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古武世家还没傻到真的敢来他面前犬吠,但私下也是动了不少手段。
比如使用权势地位挖他的墙角,大开城门欢迎路过的武者歇脚,然后用各种手段腐化,使之流连忘返,最后真的留下。
对于此类武者张恒并没有多少挽留的想法,也算替他筛选了。
唯有第一城才能让他们实力突飞猛进,若武者选择权势财富而不是武道,趁早离开,相互成全。
也有一些主城比较阴险的,直接强行押下人,威逼利诱。
不过当陈瑛带着数万武者拜访对方主城时,对方直接乖乖认错,一点屁话都不敢说。
不仅将人乖乖送回,还心疼地从自家底蕴割肉赔偿。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他闭关修炼的时候,等他知道时陈瑛已经处理好了。
隔天,张恒找上破魔钟,询问了魇蚕茧成熟的进度,只见那颗灰色珠子气色仅差一点圆满。
离其成熟只有几天,张恒随即让破魔钟躲躲风头,暂时隐匿起来,免得被那影族老鼠发现异样。
而他这几天一边在修炼,一边施展巡天神通,企图将那影族给找出来。
然而探索附近,却没有发现其光柱,这说明对方要么陨落了,要么就离他很远。
前者可能性不大,后者说明对方还算谨慎,没有停留在附近。
转眼成熟之日到来。
据张云霓所说,魇蚕茧成熟之后最好当场服用,每过一日效果便弱上一分。
所以他猜想那影族不可能不来,也停下修炼。
没在浪费冷却时间高达二十四小时的巡天神通,而是每隔三小时便发动一次三界之眼,确定谔丞踪影。
而在离第一城很远的主城里,有一只脏兮兮的小野狗正在被一群孩童持着棍棒追逐,效仿大人将其当作异兽,不时的竹棍与这只小野狗擦身而过,险险击中。
好在它身手敏捷,很快就甩开了身后的熊孩子,来到一偏僻的角落。
看似仓皇逃窜的小野狗,眼中却浮现出一丝深邃的目光,看着极有灵性。
毫无疑问,这只小野狗正是谔丞。
自从当日远远被张恒发现,他就吃了这一亏,也长了教训,不再靠近天下第一城附近。
转而找了一人烟密集之地,借着这里的人气隐藏身形。
另一方面,一旦被发现他也有着大量的人质在手,不至于吃亏。
幸好并不是人人都是张恒,在这主城之中并没有任何人发现它的异常。
谁也不会料到一只可怜的小野狗竟是永渊那边的皇族。
此刻感受到自己留下的手段终于应验,他的狗眼不由生出一丝残暴的冷光。
一想起张恒,以及他带给自己的种种,他就会如一条野狗一样呲牙咧嘴,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当日为了抵抗那七品灵器给他的伤害,他迫不得已爆发出最后的底牌,正是魇蚕茧这门精神秘技。
之所以是他的底牌,是因为它的代价极高。
本就因灵魂过于强大而与如今弱小肉身不适配的他,一旦动用强大的精神力量,肉身必将出现问题。
虽说没了肉身他一七品精神术士也能靠着灵魂独活,但放弃肉身绝对是最后的选择。
好在他最后施展了精神秘技,肉身因此崩溃,但还未到直接消亡的程度,只是如满身裂纹的杯子,一磕即碎,更别说还想装水修行了。
若是放在永渊,有着浓郁的黑暗力量,如此重伤,以他的天赋顶多花几年时间静养就能修复。
但在这黑暗力量稀薄的世界,这么些天,他也仅仅将肉身修复到堪堪能使用的程度,无法战斗,更无法修炼。
奈何他并没有那么多时间,他来这个世界可不是闲逛来着,而是带着任务,大可等过几年与永渊的通道扩大一些,黑暗力量浓郁一些再行出关,但皇室那边可不等人。
不能把影族圣器夺回来,不能把他的七品修回来,别说任务了,一旦他回去必定免不了被其他皇子当作食物。
所以眼下他必须得先恢复肉身,再将影族圣器夺回来!
一旦影族圣器拿到手,他就不用担心修炼的事情了。
好在他虽然如此落魄,但皇室那边还希望他办事,想办法给他送来了一件属于他的宝物。
就是代价极为惨重,祭献了一名八阶侍卫,可想而知,这一切都将记在他的头上,若他完成任务还好,若完不成任务,也就用不着回去了。
而如今想要恢复肉身,就需要用上他的精神秘技魇蚕茧。
这可不是一门普通的精神秘技,若非没有选择,他必然不想将此秘技用在那七品灵器上。
因为魇蚕茧确实可以以精神毒素将精神腌制到最适合自己的宝药,可以用来提升精神力量,十分霸道。
但这是有次数的,每一阶只能吞吃三枚魇蚕茧,本来他还想等功成名就回去后找一精神强大的魔兽或者生物,借此让他精神力量突飞猛进。
可惜...他没的选择。
这魇蚕茧虽是用以提升精神力量的,但对于此刻的他同样合适。
靠着精神力量提升的同时反哺肉身,使肉身一举恢复。
当然不太可能可以完全恢复,不过也能修复一半。
所以这魇蚕茧他势在必得!
而且如今的他,信心十足。
那人族张恒,也就靠着那七品灵器逞威,如今那七品灵器成了他的魇蚕茧,看对方如何在与他作对!
他目光凶狠,小小的身躯如闪电般快速飞跃出去,速度奇快,路过的武者甚至连残影都没能看到。
轻易出了城墙,只见其身形发生了极大变化,小狗身躯突然膨胀变形,最终变成了一尊猫豹,却没有皮毛,外表光溜溜呈现一种暗银色。
看起来如同一座会动的石雕,迈着四肢飞快奔驰着,在其身下,俨然有着一道古怪的影子相随。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了下来,站在山巅之上,遥望远方,似乎在观察着天下第一城。
只是这时,石质猫豹身下的影子竟独自脱离出来,化作一个人影,正是谔丞,只是气息十分萎靡,本就全黑的他看起来有些苍白透明。
这才是真正的谔丞,至于面前这尊石质猫豹,不是其他,正是永渊那边送来的宝物。
这宝物并非皇室所有,而是他的珍藏,虽然品阶不高,只有七阶,但却不是什么不上流的货色。
能被他珍藏的宝物,自是大有来历。
比如眼前这尊石兽,出自九阶的炼器师,以永渊一种独特的魔兽制成,外表正是如此,实则是一类石兽,可以变形成各种模样,而其身体,十分坚硬,堪比七阶顶级防御宝物。
总而言之,攻防兼备。
而其操纵之法,是以精神力量进行控制,正适合眼下的谔丞。
不过虽然他信心满满,但在张恒身上翻了太多次的车了,此刻也只能小心谨慎。
只打算控制这石兽去夺取魇蚕茧,而他的真身,则留在这里,如此最为谨慎。
下一刻,他身体开始颤动,竟分裂出一道一模一样的身影来,两道身影对视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
随后那道分裂出来的身影直接一钻,融入石兽之中。
石质猫豹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紫色魔光,如画龙点睛,整个身体的气息明显恐怖起来,连周围空气都有些压抑。
石质猫豹猛然一个飞跃,不仅没有坠落,反而踩在空气中不断爬高,向着天下第一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瘦弱的小野狗被一名武者一脸兴奋地带回了城。
这世道动物很危险,一个不注意就可能变异成异兽,所以他只是打算改善一下最近的伙食,也算造福人类了。
谁知刚刚入城,这名武者突然一声痛叫,被他藏在衣服下的小野狗一个不注意地狠狠咬了他一口,趁着他喊叫之时飞快挣脱,钻入路边的街巷。
那名武者刚想去追,却发现因为他的痛叫声而引来了一些目光,他脸色一变,不敢暴露他私带动物入城的行为,只能讪讪一笑,当作没事发生。
至于那只小野狗,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谔丞此行的第一目的就是夺取魇蚕茧,至于其他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所以一入城他就直奔着魇蚕茧的气息而去。
他隐匿了所有气息,他这具石兽因为石头出身,所以气息隐匿十分厉害,同阶之中极少能发觉。
按常识而言,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发现他。
但按以往经验教训,他知道早晚会暴露,那人族张恒的探查之术着实厉害,别说他之前只有四阶的实力,他都怀疑就是他以巅峰时期的实力而来也无法躲过探查, 完全没道理可讲。
所以他打算抓紧时间,在暴露前夺取魇蚕茧。
他的身影如闪电般,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当他正在穿行之际,目光突然一顿,脑袋不禁一转,看向了一座和这里风格完全不同的建筑,建筑大门敞开,其内立着一尊石像,看起来平平无奇,毫无特别之处。
在其面前架着一尊青铜鼎。
好歹潜伏在这世界一段时间,该了解的也都了解过了,如他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这世界的信仰。
他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讥笑,真是弱小的种族,竟将希望寄托在死物之上。
他们永渊同样也有信仰且至高无上,不是什么死物,而是真正强大且唯一的神明!
就是记录其的载体都会随之诞生出不凡的异象,带着恐怖无上的气息,哪像这尊石像,一点力量都没有,简直是诈骗。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他也仅仅在穿行过程中扫了一眼。
不过却注意到了门口站着一个女子,纵是以他影族的审美而言也觉得此女子当真绝美纯净,不过越纯净之物越能引发他们的破坏欲。
恰巧不巧琥珀色的眼眸正看着他,不过他没有多疑,估计只是这女子正好看着这个方向,而他正好从她看的方向路过而已。
只是这女子模样倒是有些古怪,乍一看穿着款式和里面的神像有些相似,甚至连长相都是如此。
难道他们这个世界还喜欢给自己立像不成?
不过这么多的想法都是他一瞬闪过的念头而已,脚步未停。
下一刻却突然脸色一变,不知是否错觉,他好似看到了这眼眸转动了一样。
待他再行一步,小短腿迈出,身形向前,却惊悚地发现这不是错觉,那眼眸真的移动了。
这女人在看着他!
眼下他的速度堪比六品,并未发挥极致,但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能看得清的。
真正让他惊悚的是,对方明显有着异常,他却完全看不透对方,在他眼中对方只是一个未修炼过的普通人族!
一下子心中的警惕拉到最高。
事到如此,他已经没有选择了,既然暴露,只能试一试对方的水准。
他不信这世界还能冒出一个能杀他的强者来!
小短腿猛然一滞,调转方向向着那女子扑食过去。
在空中身体瞬间膨胀变大,却不是变作猫豹,而是石块自由组装起来,最终化作手持大刀的石质人躯。
其手中大刀依旧是石质,看起来却泛着寒光,显然十分锋利。
看似朴实无华的一刀,没有黑暗力量和恐怖声势,却十分凌厉,透露杀机,顷刻劈向这女子脑袋。
眼看石刀即将砍落,对方却不闪不避,眼眸微抬,满脸淡然地看着空中的谔丞,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这不禁让谔丞感觉更为糟糕,脸色阴沉下来,他不信!
他不信这个破地方一次又一次能让他翻车!
谔丞心中狂吼,手中大刀更为狠厉。
噗!
谔丞一刀砍在女子身上,一瞬间他便知道手感不对,脸色再次一变。
他的石刀竟直接穿透而过,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实感。
凌厉的刀风狠狠落在地面石砖上,却如泥牛入水一般,掀不起任何波澜。
他的全力一刀竟是连地砖都劈不开,这诡异得让他猛然一退,好在对方并没有攻击的想法,就这样淡淡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