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的瞪向姚蜜。
谁抛妻弃女了?
谁让家里的老娘磋磨她了?
谁又让家里的堂兄打死她?!
他跟林淑娟是和平分手!!!
他俩连结婚证都没打,在这城里压根就不算是正经夫妻!!!
是,他确实睡了小寡妇,可林淑娟也没闲着,不也勾搭上了一个老鳏夫吗?!
他跟着小寡妇进城找了份工作,林淑娟不也靠着老鳏夫进城找了份工作吗?
草丫是知道这些的,为什么会突然找来颠倒黑白的乱说一通?
到底是谁想害他!
姚建生开始阴谋论起来。
这些年,他知道家里因为童养媳的事,在村里的日子不好过,不管是挣工分,还是分粮食,姚家都比别人拿的少。
可他也没少补偿他们,一年给十五块钱,偶尔还会给些票证、或是寄一些吃的东西,算算,足以弥补损失的那些工分和粮食。
因此,按理来说,家里人不会让草丫找过来害他,除了每年十五块钱在前面吊着,还有他现在的工作。
他娶了小寡妇后,十年来,前后一共生了三个闺女,一个儿子都没生下来。
闺女养大都是别人家的人,他这工作不可能传给闺女,至于小寡妇前头带来的两个闺女,也更不可能接他的班。
他早早就跟家里说好了,等他到了退休的岁数,就让三弟家的成文来接他的班。
就冲这一点,家里人只会捧着他,绝不会想法来害他。
既然不是家里人,那就只有林淑娟。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出现,很快又被姚建生否决。
他跟林淑娟的过去可不是什么好事,这要是被翻出来,八成会被某些人定义为“搞破鞋”,到时候,俩人都得灰溜溜的滚蛋!
想来想去,姚建生觉得也不太可能是林淑娟。
他缓了缓情绪,对着姚蜜扯出一抹笑:“草丫?你奶说你死了,还跟爹要了一笔钱回去,爹以为你真没了,还伤心了好一段日子,没想到你好好的啥事没有。
你奶也是的,知道你好了,也不送封信过来告诉爹。你跟爹说,你跟谁一起来的?谁又带你来卷烟厂的?”
姚蜜看着他不语,直到把人盯的脸色僵硬,才咧嘴笑道:“你给我奶钱了?怪不得,我就说嘛,我就头上破了洞,我奶他们非要把我关在破屋里不给吃喝,还不断地跟我絮叨,说我到了下边要是有怨,不要去找他们,要找就去找你,他们就是拿了你一点钱而已,说我这事与他们无关。”
姚建生一愣,随后就沉了脸:“爹那时候以为你死了,你奶说要给你买副棺材,家里没钱买不起,爹想着让你死后体面一些,便给你奶寄了钱。
你确定你奶他们是这么说的?别是你听了别人的挑唆,故意跑来害爹。这里离小河湾村这么远,你没上过学,不识字,你是怎么来的?谁给你开的介绍信?谁又给你买的车票?”
说到这,姚建生心中一动,扭头看向两位厂长,神情非常严肃:“我怀疑我这闺女被反、动分子策反了!故意引她来陷害我!好借此做文章报道一些歪曲事实的事件,趁机抹黑市里的领导们!”
两位厂长面面相觑,乖乖,这姚建生还挺能想!
真要有什么人想挑唆民众闹事,头一个就是他们这些厂领导们,只有他们出事才会引发舆论。
你一个普通的车间工人,一不是领导,二不是技术人员,人家抹黑你有啥用?
只要他们处理的速度快,你这破事都不会传出厂大门!
他们相信以姚建生的脑子不可能想不到这些。
既然能想到这些,又为何非要这般说?
两位厂长都是见多识广的人,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姚建生的用意。
现在这个时期,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和反、动分子扯上关系的,都会被某些人带走调查。
只要是被带走的,有几个能出来?
就算是能出来,大多都是精神上出了问题,或是受到各种伤害。
就姚草丫这样的,进去第一天她估摸就得死在里面!
只要人一死,那余下的事就好说了,随便找个罪名一定罪,他姚建生就安全了,啥事没有,厂里也不能对他做出处罚。
想到这一点的两位厂长,看着姚建生的目光变了变,将其打上一个阴险的标志。
一直没等到两位厂长开口的姚建生,也察觉到了不对。
两位领导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没等他开口问,他面前的姚蜜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趁着姚建生的目光没在她这边,姚蜜迅速起身,然后抄起椅子就往姚建生头上砸——
“啊!!!”
毫无防备的姚建生被椅子直接贴脸开大,正好砸在脑门上。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人便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办公室里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全都呆滞看着姚蜜。
姚蜜趁着他们愣怔的功夫,举着椅子不停地往姚建生身上砸!
就在姚建生方才放屁的功夫,她快速在拼夕夕上购买了“大力丸”,随后偷摸的将其吞下,静待其起效。
今天的情形与姚家不一样,先前她能在姚家横扫四方,最大的原因就是出其不意,以及她能夜中视物,而姚家人个个都是夜盲症患者!
她可以借着星光辨认出每个姚家人,从而对他们精准打击,而姚家人只能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胡乱摸索躲避。
当时优势在她,她才能靠着一根扁担横扫姚家。
今天就不行了,现在是白天,办公室里有四个壮年男性,她完全处于劣势。
想来想去,只能借住外物,然后瞅准机会,趁机不备,一击致命!
大力丸带给姚蜜强于本身十倍的力量,厚重的实木椅子在她手里轻如一面球拍,她轻松的举着哐哐往姚建生身上砸,很快鲜血便迸溅出来。
殷红的血滴迸溅到四周的椅子上、桌子上,就连离的最近的两位厂长也没能幸免,裤子上溅了好几滴血。
而地上的姚建生已经喊不出来了,只能低声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