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是真大。”
李启文很无语。
高天风这家伙,刚刚差点被野猪拱死,居然一点没当回事儿,还在操心他直播间的事儿呢!
没功夫管直播间的事儿,李启文看向一旁蜷着右腿的老马问:“你受伤了?”
“脚崴了。”
老马催促:“你们快帮忙去看看我儿子,他让这猪给顶了一下,我就是出来找你们帮忙的。”
“小马也伤了?”
邢叔听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和猎队是商量好的,猎队所有的损失都得他们几个农户承担。
小马和老马都受了伤,他又得出钱了。
“我去看看吧!”
李启文问老马要过了头灯,戴在了头上。
老马受了伤,高天风受了惊吓,邢叔一把岁数了,又是个胖子,眼下也只有他出手了。
高天风余惊未消,但还是问了句:“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李启文可不想让他再被猪突猛进了。
“你当心,这林子里还有野猪的。”
老马冲他提醒,随即叫着那两条还在围着野猪尸体的重拖狗:“虎子!二胖!过来!”
把狗叫到近前,他嘱咐李启文:“你跟着它们,我看你下午那会儿训狗,应该知道怎么用它们。”
“行,你放心吧。”
李启文点了点头,就低头冲两条重拖狗吹了个呼哨。
两条狗仿佛听到了指令,一左一右站在了他的身侧。
拎起野猪矛,调好头灯的位置,李启文就进入了地里。
苞米地里的苞米已经收完了,只留下了熟黄的杆子。
苞米叶子的边缘有小齿,像是锯条一般,若是没有衣服遮挡,划在身上,就是一条小口子。
不过刚刚大野猪跑出来的时候,撞断了不少苞米杆。
就像是在地里趟出了一条小路来。
李启文就沿着这条小路,原路穿过苞米地,进入了后方的林地。
进入林地后,李启文就打了个呼哨。
汪汪汪!
听到呼哨,林地中就传来了一阵狗吠。
循着狗吠声的方向走去,不多远,李启文就看到了小马头灯的光亮。
那四头没出来的拖狗在守着小马,发出叫声的也是它们。
小马正靠坐在地上,手里握着把猎刀,喘着粗气。
“没事吧?”
李启文来到了近前。
看到他过来,小马明显松了口气,忙问:“那头大猪呢?”
“让我打掉了。”
见他依然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李启文心中有了数:“腰让顶到了?”
“嗯。”
小马郁闷的点了点头:“我下矛的时候没扎准,让那个大猪挣起来,给我腰上顶了一下。”
“怪不得。”
李启文明白了缘由。
腰是人体核心区域,受了伤是最麻烦的。
蹲下身来,他指挥小马:“你动动这只脚,疼吗?再动动这只……”
他是在检查小马的伤势。
见小马两只脚都可以动弹,他就放了心:“神经没事儿,瘫不了。”
如果是伤了脊柱神经,就会影响脚的活动,很可能会瘫痪。
“没撞到后腰,是刮到侧腰了。”
小马指了指自己的左侧腰腹:“但我现在还使不上劲。”
“没事儿,我背你出去。”
李启文起了身。
“能行吗?”
小马有些担心:“我可挺重的。”
“没事儿,只要起得来,就能走得出去。”
李启文来到了他的后方,托着他的腋下,把他扶了起来。
小马勉强站立,但却抬不了左腿,腰上使不上劲。
“把手给我。”
李启文拉起他的右手,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腿下,示意他趴下来,随后顺势一抗,就把他整个人横着抗了起来。
像小马这种没办法行走的伤者,只能这样横着抗。
让他整个人的重量都来到肩上,会更省力。
要是用背书包的方式来背,反而会更累,背不了多远。
一手扶着小马,一手拄着野猪矛,李启文慢慢向回走去。
狗子们跟着他身旁,汪汪叫着,安全感满满。
小马的确不轻,得有80公斤以上。
李启文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天天干活儿,身体素质强了不少,可背着个大活人,深一脚浅一脚,还是累得够呛。
但他没有放下小马,因为要是放下了,他恐怕就没力气再扛起来了。
就这么坚持着,他终于走到了地头,看到了等在地头的高天风和邢叔。
看到他扛着小马出来,高天风赶忙迎了上来。
邢叔也跟在后面,上前帮他把小马放了下来。
两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小马,把小马抗回了车上。
李启文则累得坐在了地头,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这猪没法打了。”
老马看着受伤的小马,心疼的叹息着:“都怪我,太冒险了,两个人过来根本就不够。”
“唉!”
邢叔更是愁眉苦脸,搓着脑袋。
“我没事儿,刚刚小李兄弟给我看了下,不严重。”
小马宽慰着老马。
老马闻言,感激的冲李启文道谢:“多亏有你,不然今天就麻烦了。”
他很清楚,今天之所以会出事,就是因为小马下矛的时候没扎准,不然不会出事。
李启文也明白缘由,宽慰道:“只要人没事就行,好在头猪已经死了,野猪群应该不敢再回来了。”
“真的啊?”
邢叔闻言,忙问了声。
眼看老马赞同点头,他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不管如何,只要把野猪群赶走就好了。
不然他前后花了这么多钱,就白花了。
至于野猪群明年还会不会再来,就是明年的事了。
看着狼狈的老马父子俩,他心中还是忍不住牢骚满腹。
早知道这猎队父子俩水平这么一般,他就应该让启文帮忙打野猪的。
刚刚启文射的那一箭,他看得真真的,准得不得了。
还有下矛的时候,也又准又稳。
那么大的一头野猪,让启文一矛就扎死了。
早知道启文这么厉害,他还何必请猎队呢?
老马父子俩都受了伤,野猪自然没法继续打了。
李启文缓过劲来,和邢叔,高天风一起把大野猪弄上了皮卡,就开车回村了。
林子里之前打死的几头野猪,今天是没法去弄回来了,老马打算明天天亮了再回来收拾。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眼看邢叔脸色不好看,老马咳嗽了声,开了口:“老邢,今天是我们父子俩失手了,商量好的工钱就算了,医药费我们也自己负责。”
邢叔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得一愣,才尴尬的开口客气:“那怎么行呢?都说好的。”
“叔。”
小马也开口了:“是我没扎好,才让猪跑了的,还差点伤了小高兄弟,我也觉得不好意思,钱肯定是不能要了。”
他这么说,老邢更不好意思了:“不行不行,你们也是来帮忙才伤的么!
要不是我求你们过来,你们也不能来这冒这险么!
再咋说,医药费还是得出,不能让你们白伤么!”
“老邢你就别客气了,就按我说的定了。”
老马拍了板:“反正我们也打了几头野猪,把这几头猪交上去,拿的奖励应该也够我们的医药费了。”
小马闻言,提醒:“大猪是小李兄弟打的,奖励得给小李兄弟。”
“我不用,你们留着养伤吧。”
李启文果断拒绝。
老马和小马这父子俩,干这赔钱的买卖也不容易,现在还受了伤,这钱他肯定不能要。
见他不同意,老马和小马执意劝说着。
滴滴!
开车的高天风按了下喇叭,直接开口表示:“你们都别说了,都听我的,我今天死里逃生,就想花点钱,所有的费用都算我的,我出了!”
听他这么说,老马和小马连忙拒绝,表示不妥。
可高天风已经做了决定:“就这么说定了,我以后还有事儿找你们帮忙呢!”
得知他是有事相求,老马两人的心理压力小了些,才答应了提议。
但李启文看着高天风,心中却浮现起了一丝猜测。
钱的问题解决了,车里的气氛也好了起来。
老马聊起了李启文射野猪的那一箭,赞不绝口。
小马没见到那一幕,听得一脸震惊:“真的假的?几十步的距离,又是晚上,还是射跑着的野猪,一箭射中眼睛?太夸张了吧?”
“就是这么准!我看得真真的!”
邢叔也一脸兴奋:“要不是启文那一箭,小高得让那个大野猪把钩子拱烂!”
对此,高天风并不否认,也是一脸兴奋:“我那会儿都快吓死了!就听那个野猪喘气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感觉马上都要咬我了!
然后我就听到咻的一声!就像子弹一样,飞到我身后去了!
然后那个野猪就惨叫起来了,把我吓得差点尿出来,哈哈哈!”
说起自己的狼狈,他却一点不觉得尴尬,反而激动不已。
这是他这辈子经历过最惊险刺激的事了。
“这箭法我只在评书里听过,还真没见过。”
老马由衷赞叹:“还有你下矛的准头,也厉害,一矛就扎穿心脏了。
就你这身手,要是放在古代,怎么也得是个活武松!”
一时间,车厢里满是对李启文的赞叹。
这不是刻意的吹嘘和讨好,他今晚的这番表现,确实让在场几人都狠狠惊艳了一把。
高天风看着后视镜里的李启文,眼中满是羡慕。
这踏马才叫男人啊!
听着不绝于耳的夸赞,他也不禁下定了决心。
回到家里,他就迫不及待的找到李启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咱们也搞一支自己的猎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