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鸡蛋狗鸡蛋!”吃吧小蓝崽,这个很美味哟~
“狗鸡蛋!”你们也吃。
又切了几块触手肉,分别投喂坐在身边的小鱼人。
“啊,这不是海怪,宝宝杀的海怪比这个要大许多呢~”
索伦从提卡嘴里抠出把他噎到翻白眼的触须,撕成小块喂孩子。
触手肉很有弹性,小崽子们光顾着咀嚼,也没办法再问问题。
“……九个脑袋,身体像蛇,牙齿又大又锋利……”
“你瞅啥你瞅啥!”
“你从中间把它撕碎了?好厉害!”
“你瞅啥。”
时柒点头对索伦的翻译表示肯定,诺伊尔专注于摆弄珠宝,其余人听冒险故事,把他们的头儿忘在脑后。
“人都死到哪里去了!你们这帮白痴,五分钟后,要是晚饭不能摆在桌子上,我就把你们都扔下船喂那该死的九头海怪!”
奥加洛在广播中一顿暴躁输出,所有鱼人赶紧鸟兽散,诺伊尔临走时还亲了时柒一大口才欢乐的跑走。
这妹子真是个大嘴唇子,时柒看人走光了才敢擦脸上黏糊糊的口水,他拖着触手残缺的海兔跟着上楼,两天没吃狗鸡蛋,还有点怀念。
尼普顿号一直向东,海上风浪变幻莫测,常常是疾风暴雨,巨浪掀天。
遇到大风浪时,尼普顿号收起海面上的船体设备,所有人躲在下层舱房中躲避。
风浪和缓,雨小的日子,大家又都跑到海面上驾船航行。
时柒时不时的下海抓深海鱼,用诺伊尔给的小渔网装很多螃蟹贝类回去。
有时时柒下海好几天没有动静,就连奥加洛也感受不到空间牵引的联系。
当奥加洛掉头要去寻找时,牵制的感觉又回来了,不像他在牵制那条小胖鱼,倒像那条鱼在牵制他,无法把控的感觉真是让人心生烦躁。
时柒跟着尼普顿号一起航行了半年,在船上,鱼人们给他新建了晚上睡觉用的海水池,诺伊尔还给他编织了人形时穿的小裙子。
那个裙子时柒都不想说,跟渔网大差不差全是窟窿,挂在身上啥也挡不住,零件还总卡在小洞上……
时柒不爱穿这个渔网裙,依旧果着来回溜达。
在尼普顿号上,时柒每天都要去影像厅看视频,加上平日鱼人们也会教他,虽然还是只能说“你瞅啥”和“狗鸡蛋”,但他能听懂很多常用语了。
最近一段时间,海水的味道变了,怎么形容,就是里头混合了大量的人造污染,海面肉眼可见一层油污,垃圾也不知从哪里漂浮过来。
时柒很久没下海,一天,他被奥加洛拎着放在个圆形大鱼缸里。
鱼缸里装饰着细沙贝壳和海藻,时柒猜测他要卖掉自己,不过没有反抗,很顺从的任由头儿给他在脖子上戴了个项圈。
“你瞅啥。”奥加洛伸大手,摸了摸他圆溜溜的小脑袋,又轻捏了时柒的肉脸蛋。
“你瞅啥。”时柒咔吧着大眼睛,很天真的与奥加洛对视。
鱼人们早被赶到三层下,即便他们非常担心小人鱼的处境,也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
平日里奥加洛再怎样随和,也是能够随意主宰他们生死的人,他有这样的地位,也有同等的实力。
奥加洛要将时柒献给自己的父亲,塞瑞娜城城主,维斯里恩·塔拉修斯。
父亲大人一定会喜欢这只特别的人鱼,当然,相处这么久,他也有点喜欢小胖鱼了,可是那又怎样呢,作为进化人,他是不会为了这点喜欢放弃利益。
尼普顿号到塞瑞娜城前,时柒都是被关在鱼缸里的。
这鱼缸连接了过滤换水的设备,奥加洛每日亲自投喂他生鱼,有时也会分享自己的肉和蔬菜。
时柒不喜欢吃,他就让诺伊尔煎狗鸡蛋端上来。
一直到尼普顿号靠岸,时柒再没见过索伦他们。
鱼缸被岸边的吊车抓在空中,直接送入黑漆漆的,集装箱之类的车上。
在空中吊的那几分钟,让时柒窥见海城一角。
繁忙热闹的码头,很多作业的大型重型机械,来来往往如蝼蚁样的人群,在灰暗闪雷的云层下劳动。
离开尼普顿号前,时柒冲着船上的奥加洛挥挥手,对方也同样抬手道别了。
不管怎样,还是感谢这段时间,在船上大家的照顾,时柒完全不怕接下来要面对的未知。
他可是珍贵的人鱼,总不会切生鱼片吃肉吧,就算有人要切片,他也不只是娇滴滴的小人鱼,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呢。
城主维斯里恩今年八十多岁,长得一副瘦弱斯文样子,进化者的寿命是人类两到三倍,八十几岁的人看起来不见老态,还是个中年男人的外貌。
对于多年不见的大儿子带着贵重礼物来访,维斯里恩甚至没有和他见面,只敷衍的打了个视频通讯。
“很久不见了父亲大人。”
即便是视频,奥加洛对自己的城主父亲依旧半跪着行礼,态度恭敬的无可挑剔。
相比起来,维斯里恩就敷衍多了,他甚至没有仔细看一眼离家十年的大儿子。
“这次回来,打算停留多久?”
维斯里恩转动眼球,嵌入眼球的光脑分屏投射奥加洛的视频通讯和刚被献上的白色人鱼影像。
的确是很稀有的颜色,他从未见过。
通体雪白的人鱼还是只幼崽,不似他认知的狂暴,人鱼幼崽湛蓝的大眼中全是对未知新奇的探索欲,没有任何恐慌惧怕。
有意思,老大这次给他搞来了好东西……
“当然是越久越好,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可以和父亲大人一块儿吃个饭,咱们父子二人十年没有见面……”
维斯里恩抬手打断奥加洛,“别跟我耍心眼儿,我知道你们这些崽子们想干什么,你最好识相的拿着报酬,早点滚出我的城——”
“哦,对了,告诉洛迦,别再反复试探我的底线,如果他不是我的儿子,早被撕碎喂鱼了。”
维斯里恩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揉了揉额角又补充道,“你们叽叽咕咕的那些小把戏当我这个做老子的不知道吗?”
“父亲,别这样无情,我只是有些想念您。”奥加洛嘴上这样说,垂下的眼睛却瞥向一边,尽是不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