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凤逆九霄 第14章 江府抄家？暗线浮现

北风裹挟着碎雪如钢针般扎在镇国公府朱漆门上，门前两尊石狮子的鬃毛结满冰棱，宛如凝固的怒吼。沈明玥立在石阶下，望着匾额上剥落的金漆，那 “镇国公府” 四个大字仿佛被岁月啃噬得只剩残躯。她袖中藏着的半张信笺正泛着灼人的温度 —— 那是昨日在御书房，江砚白慌乱间从袖中滑落的，虽只有寥寥数语，却足够撕开太子虚伪的假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料，她想起母亲临终前也是这样死死攥着衣角，喉间涌上一阵腥甜，眼前不禁浮现出母亲苍白如纸的面容，还有那未说完便消逝的叮嘱。

“沈姑娘，刑部的人到了。” 玄影的声音裹着寒气传来，他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沈明玥轻抬下颌，踩着积雪踏入府门。青石板上凌乱的脚印交错，廊下悬挂的宫灯歪斜着，褪色的绸缎灯笼在风中摇晃，像极了江家摇摇欲坠的命运。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檀香味与血腥气，那是前日江砚白被带走时留下的，此刻与雪水混在一起，化作刺鼻的酸臭，仿佛连这府邸的每一寸空气都在诉说着曾经的罪恶。

抄家现场一片狼藉。仆人们被驱赶到庭院中央，女眷的哭声、孩童的抽噎与侍卫们砸门的声响交织。沈明玥踩着满地狼藉的字画，装作不经意地在江砚白的书房徘徊。雕花檀木书架倾倒在地，线装书散落成一片墨色的海，她的目光扫过书架背面的暗纹 —— 那是昨日在密信残片上见过的凤凰图腾。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置身于随时可能引爆的火药桶旁。

“姑娘，找到了！” 影卫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压抑的兴奋。沈明玥转身，只见影卫正从暗格里拖出一个檀木盒，盒面的鎏金纹饰已被刮花，露出底下暗红的木质纹理，仿佛是一道未愈的伤口。打开盒盖，一叠密函整齐码放，最上面那封赫然写着 “太子殿下钧鉴”，火漆封印上的蟠龙纹还带着新鲜的裂痕。她深吸一口气展开信纸，熟悉的朱砂批注映入眼帘：“可借血煞盟之手除去沈明玥，事成之后许以江南盐引。”

“砰！” 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惊得沈明玥指尖一颤。信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那个暴雨夜。血煞盟的杀手破窗而入，刀刃上的寒光映着她决绝的脸庞，母亲留给她的碎玉在怀中硌得生疼。原来从始至终，江砚白不过是太子手中的棋子，而她才是棋盘上最碍眼的那颗黑子。她的心中涌起一阵愤怒和不甘，紧紧握住信纸，指甲几乎要将纸张戳破。

“沈姑娘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证物？” 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说不出的戏谑与压迫感。沈明玥抬头，只见顾惊鸿斜倚在门框上，月白锦袍上金线绣的云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手中鎏金折扇轻敲掌心，发出有节奏的 “嗒嗒” 声。他身后跟着的东厂番子身披玄色劲装，绣春刀的冷芒与雪地的反光交织，在墙壁上投下森然的阴影，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顾公公这是何意？” 沈明玥将密函收入袖中，指尖在袖内死死攥住信纸边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她望着顾惊鸿眼中流转的笑意，那是看猎物落入陷阱的玩味。传闻此人执掌东厂八年，审讯过的官员能填满整条朱雀大街，此刻却偏偏在她找到关键证据时出现，这其中必定有不为人知的盘算。

顾惊鸿踱步上前，折扇挑起她一缕发丝，冰凉的扇骨擦过脸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江府的东西，理应由东厂查验。沈姑娘如此着急，莫不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她藏信的袖口，嘴角勾起的弧度却像在逗弄猫儿，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意图。

沈明玥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衣摆扫过满地狼藉的竹简，发出细微的声响。“顾公公说笑了。民女不过是协助刑部查案，若公公想看，尽可拿去。” 她将密函递出时，故意让指尖微微发抖 —— 这是她昨夜在铜镜前反复练习的效果。当顾惊鸿接过密函的瞬间，她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一截暗红刺青，那是东厂高层才有的 “幽冥引” 图腾，心中暗自揣测着他在东厂中的地位和此次前来的目的。

顾惊鸿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信纸，突然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这可是能要人命的东西，沈姑娘就这么轻易交出来？”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深潭，折扇在掌心转出凌厉的弧度，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民女只求真相大白，还死者公道。” 沈明玥直视着他的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保持清醒。“若顾公公觉得此物有用，尽管拿去。只是不知，太子殿下看到这封密函，会作何感想？” 她特意加重 “太子殿下” 四个字，余光瞥见一名番子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这一细节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太子在东厂必定有眼线。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顾惊鸿的眼神瞬间冷冽如冰，折扇重重敲在掌心发出闷响。“沈明玥，你这是在威胁本官？” 他向前逼近半步，身上的松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压迫感十足。

“不敢。” 沈明玥福身行礼，发间步摇轻晃，努力让自己显得谦卑而无害。“民女只是实话实说。太子殿下圣明，想必不会做这等事。但若是有心人将这密函散播出去……” 她故意顿住，目光扫过顾惊鸿身后蠢蠢欲动的番子，“东厂的耳目遍布京城，顾公公觉得，消息能瞒得住几日？” 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一块绣着东厂标志的锦帕，轻轻擦拭着指尖，这是她昨日在醉仙居从一名东厂番子身上 “借” 来的，暗示自己对东厂的行动也有所了解。

顾惊鸿盯着她看了良久，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落房梁上的积雪。“有趣，真是有趣！沈明玥，你果然不简单。” 他将密函扔回给她，信纸轻飘飘落在她脚边，“这东西，你留着吧。不过，最好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走。” 说罢，他转身离去，衣袂带起的风掀起地上的碎纸，露出一张泛黄的药方 —— 那是当年毒害她母亲的同款字迹。在他转身的瞬间，沈明玥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一枚玉佩，上面刻着的图案与二皇子书房中的一幅画中的印记极为相似，心中不禁暗自记下这个细节。

三日后，早朝的钟鼓声惊起宫墙下的寒鸦。当密函内容传遍朝堂时，沈明玥正跪在殿下，袖中藏着的碎玉硌得肋骨生疼。二皇子激昂的弹劾声在大殿回荡：“陛下，臣弟听闻此事，痛心疾首！太子身为储君，竟与江湖匪类勾结，实在有负陛下重托！” 他跪地时，腰间玉佩与青砖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太子愤怒的辩解声形成刺耳的交响。沈明玥偷偷观察着太子的表情，发现他在提到血煞盟时，眼神不自觉地瞟向站在一旁的顾惊鸿，这一细微的动作让她更加确信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望着殿下争吵不休的皇子们，手背上青筋暴起。当目光扫过角落的沈明玥时，她适时地垂下眼帘，指尖掐着掌心早已准备好的银针，让一滴血珠悄然滚落，在白玉石阶上晕开小小的红痕，营造出一副柔弱无助、深受其害的模样。

退朝后，沈明玥刚踏出宫门，便被一道黑影拦住去路。“沈姑娘留步。” 顾惊鸿倚在宫墙边，手中把玩着新换的象牙折扇，扇面上画着的墨竹被他折得噼啪作响，似乎在发泄着某种情绪。“今日朝堂上的戏码，沈姑娘演得不错。”

沈明玥转身福身，发间珠翠轻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多谢顾公公夸奖。民女不过是实话实说，只求公道。” 她望着顾惊鸿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想起方才早朝时，此人始终懒洋洋地倚在东厂队列中，却用眼神与二皇子有过三次交汇，心中暗自思索着他们之间达成了怎样的默契。

顾惊鸿凑近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沈姑娘可知，你这一举动，彻底得罪了太子？他可不是个轻易罢休的人。” 他说话时，口中呼出的白气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常年接触刑具留下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民女清楚。” 沈明玥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无畏。“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顾公公今日相助，民女铭记在心。若有需要，民女定当效劳。” 她特意将 “效劳” 二字咬得极重，同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上面绣着的图案正是顾惊鸿喜欢的兰花，暗示自己对他的喜好有所了解，看到顾惊鸿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顾惊鸿挑眉，折扇挑起她一缕发丝，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沈姑娘倒是爽快。不过，本官帮你，可不是因为心软。”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锦缎上绣着暗纹的双生莲，“太子倒台，对东厂也有好处。只是，沈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二皇子心系百姓，贤德之名远播。” 沈明玥轻声道，接过锦囊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老茧 —— 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民女愿助二皇子一臂之力，还天下一个太平。” 说话间，她留意到顾惊鸿腰间的玉佩又露出一角，上面的图案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与她在江府找到的一本古籍中记载的神秘符号十分相似，这让她对顾惊鸿的身份更加好奇。

顾惊鸿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聪明！二皇子确实需要你这样的助力。不过，沈姑娘最好小心些。太子不会坐以待毙，血煞盟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凑近她耳畔，气息扫过她泛红的耳垂，“听说他们新研制的‘噬魂蛊’，能让人生不如死。”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留下沈明玥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回到沈府时，暮色已浓。沈明玥打开锦囊，里面是一份名单和一张地图。名单上密密麻麻写着太子党羽的名字，用朱砂标记的几个名字旁，还画着小小的骷髅头。地图上标记着血煞盟在京城的据点，其中城西醉仙居的标记旁，用红笔写着 “幽冥引在此”。她望着这些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顾惊鸿，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看似在帮她，实则在棋盘上布下了更深的局。不过，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能达到目的，与虎谋皮又如何？她仔细研究着地图，发现其中一个标记的位置与她之前在江砚白书房找到的一份乐谱上的符号重合，这让她意识到，这份地图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夜色渐深，沈府书房内烛火摇曳。沈明玥摊开地图，细细研究。春桃端来热茶，担忧地说：“小姐，您真的要和二皇子合作？顾惊鸿这个人，心思太深，咱们能信他吗？”

“这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沈明玥抿了口茶，茶水的温度驱散不了指尖的寒意，“顾惊鸿想要扳倒太子，我们也需要他手中的情报。至于二皇子……” 她目光坚定地望着墙上母亲的画像，“他若真心为民，我自然全力相助；若有私心……” 她握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声响，“我也不会任人摆布。” 说着，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些名字和符号，这些都是她在江府抄家时发现的可疑之处，她决定从这些线索入手，进一步揭开太子党羽的阴谋。

窗外，风雪依旧。沈明玥望着漫天飞雪，思绪飘远。从母亲被害，到如今卷入朝堂纷争，这一路走来，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弱女子。前方的路或许更加凶险，但她早已做好准备。为了母亲，为了那些无辜的人，她会一直走下去，哪怕与全世界为敌。而暗处，顾惊鸿站在东厂的了望塔上，望着沈府方向轻笑，手中的密信写着：“沈明玥可用，需防反噬。” 他身旁的一名亲信递上一份新的情报，上面记录着沈明玥近日与一些江湖人士的接触，顾惊鸿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他知道，这个女子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