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和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李村长环视一周,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李大乐身上:“今天多亏大乐昨个挨家挨户通知,大家才能到得这么齐。咱们先给他鼓个掌!”
热烈的掌声中,李大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心里暖暖的。铜锣静静地靠在墙边,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仿佛也在为能帮上村里的忙而感到高兴。
上午七点李翠花家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李德福抱着小虎走进来时,看到几张平时从不出门的老人面孔。小虎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小脸烧得通红。
“老村长来了!”有人喊了一声,嘈杂的院子顿时安静了几分。李德福点点头,找了个阴凉处的石凳坐下。李翠花正在给几个妇女倒凉茶,见他来了,赶紧端来一碗。
“老村长,您能来真是...”李翠花话没说完,小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李德福手忙脚乱地拍着孙子的背,心里一阵绞痛。孩子的父母在镇上做工,把孙子托付给他,要是出点什么事...
“让我看看。”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德福回头,看见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约莫十八岁出头,面容清瘦,眼睛却亮得惊人,他记得这是杨天冰。
杨天冰轻轻摸了摸小虎的额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瓶子,倒了几滴液体在孩子嘴唇上。
“这是薄荷精油,能缓解发热。”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
两点整,杨天冰站在院子堂屋门口,开始讲话:“各位乡亲,”她的声音清朗有力,“我知道大家来,是因为这天旱得太久了。”
人群中响起几声叹息。李德福注意到坐在前排的李寡妇偷偷抹眼泪,她家的三亩稻田已经全部枯死。
“我今天要讲的,是一个关于干旱与救赎的故事。”杨天冰翻开书,“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地方也像青溪村一样,三年没有下雨...”
她讲述了一个叫以利亚的先知如何在旱灾中坚守信仰,又如何见证奇迹。李德福听得入神,怀里的小虎似乎也安静了些。杨天冰的声音时而激昂,时而低沉,像山涧的溪流忽急忽缓。
“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
杨天冰突然提高声音,“干旱往往不只是天气的问题。圣经上说,'你们得不着的,是因为你们不求;你们求也得不着,是因为你们妄求。'”
院子里鸦雀无声。李德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轻轻颤动。
“耶稣基督,神的独生子,为世人的罪被钉在十字架上...”杨天冰讲述着那个古老的故事,死亡与复活,绝望与希望。李德福看见几个老人开始低头祷告,他们皲裂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
“现在,也许是我们该反省的时候了。”杨天冰的声音变得柔和,“不是反省为什么不下雨,而是反省我们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导致与神的恩典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