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问道 第4章 宗门风起：试炼前的暗流

冰冷的晨风吹拂着王家族地，带着初春料峭的寒意。辰阳站在小屋门前，感受着体内那股凝练了一丝的“绝灵之能”，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虽然这丝力量还无法与炼气初期的修士相比，但其本质却带着一种古老而厚重的气息，预示着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知道，仅仅依靠枯木戒空间内的“孕灵微光”来提升实力，速度终究有限。那微光似乎并非无穷无尽，而需要某种条件才能重新孕育。他必须找到一种更稳定的方式来获取那种特殊的、能够被《吞灵造化诀》吞噬转化的能量。

王厉那张嚣张的脸再次浮现在他眼前。距离青云宗外门选拔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是他唯一能离开王家、开始新生的机会。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让实力再进一步，至少要有在残酷宗门底层立足的本钱。

“呼……”他深吸一口气，那股冰冷的空气在他肺腑间流转，带来一种奇异的舒畅感。普通人吸入的是灵气，他吸入的却是那种伴随着“绝灵之能”的特殊气息，虽然微弱，但对他而言，却像是久旱逢甘霖。

他尝试着运转《吞灵造化诀》中记载的一种基础“吞噬”法门，并非直接吞噬外界灵气，而是一种更隐晦的引导方式。他将神念放出体外，小心翼翼地感知着周围的能量波动。

王家族地的灵气虽然比不上宗门，但在凡人城镇中也算得上浓郁。然而，这些灵气触碰到他放出神念的瞬间，便如同触碰到了剧毒，迅速回避、消散。只有极少数驳杂、带着某种死寂或混乱属性的微弱能量，才被他的神念牵引过来，如同飞蛾扑火般投入他体表，又被枯木戒散发出的微弱力量瞬间“滤过”，只留下最核心的一丝，汇入他的体内。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那些被牵引来的驳杂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锥刺入经脉，又被“吞噬旋涡雏形”强行碾碎。他强忍着不适，额头再次渗出细汗。

这种直接吞噬转化外界驳杂能量的方式，效率极低，痛苦极高，而且难以掩盖。他必须找到一种更温和或更集中的“能量源”。

他想起了枯木戒的低语声中提及的“找寻”。难道，枯木戒在引导他去寻找某种特殊的地点或物品？

他将神念探入枯木戒空间，再次来到那棵古老的枯木前。他尝试着将神念融入枯木本身，试图从中感知更多的信息。

这一次，他感觉到了一种不同于死寂的微弱跳动。在枯木深处，似乎有一处极小的空间正在缓缓“呼吸”，吸入灰蒙蒙的死寂，吐出一点点带着冰冷气息的能量。而那几个之前感应到的“孕灵微光”波动点，正是在这个“呼吸”过程中形成的。

枯木在“孕育”！虽然过程缓慢，且似乎需要外界的刺激（他的精血或吞噬入体的特殊能量），但枯木戒空间本身确实在提供能量！

这给了辰阳新的灵感。他不能冒然在家族里尝试大规模吞噬，那必然会引起异象。他需要一个能够相对安全，且可能蕴含那种特殊能量的地方。

家族后山的乱葬岗！

那里是安葬无人问津、命运悲惨之人地方，更是他发现枯木戒的场所。那种死寂、阴冷的氛围，似乎与枯木戒空间有某种契合。而且，乱葬岗常年聚集着许多驳杂的阴气或死气，这些气息或许与那种特殊能量有着一丝关联，或者至少能刺激枯木戒更快地进行“呼吸”和“孕灵”。

这个念头刚起，辰阳心中便已决定。他必须前往乱葬岗，冒险一试。

……

太阳升起，王家族地再次热闹起来。各种功法的诵读声、比斗的喝彩声、仆人的忙碌声交织在一起。而辰阳，如同往常一样，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默默地做着最基础的洒扫杂役。

这种机械性的劳动，反而让他能够更好地集中精神，一边借机熟悉家族的地形，一边悄悄感知着周围细微的能量流动。他发现，越是偏僻、阴暗、少有人去的地方，那种包含着死寂或混乱属性的驳杂能量似乎就越多。

临近中午，一个令他厌恶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呦，这不是我们的‘绝灵’大少爷吗？怎么，改行当扫洒仆役了？这倒符合你的身份。”

王厉，带着几个狗腿子，正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他们穿着华贵的锦袍，腰间佩戴着精致的灵器，与辰阳一身粗布麻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辰阳停下手中扫把，没有抬头，只是平静地回道：“王厉少爷说笑了，这只是家族分配的差事。”

“差事？废物能分到什么好差事？”王厉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不过既然是差事，就得做好。你看，这里地都没扫干净！”

说着，王厉手中蓦地凝聚出一团火属性灵力，朝着地面猛地一挥。一股烈焰瞬间爆发，将地面原本扫干净的地方烧得一片焦黑，更是扬起一阵尘土，扑了辰阳一身。

周围有零星的哄笑声响起。王厉享受着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在他看来，辰阳是他宣泄郁闷和优越感的最佳目标。前几天族内的灵气测试他发挥出色，受到了不少称赞，心情正好，便想来找辰阳寻乐子。

辰阳身上沾满了灰尘，他紧握着扫把的手指关节泛白。体内的“绝灵之能”在这份屈辱下隐隐躁动，涌现出一种冰冷而危险的杀意！

＞ “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死死压住这份冲动，脸上勉强维持着平静，低声说道：“王厉少爷教训得是，辰阳这就重新扫。”

这份顺从和卑微，让王厉更加得意。他上前一步，用脚尖踢了踢辰阳的扫把：“扫什么扫？既然你这么闲，不如去做点更有趣的事情。听说青云宗的外门选拔快开始了，你这个‘绝灵体’，不会还痴心妄想能去参加吧？”

“参加选拔是每个族中子弟的权利。”辰阳声音没有波澜，但体内那股冰冷的力量流转得更快了一些。

“权利？哈哈哈哈！你配吗？”王厉放肆大笑，眼神恶意更甚，“别做梦了，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让族里同意你去浪费资源的！你们这些废物的存在，只会污染家族的血脉和声誉！”

他的话语如同利刃，狠狠扎在辰阳心上。尤其是那句“污染血脉”，更是他内心深处最痛的伤疤。他知道，王厉是在故意刺激他。

王厉见辰阳始终低着头，脸上没有明显的愤怒或痛苦，感到有些无趣。他本想激怒辰阳，再好好折磨一番。

“没劲。”他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挑衅，“不过，既然你这么有兴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就赌你这个废物，敢不敢在下个月的族内预选中小露一手？如果你能在我手下撑过一招，我就考虑考虑让族里给你一个去宗门选拔的机会。”

王厉知道辰阳根本不可能修炼灵气，一招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他击败。他这么说，只是想在预选上当着更多族人的面，再次公开羞辱辰阳。

周围的狗腿子立刻起哄：

“王厉师兄说什么呢？对付他，哪里需要一招啊！”

“就是，随便一挥手，这废物就得趴下！”

“看来王厉师兄真是宅心仁厚，还给这种废物机会，我要是他，直接赶出去了！”

辰阳低着头，黑色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眸。没有人看到，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冰冷幽光。 *小露一手？* 王厉，你可知道，你赌上的，将是你无法承受的未来！

“好。”辰阳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我赌。但如果我能撑过一招……不，如果我能在族内预选上，证明我拥有参加宗门选拔的实力，你必须向家族力荐我，且不得再阻挠。”

他的要求让王厉愣了一下。这个废物今天竟然敢抬头跟他说话，而且还敢提条件？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王厉反应过来，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可以！只要你能在预选上证明你有半点‘实力’，我就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向长老会力荐你！不过，你若是输了……”

他蹲下身，凑近辰阳的耳边，声音阴寒：“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一股带着恶意的寒气扑面而来。辰阳直起身，第一次与王厉对视。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像是一口幽深的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一言为定。”辰阳说道。

王厉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知为何，心里竟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寒意，像是被蛰伏在深渊中的某种可怕存在盯住了一般。但他很快将这感觉归结为对辰阳这副死人脸的厌恶，冷哼一声，带着人扬长而去。

等王厉等人走远，辰阳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掌心已经被指甲掐破，鲜血顺着纹路流下。但他没有去擦，而是低头看了看脖颈处的枯木戒。

枯木戒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情绪，散发出微不可察的冰冷波动，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回应他变强的信念。

＞ “王厉……你自找的。”

他心中暗道，眼神冰冷。族内预选，那将是他在王家第一次正式展现獠牙的舞台。

……

接下来的半个月，辰阳的生活变得更加规律而紧张。白日里，他依旧做着杂役，但会悄悄地去往家族边缘那些偏僻、阴暗、甚至被视为不祥之地的地方。他发现，在这些地方，那种游离的驳杂能量虽然不多，但比其他地方要更容易牵引一些。

他每次都会在无人角落，偷偷运转《吞灵造化诀》，以极慢的速度进行“吞噬”转化。这个过程不仅痛苦，还需要小心翼翼地控制产生的微弱异象，以免被发现。他必须在转化完成，异象彻底消失后，才能回到人前。

夜晚，是他提升最效率的时刻。他会藏在小屋里，进入枯木戒空间，全力吞噬“孕灵微光”。他发现，白日里他吞噬转化的少量驳杂能量，似乎能缓慢地补充枯木戒空间内的能量，从而孕育出新的“孕灵微光”。虽然量微乎其微，但聊胜于无。

通过这半个月的苦修，他体内的“绝灵之能”已经从涓涓细流，壮大到了小河般规模。虽然外界看来，他依旧是那个面色苍白、身体虚弱的“废柴”，但他知道，他体内蕴含的力量，已经远非当日可比。他的反应速度、力量、甚至对危险的感知都提升了不少。

枯木戒也在这段时间里，似乎变得更加内敛。它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更加微弱，几乎完全融入了他的体温之下，难以被察觉。而且，他发现自己似乎能够用意念控制这股冰冷气息收敛或外放，这无疑是隐藏自身异常的重要能力。

同时，他对外界灵气的感知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普通灵气对他依然排斥，但对于那种驳杂、带着特殊属性的能量，他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他能像雷达一样，迅速定位到这些能量存在的位置，这为他在宗门环境中寻找修炼资源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除了修炼，他还偷偷借阅或偷听了一些关于青云宗外门选拔的信息。宗门选拔并非简单的天赋测试，还有体魄、心性、基础武技等方面的考核。竞争异常激烈，参与者众多，不仅有王家这样的城镇家族子弟，还有更广阔地域的天才。淘汰率极高，而且选拔过程中往往伴随着暗箱操作和明争暗斗。

这让他更加警惕。宗门并非净土，甚至比家族更残酷。他必须隐藏好自己“绝灵体”和《吞灵造化诀》的秘密，否则一旦暴露，可能引来杀人夺宝的危机。枯木戒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大的隐患。他必须找到办法，不仅要隐藏枯木戒本身，更要隐藏自己吞噬能量时产生的异象和体质的异常。

夜晚，星光透过破洞洒入屋里，落在辰阳握紧的拳头上。距离族内预选，只剩下最后几天了。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那丝微弱的特殊气息被他贪婪地吸入体内，转化为力量。

＞*族内预选……青云宗选拔……*

这些将是他攀登高峰的第一步。他要让那些曾经践踏他尊严的人，亲眼看看，一个“废柴”，是如何一步步……崛起！

枯木戒在他脖颈处，冰冷而寂静，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天。而辰阳，这个在泥沼中挣扎的少年，已经做好了准备，用他的血与痛，去迎接命运的挑战！

未来的路，充满杀机，伴随痛苦。但他无畏！因为他知道，在他体内那股冰冷凝练的力量中，孕育着无上的造化！而那枯木戒深处的低语，似乎也在预示着，等待他的，不仅仅是力量的巅峰，更有隐藏在世界之下的古老秘密……

天色渐明，新的挑战，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