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问道 第110章 扭曲之巢 深渊潜行

笼罩着“扭曲之巢”的山谷，并非寻常的幽暗，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断变幻的混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的、仿佛能腐蚀神魂的异味，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在轻微地扭曲、拉伸，偶尔还会闪过令人眼花缭乱的虚影。这里的法则就像是破碎的镜面，将现实映照得支离破碎，充满不可预知的危险。

辰阳率领着中年首领和另外三名本土精锐，一共五人，如幽灵般穿梭在这片山谷的外围。他们没有选择最近的路径，而是沿着一条中年首领指引的隐秘路线前进。这条路弯曲盘绕，避开了庇护所可能的巡逻范围，却也更加深入扭曲法则的核心区域。

“这里的扭曲，并非自然形成。”中年首领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在这怪异的环境中显得有些失真，“庇护所降临后，这片山谷就变成了这样。他们似乎主动引动并加剧了这种扭曲，让这里成为他们实验的天然屏障。”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名身形瘦削、对环境极为敏感的本土修士，他的双眼能够捕捉到法则波动的细微异常，避开那些致命的陷阱。辰阳则跟在他身后，体内“生成混沌”的力量悄然运转，散发出一种与周围环境相似、却又更加内敛的气息。

这种气息仿佛一层无形的薄纱，覆盖在五人身上，让他们的存在感变得模糊、难以捉摸。扭曲的法则似乎无法精准地锁定他们，那些随机出现的幻影和干扰也对他们失去了作用。

“我的力量……在这里效果更好。”辰阳心中暗道。在秩序井然的世界，“生成混沌”是格格不入的变数，但在这种混乱扭曲的环境中，它却拥有了惊人的适应性与伪装能力。它不是融入秩序，而是化身为更高层级的混乱，让低层次的扭曲法则无法辨识。

同时，“生灭永恒之序”的力量也在他体内流转，释放出一股微弱的生机。这股生机并非用于对抗扭曲，而是模拟着山谷深处那些顽强生长、适应了极端环境的本土植被和生灵的气息。两种力量结合，让小队仿佛成为了这扭曲山谷的一部分，完美地融入其中。

然而，潜行依旧艰难。脚下的地面时不时会传来能量波动，仿佛下方隐藏着某种不稳定的力量。空气中的扭曲法则会对他们的神识造成干扰，让感知变得迟钝和混乱。每一次迈步都需要小心翼翼，一旦踏错，很可能触动某种可怕的防御机制。

一名本土精锐突然停下脚步，他的身体紧绷，指向前方一块看似普通的岩石。“那里……有新的法则波动。不是扭曲法则本身，更像是……一种监控。”

辰阳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中混沌符文闪烁。在“生成混沌”的辅助下，他能够更清晰地感知到法则的构成。那块岩石周围的法则，确实被人为地进行了细微的调整，形成了一个隐蔽的探查节点。这种调整手法冰冷而精准，带着庇护所特有的气息。

“是庇护所的监测法阵。”中年首领脸色凝重，“这里的扭曲虽然强大，但庇护所显然不会完全依赖它作为防御。他们将监测点巧妙地融入扭曲环境，难以察觉。”

“能避开吗？”辰阳问。

瘦削修士仔细感应片刻，摇头：“节点连接着其他区域，避开它意味着绕更大的圈子，而且其他方向可能有更多未知陷阱。”

“干扰它。”辰阳立刻做出决定，“用我的力量。”

他引导“生成混沌”气息，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块岩石蔓延过去。这一次，并非简单的伪装，而是试图直接干扰法阵的法则构成。混沌气息如同无孔不入的细雨，渗透进岩石周围微调的法则之中。

原本稳定运行的监测节点，其法则波动开始变得紊乱，传输出去的信息也变得断断续续，充满“杂讯”。

“好了。”辰阳收回力量，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在扭曲环境中精准地干扰一个人工法阵，消耗并不小。

“走！”中年首领当机立断。五人趁着监测节点被干扰的短暂间隙，迅速而无声地通过了那片区域。

越深入山谷，扭曲感越强烈。“扭曲之巢”就在山谷的最深处，那是一座被扭曲法则笼罩、模糊不清的建筑群，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难以辨认其具体形态。唯有在特定的角度和法则波动下，才能隐约看到钢铁与岩石构成的轮廓。

他们找到了一处隐蔽的裂缝，这是本土修士根据长期的观察确定的潜在入口。裂缝狭窄，内部法则波动混乱，但庇护所似乎并未在此设防，大概是认为扭曲法则本身就足以阻挡一切入侵者。

五人依次进入裂缝。内部果然别有洞天。这是一条天然形成的地下通道，通往据点的下方。通道内充斥着比外部更加浓郁的扭曲法则，甚至偶尔能看到法则实体化的扭曲之影，形似鬼魅，发出无声的哀嚎。

“用我给你们的符石。”中年首领对队员们说道。本土修士取出一块刻有古老符文的石块，握在手中，石块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与他们体内修炼的古老法则共鸣，形成一层柔和的屏障，抵御扭曲法则的侵蚀。

辰阳则无需符石，“生灭永恒之序”的力量在他体内形成一个稳定的循环，将周围混乱的扭曲法则隔离在外，同时“生成混沌”的气息继续为他们提供掩护。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上面刻着庇护所冰冷的序列符文。门旁有能量波动，显然连接着内部的警戒系统。

“这里必须用蛮力破开。”中年首领低语，准备上前。

“等一下。”辰阳阻止了他。庇护所的防御系统往往会对剧烈的能量波动产生反应。“或许有更悄无声息的方法。”

他上前，伸出手掌按在金属门上。“生成混沌”的力量再次催动，这一次，他没有试图破坏或干扰，而是以一种极其微弱、缓慢的方式，将混沌气息渗透进金属门的构成法则之中。

庇护所的科技，本质上也是对法则的运用，只是比此界原生的法则体系更加精密、冷酷、标准化。辰阳试图做的，是用更高层级的“变数”去污染这种标准化。

金属门上，序列符文的光芒开始微弱地闪烁，并非警报，而更像是一种……运算错误。门锁内部传来了极轻微的咔哒声。

“开了？”一名本土修士惊讶地低声说。

门缓缓向内开启了一道缝隙，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声。

辰阳收回手，气息略显不稳，这种细致入微的渗透消耗了他巨大的心神和力量。但结果是成功的。

五人无声无息地钻进了据点内部。

内部的世界，与外部的扭曲山谷截然不同。这里充斥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规律闪烁的灯光和低沉的机械嗡鸣声。空气干燥而冰冷，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某种未知溶液的气味。虽然隔绝了外部的扭曲法则，但这里的人工法则同样令人压抑，它们稳定、精准、缺乏任何自然生机，将整个据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机器。

走廊笔直而狭长，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金属制成的守卫傀儡在巡逻。这些傀儡行动僵硬，但感知范围极广，而且对庇护所的标准化法则波动极为敏感。

“用你们的方式隐匿。”辰阳对中年首领等人说，“我来干扰这些傀儡。”

本土修士们立刻运用他们独特的敛息秘术和对建筑结构的了解，身形融入阴影，仿佛成为了墙壁的一部分。他们在这冰冷死板的庇护所内部，反而展现出了惊人的灵活性和隐蔽能力。

辰阳则再次催动“生成混沌”。这一次，他将气息散布在整个走廊空间，让周围的人工法则产生轻微的波动和“噪音”。这股气息如同微风拂过水面，不引人注目，却足以扰乱庇儡的探测。

巡逻的傀儡经过他们隐藏的区域时，眼中红光闪烁，似乎遇到了微弱的系统故障，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们沿着内部通道深入，看到了据点的一角：巨大的金属罐体，里面晃动着绿色的液体，似乎浸泡着某种生物；闪烁着复杂数据的光屏，上面显示着各种看不懂的图表和符号；以及一些被关押在能量牢笼中的本土生灵，他们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神智。

“该死！”中年首领看到那些被囚禁的族人或其他本土生灵，眼中闪过痛苦和愤怒。那些生灵体内散发出的气息，正是被“秩序之种”污染后的死寂。

“先完成任务。”辰阳沉声提醒。他们此行的首要目标是破坏和获取情报，救人风险太大。

他们的目标是据点深处的一个标记为“法则稳定实验区”的区域。根据情报，那里是庇护所研究扭曲法则并将其用于实验的核心区域，很可能存放着重要数据，甚至可能是“天罚计划”的关键环节之一。

然而，当他们接近目标区域时，遭遇了第一个真正的阻碍。

一名庇护所的修士，身穿白色制服，胸口绣着代表“秩序”的序列符文，正站在走廊中央，似乎在检查什么。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比零九弱得多，但也远超寻常修士，而且对周围的法则波动异常敏锐。

“小心，他对法则的感知非常强。”中年首领传音提醒。

他们的伪装和干扰在这种级别的庇护所人员面前，效果大大减弱。那名修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皱眉，目光缓缓扫过他们隐藏的方向。

暴露了！

“动手！”中年首领低喝一声，率先冲出。他手中的石斧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并非真元驱动，而是引动了此界古老的、与岩石山脉相关的法则力量，斧刃上附着一层厚重的岩石铠甲，带着开山裂石之威，劈向那名庇护所修士。

其他两名本土精锐也同时出手，一个手中长矛化作一道扭曲的闪电，另一个则引动了地面下的不稳法则，试图制造陷阱。他们的攻击方式带着浓烈的本土特色，古老而野性。

庇护所修士反应极快，他抬手，掌心亮起一个复杂的序列符文。一道肉眼可见的法则光幕在他身前展开，光幕并非能量护盾，而是一种纯粹的法则屏障，试图“校准”并瓦解本土修士的攻击法则。

石斧劈在光幕上，岩石铠甲迅速崩溃，法则之力被瓦解消弭。扭曲闪电撞在光幕上，发出滋滋声，也被强制拉直，化为寻常的电光消散。地面的法则陷阱在成型前就被一股冰冷的力量压制，无法生效。

这就是庇护所法则的强大之处——并非更高的能量等级，而是对低层级法则的绝对压制与“校准”。

“异端。”庇护所修士冷冷地开口，他的声音没有感情，“试图扰乱秩序。清除。”

他没有使用华丽的法术，而是伸出手指，朝着本土修士一点。一道细长的白色法则丝线从他指尖射出，速度极快，无声无息。

那名瘦削修士脸色大变，他感受到了法则丝线中蕴含的可怕力量——它能直接瓦解构成生灵本源的法则！他试图躲避，但速度根本无法跟上法则丝线。

嗡！

一道扭曲的混沌屏障突然出现在瘦削修士身前，法则丝线撞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混沌屏障剧烈震荡，仿佛随时会破碎，但最终还是挡住了这一击！

辰阳及时出手了。他将“生成混沌”力量凝结成屏障，这种变数本身就难以被庇护所的“校准”法则完全解析和瓦解。

“你……你是什么人？！”庇护所修士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从未见过有谁能如此轻易地抵挡他的“法则切割”丝线。

辰阳没有回答，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绕过庇护所修士的法则屏障，欺身而上。他没有使用花哨的招式，而是最直接的物理攻击——右拳！

但他的拳头并非单纯的血肉，而是被“生灭永恒之序”的力量包裹。磅礴的生机与极致的破灭在他拳头表面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光芒。这一拳，既蕴含着强大的物理力量，更蕴含着对生灵本源的“生灭”冲击。

庇护所修士来不及反应，胸口就被辰阳一拳命中。没有预料中的巨大声响或能量爆炸，庇护所修士的身体只是微微一颤。但紧接着，他脸上的冷酷表情凝固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痛苦。他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侵入体内，并非摧毁，而是……强制地逆转了他体内生灵的本源法则！

他的气息迅速衰弱，体内的“秩序之种”发出不稳的嗡鸣，试图对抗这股“生灭”力量，但却如同大象撞上了一片看似柔弱、实则无坚不摧的洪流。

“你……你的力量……是……是……”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似乎认出了辰阳力量的某种本质，但话未说完，身体便在无声无息中，如同风化的岩石般，寸寸崩解，最终化为一堆飞灰消散。连同他身上的制服和装备，都一同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其他本土修士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的古老法则对抗庇护所的“校准”法则，总是处于劣势，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勉强抵挡。而辰阳，仅仅用了一拳，就将一个庇护所修士抹除得干干净净！这种力量层级的差距，如同凡人与真神。

“辰阳，你……”中年首领眼中满是震骇。他知道辰阳强大，但没想到如此强大。

“庇护所的法则冷酷而僵化，我的力量刚好克制这种‘秩序’。”辰阳低语，他刚才那一拳，是将“生灭永恒之序”的力量逆向催动，对准了对方的核心——“秩序之种”和构成庇护所修士生命的法则基石，强行进行了“破灭”。这种攻击消耗巨大，但效果惊人。

战斗虽然短暂，但庇护所的反应异常迅速。

嘀——嘀——嘀——

据点内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闪烁。金属傀儡的行动变得不再迟钝，而是迅速朝着他们的方向汇聚。

“警报！他们有更快的预警系统！”中年首领脸色一变，“一定是刚才的战斗波动被捕捉到了！”

“不是波动。”辰阳抬起头，眼中混沌符文跳动，“是这个据点本身……它拥有某种对‘异常’进行追溯的能力。刚才那个人身上的法则瓦解，被据点核心系统记录了。”

他感知到，一股强大的、远超之前那个庇护所修士的气息，正从据点深处迅速接近！

“有更强的来了！”他沉声说道。

计划受阻！原本是想悄无声息地深入，现在直接暴露了。

“撤退？”一名本土修士问道。

“不能撤！”中年首领咬牙，“一旦撤退，我们再想进来就难了！而且，来这里之前，我们已经断绝了大部分退路，就是为了逼自己成功！”

他看向辰阳：“辰阳，我们拖住他们！你找机会冲进去，拿到情报就撤！”

辰阳眉头紧锁，庇护所的反应速度和据点的诡异特性，都超出了他们的预估。但中年首领说得对，这是他们唯一的反击机会。

“不，一起。”辰阳否定了中年首领的提议，“我的力量在正面战斗中作用更大。而且，这里的据点布局，靠我一个人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核心。”

“但来的是庇护所的高手！”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迅速笼罩了整个区域，空气仿佛凝固了。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他的制服上没有序列符文，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他的面容被笼罩在阴影中，只能看到一双冰冷的、仿佛能洞察一切的双眼。

“零九大人的预警……果然没错。”黑色制服身影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有‘异常’潜入。”

他伸出手，没有复杂的手势，只是简单地向前一推。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力量扑面而来，并非能量，而是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秩序”法则！这股法则瞬间锁定了五人，要将他们的一切“异常”之处——包括辰阳的混沌与生机力量，包括本土修士的古老法则——强行“校准”为符合庇护所体系的标准。

这是一种法则层面的碾压！

中年首领五人闷哼一声，只觉得体内的力量运转瞬间变得迟滞，仿佛被冻结。他们引以为傲的法则力量在对方面前如同孩童的涂鸦，被无情地抹去。

辰阳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体内的“生成混沌”与“生灭永恒之序”自主运转到极致，抵御着这股强大的“秩序”校准力。他的源核之印在体内疯狂跳动，与这股压迫性的秩序法则产生剧烈的碰撞。

“这是序列院的高级执行者！”中年首领脸色惨白。这种级别的强者，远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你们这些此界遗留的‘异常’，注定要被清除。”黑色制服身影一步步走来，他每前进一步，周围的秩序法则就增强一分，仿佛整个据点的力量都在向他汇聚。

在这生死关头，辰阳体内的源核之印发出耀眼的光芒！在极致的压力下，在与纯粹“秩序”法则的对抗中，源核之印仿佛被激发了更深层次的潜力。它疯狂地吸收着周围混乱与秩序交织的法则波动，转化为一种全新的、属于辰阳自身的力量！

他对“生成混沌”和“生灭永恒之序”的理解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不再是将它们简单地用于干扰和生灭，而是开始理解它们之间更深层的联系，以及它们与此界法则，甚至与庇护所法则之间的关系。

“变数不是无序……生灭不是终结……”辰阳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混沌可以诞生秩序，生灭循环中蕴含永恒。他的力量并非仅仅对抗庇护所的秩序，而是包含了更高维度的……创造与毁灭，起始与终结。

他怒吼一声，体内的力量如同火山爆发！

轰隆——

一股融合了极致混沌与磅礴生机的力量从他体内喷薄而出，化作一道席卷一切的洪流，与黑色制服身影释放的“秩序”法则狠狠地撞在一起！

这一次，并非单纯的瓦解或校准，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法则体系，在据点狭窄的走廊中，发出了震动整个空间的法则共鸣！

黑色制服身影的脚步微微一滞，似乎没想到辰阳能在他的法则压制下爆发如此强大的力量。他笼罩在阴影中的面容，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有趣的力量……”他低语道，“难怪零九会屡屡受挫。”

借着法则碰撞产生的短暂混乱，中年首领大喝一声：“冲！”

他知道这是辰阳拼死为他们创造的机会。五人不再恋战，朝着“法则稳定实验区”的方向全速冲去。黑色制服身影被辰阳的力量牵制，一时无法完全阻拦。

他们闯入了实验区，眼前的一切让他们再次震惊。这里不像之前看到的只是简单设施，而是一个巨大的、仿佛活着的机器。无数管道纠缠，能量光芒闪烁，巨大的玻璃容器中，漂浮着扭曲变形的生物，他们的身体表面生长出不规则的序列符文，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最核心区域，是一个巨大的能量汇聚装置，装置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散发出微弱白光的晶体。晶体周围的法则波动极为强大且稳定，与据点其他区域的冰冷秩序不同，这股波动中蕴含着一种奇特的活力，仿佛是……被强行扭曲、提炼、压缩后的此界本源法则！

在装置旁边，有许多光屏和控制台，上面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以及用庇护所语言记录的文字。

“那里！核心装置和数据！”中年首领指向晶体和控制台。

没有时间犹豫。辰阳一边对抗黑色制服身影的法则压制，一边分出一部分心神，引导“生灭永恒之序”的力量，朝着那个悬浮的晶体蔓延而去。他的目标不是破坏，而是……尝试读取或干扰那颗晶体的法则构成！

那颗晶体，很可能就是“天罚计划”的关键所在，是庇护所提炼此界法则精华的产物！

与此同时，中年首领和另外两名本土修士则冲向控制台，试图破坏它们，或者在上面找到有价值的数据。那名瘦削修士则负责警戒，同时寻找可能的逃生路线。

“试图触碰‘源’吗？”黑色制服身影的声音充满了冰冷的嘲讽，“渺小的‘异常’，你们根本不懂你们面对的是什么。”

他加大了法则压制的力量，辰阳感到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体内的力量运转越来越困难。源核之印的光芒也开始黯淡。

就在此时，一名冲向控制台的本土修士发出了痛苦的闷哼。他触碰到控制台时，控制台表面突然亮起一道电弧，并非物理攻击，而是法则反噬！他的手臂瞬间扭曲干瘪，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法则生机！

“老胡！”中年首领大惊，但他也被黑色制服身影的法则压制得无法抽身救援。

代价出现了！庇护所的核心装置，不仅仅是防御森严，更可能布满了针对入侵者的法则陷阱！

辰阳心头一沉。他咬紧牙关，将更多的力量汇聚到与晶体接触的“生灭永恒之序”上。在那磅礴生机的催动下，他强行将一丝混沌气息渗透进晶体表面的法则层。

一丝微弱的数据流瞬间涌入辰阳的脑海！那是晶体中存储的部分信息，关于其提炼过程、能量特性、以及……与上层界域进行法则链接的图谋！

“……法则共鸣……界域锚点……‘天罚’……是通道！”辰阳在脑海中捕捉到几个关键信息。庇护所是要将这颗提炼的此界法则精华作为锚点，在此界建立一个巨大的法则通道，连接到他们的上层界域！这不仅仅是资源掠夺，更是为了某种更宏大的战略！“天罚计划”，是将此界变成通往某个地方的稳定通道！

他甚至隐约看到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巨大的、矗立在虚空中的、由无数冰冷序列构成的宏伟建筑群……那似乎是庇护所上层界域的一角！

然而，就在他接触到这关键信息的同时，那颗晶体也猛地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排斥力！这股力量带着纯粹的“秩序”特性，试图将辰阳的力量连根拔起，甚至顺着联系追溯他的本源！

噗——

辰阳狂喷一口鲜血，身体被狠狠地震飞，撞在金属墙壁上。与晶体接触的那部分“生灭永恒之序”力量瞬间溃散，体内的源核之印也发出一声哀鸣，光芒彻底黯淡！他感到自己的本源似乎受到了某种损伤，与此界法则的联系也被强行切断了一部分！

“你……竟然试图直接接触‘源核’！”黑色制服身影惊怒交加，他没想到辰阳如此大胆和疯狂。那颗晶体，正是被他们称为“源核”的核心提炼物，是庇护所最机密、最核心的产物！

“辰阳！”中年首领看到辰阳重伤，顾不得一切，就要冲上来。

但黑色制服身影已经锁定了辰阳，他要彻底抹杀这个敢于触碰“源核”的“异常”！他一步跨出，瞬间出现在辰阳身前，抬手凝聚出一柄完全由纯粹“秩序”法则构成的长矛，毫不犹豫地朝着重伤的辰阳胸口刺去！

长矛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白光，所过之处，空间都变得异常稳定，没有任何法则波动能够存在。它要彻底洞穿辰阳的身体，瓦解他的本源！

死亡的气息瞬间将辰阳笼罩。他来不及躲避，也来不及催动力量。体内力量涣散，源核之印重伤，这是他陷入此界以来，遭遇的最危险时刻！

那柄法则长矛，已经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