啥都方便。
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言出法随的,你说说这信念,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