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君一眼就看出对方很可能是心梗发作。
这种病来势凶猛死亡率极高,如果不能及时救治,只需要短短十几分钟甚至几分钟,就能夺走一条生命。
“滚开!”
医生救死扶伤的本能让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葬送。
林菀君一脚踢开挡路的宋战津,一边飞快往前冲,一边用意念从空间里拿出速效救心丸。
宋战津也跟了上去。
“让开!不要围着!打开窗户,保持空气流通!”
听到林菀君的喊声,宋战津迅速打开最近的窗户,又将围过来看热闹的旅客疏散,同时帮林菀君一起扶着老者躺平。
“张嘴!把药含在嘴里,别嚼别咽,含在舌根下!”
将速效救心丸塞进老者嘴里,林菀君临危不乱,向家属询问老者的情况。
“他心脏一直不好,有冠心病高血压,前段时间还心绞痛……”
老者的夫人一直在哭,喃喃说道:“不能死啊,我已经失去孩子了,不能再失去丈夫,求你们救救他!”
林菀君顾不上安抚家属。
“宋战津,你去找列车长,询问下一站是哪里,看看当地有没有救治心梗的医疗条件。”
宋战津点头,转身去找列车长了。
吃了速效救心丸的老者情况稍微缓和,他不顾林菀君的阻拦坐了起来,嘴里喊着要给夫人交代一些事项。
“这些都是机密文件,你一定要保存好,包括你在内,任何人都不许私自拆开查阅,如果我死了,你替我把它交给组织!”
“去年的党费还没交,你记得帮我补交。”
……
林菀君皱眉看着这一幕,心里担忧不已。
老人家这是开始交代后事了,这样的心态可不行呐,在这种情况下,人的意志力很重要。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老者将手腕的表摘下来交给夫人时,他的身体忽然一僵,下一刻就重重倒在地上。
林菀君伏在老者面前大声呼喊几秒钟,又探了探他的颈动脉,眉头紧紧皱起来,糟糕,心脏猝停!
“让开!都让开!”
再次将老者放平在地上,林菀君跪下开始做心肺复苏。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连续按压了五分钟,林菀君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她快支撑不住了,却不敢停下来。
一旦停止抢救,老者就再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就在此时,有人跪在林菀君身边,接替了她的任务。
“你休息一下,我来!”
看到接替自己的人抢救动作标准,林菀君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她不敢松懈,一直检查老者的生命体征。
十分钟过去了,老者依然没有醒来,边上围观的人叹息不止。
“完了完了,救不过来了!”
“算鸟算鸟,别按了,别让他再吃苦受罪咯,让他好好走!”
……
“如果能来一针肾上腺素,或许还有希望。”
正在做心肺复苏的男人沉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点遗憾与无奈。
肾上腺素?
林菀君猛然站起身来,说道:“我有,你再坚持一下!”
这里人多眼杂,她借口去行李中找药而脱离人群,走到厕所关上门,从空间里拿出肾上腺素与注射器……
给老者注射了肾上腺素,再配合着心肺复苏,奇迹终于发生了。
经历了长达二十分钟的心肺复苏,老者死里逃生,缓缓睁开了眼睛。
人群不由自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呼唤声,甚至有人大声称赞林菀君是“华佗在世”。
家属看到丈夫死而复生,又是哭又是笑,旋即跪在林菀君面前重重磕头。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丈夫!”
林菀君哪里受得起这样的大礼?
她不顾浑身疲惫疼痛,扶着家属站起来,又给了一瓶速效救心丸。
很快,火车停靠在站台上,很幸运,这一站是省会城市,有相对良好的医疗条件。
目送着老者夫妇被站台工作人员接走送医,林菀君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有时间与刚才并肩奋战抢救病人的“战友”打招呼了。
“你好,我是林菀君,谢谢你刚才……”
话说一半,林菀君抬头望向对方,当看到男人的面容时,她猛然瞪大眼睛愣住,片刻,眼眶隐隐有泪。
“你好,我叫时楷,是一名医生。”
男人长得儒雅温润,看上去约三十来岁,声音低沉磁性,伸来的手修长有力,连指甲都剪得整整齐齐。
“时楷?你也叫时楷?”
林菀君止不住地哽咽。
穿书到这个世界,她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环境,已经渐渐忘记现实世界里的人与事。
可此刻,当看到这熟悉的面庞,听到熟悉的名字,她的心掀起滔天巨浪无法平息。
时楷是她现实世界里的硕博导师,于她而言亦师亦父,是她最为信任与依赖的参天大树。
是时老师鼓励她挣脱原生家庭窒息恐惧的捆绑控制,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
是时老师在她阑尾炎手术无家属陪同时来回奔波,把她当成女儿一样精心照顾。
是时老师在她论文答辩被刁钻问题为难时挺身而出大杀四方护犊子。
……
就仿佛在异国他乡孤苦无依的游子看到了久违的亲人,这一刻,林菀君几乎无法遏制自己的心。
她眼含热泪上前,哽咽喊了声“时老师”。
时楷对面前这个年轻却有魄力的女孩深深钦佩与欣赏。
刚才的她临危不惧冷静果断,完美诠释了“医者仁心”这四个字,连他这个海外归来的医学博士都自愧不如。
想起他们共同努力挽救生命的过程,时楷有些激动,张开双臂给了林菀君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真的很厉害!”
一旁的宋战津原本对林菀君充满了钦佩与崇拜,尤其是妻子救活老人之后满车厢的掌声与欢呼声,让身为家属的他也格外骄傲。
可此刻,看到林菀君被一个男人拥入怀里,像是有人怼着宋战津的嘴巴疯狂灌醋,他从里到外都是酸的。
“干什么?你抱我老婆干什么?”
宋战津像是个怨夫,上前将林菀君从时楷怀里拉出来,搂在自己怀里。
时楷连忙道歉。
“我在国外待久了,习惯了朋友间的拥抱,一时激动就……”
林菀君已经恢复了平静,尤其在听到时楷说自己是海外归来时,她知道眼前的时楷不是她最尊重的时老师。
“你好,我叫林菀君。”
她笑着伸出手与时楷打招呼,互相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随即各自回到了座位上。
宋明城与李月棠用喜悦崇拜的眼神看着儿媳归来,像是在迎接打赢胜仗的大将军,一脸喜气洋洋。
李月棠好奇问道:“君君,没听说你学过医啊,你不是初中都没毕业吗?怎么会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