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抬个手臂都是妄想,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去管他,你这么神通广大,自己动手不就好了。”
桑童说着话,还示意一般动了动自己还在抽搐的手指。
她没说谎,是真的毫无力气。
【系统能力不能干预除宿主外的任何人事物,这是不能改变的规则。】
换句话说,只能霍霍桑童一人。
随着电子音消失,桑童感觉一股能量充斥着身体,所有因为电流带来的负面感觉瞬间消失。
她的身体重新充满了力量。
系统这是让她动手救人的意思?
桑童一边活动关节,一边站起身,系统没有骗她,此刻她的身体好极了。
所谓的惩罚真的不伤害本体。
女人心里百转千回,思绪万千,面上却丝毫不显,上前打算将昏迷的李大程拽起来。
没拽动……
甚至重重砸在地上,头部二次重伤。
“这个世界的男人竟然比女人还重,看来除了地位转换,身体素质也大不一样。”
男尊女卑,可笑至极。
桑童抿着唇积蓄力量,双手将男人拽起来,单薄的身体顿时一踉跄,差点摔下去。
好在支住了身体,一点点向前挪去。
【宿主你应该先替他包扎止血。】
桑童摇摇头:“没必要。”
【在流下去他会死,根本坚持不到你扶他回去的时间。】
夏天热浪卷着河面水汽扑在桑童脸上,河面又宽又深,在幽冷的月色下缓缓流动。
这条河名为长河,长河村之名便是因此而来。
只听‘扑通’一声。
李大程就被桑童利落的丢进河里,溅起巨大水花,紧接着幽暗河水一点点将人吞没。
“他本就是要死的。”
【你疯了!!】
脑海中响起系统疯狂的报警声,只钻的人脑壳生疼,桑童眼睛因此而充血变红。
【你杀人了!这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桑童眼角微眯,嘴角的弧度充满了邪狞,好像大脑那要爆炸似的感觉没有对她造成一点影响。
不是系统出错,是她对疼痛忍耐力极高,这是长期处于疼痛中锻炼出来的抵抗力。
“对敌人的心慈手软,是对我生命的不尊重。”
不说这具身体撞破李大程和赵翠花偷情的事,单单就论刚刚拿石头砸了对方脑袋。
李大程就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为何要放虎归山。
“咚!”
桑童因为巨大的疼痛直接倒地,砸倒一片野草,嘴唇也被咬出鲜血。
这种灭顶的疼痛是会让人活生生疼死的,女人蜷缩在一边咬着牙忍着。
“嗯……”
手死死抓着旁边的草根,手背青筋直冒,指甲透过草根在手心掐出血痕。
忍痛不代表不痛。
只要不死,在疼也有挺过去的一天。
这一挺,就是整整一夜。
身上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也不知道经历了几个轮回,直到朝阳一点点跳出地平线。
温暖的光照在桑童身上,疼痛犹如浪潮般退去,她挺过来了。
李大程的尸体早就被河流冲跑了,桑童爬起来用河水洗了把脸,河面上清晰的倒映出左脸丑陋的黑记。
抬手遮住黑记的半张脸,完好的右脸竟和她前世容颜一模一样。
在桑童附体之前,原主昨晚与李大程争执时,被推到石头上直接撞死了,鲜血如注,脑袋被砸出一个破洞。
如今额头却光洁如初,想必是系统的功劳。
系统不出手,她也得死。
【宿主,你可知道错了?】
“我错了。”
桑童将带有血迹的石头直接扔进河里,嘴里特别诚恳的回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昨天的惩罚能对宿主起到警示作用,从此洗心革面一心向善。】
“好,一定洗心革面。”
系统看着顺从的桑童很满意,对方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迷途知返就好。
初级系统还是太过单纯。
丝毫没有注意到桑童的表情和话语是多么敷衍,不久之后它就会知道。
什么是‘勇于认错,坚决不改’。
嘴上一套背后一套。
原主母亲和刚出生的婴儿一起喝了毒蘑菇汤,二人都已咽了气,盖棺入土时,却突然出现婴儿的啼哭。
棺材子,那是大不祥!
当时一群人围着棺材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晦气。
“这孩子爱谁要谁要,我肯定不能抱回家,我八字轻,她非得给我克死喽!”
这就是原主的亲生父亲,如果不是有人拦着,他直接当场将孩子活埋了。
最后一个被下放到村里的老爷子不忍心将孩子收养了。
一个劳改犯,一个棺材子。
自然是受尽歧视和欺辱,老人被逼无奈带着孩子住在了人迹罕至的半山腰。
而老爷子已经在三年前病逝。
桑童沿着记忆慢慢往家走,一边心里只觉得疑惑:
“棺材子是这个意思吗?”
棺材子应该是在棺材里生下的孩子......
【宿主,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是不一样的,一个词理解不同很正常。】
桑童挑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哼唧哼唧。”
茅草屋旁的猪圈臭气熏天,三头肥猪趴在圈里哼唧出声,周围‘嗡嗡嗡’萦绕着一群苍蝇蚊子。
桑童站在院子里,眼前是四面漏风的屋子,鼻尖是恶臭的猪屎味。
【宿主你别看原主处境不好,但是她一直秉持着助人为乐的善心,从不将他人的为难放在心里,甚至竭尽所能的为村里人帮忙,她的心纯善而致净。】
系统想借此来感化桑童,想告诉她,悲惨的经历不是作恶的理由。
桑童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胳膊,皮包骨头没有半点力量。
“所以,她死了。”
淡漠的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响起,夹带着萧瑟的风鸣,带着难以言说的孤寂。
“她所谓的‘不在意’何尝不是委曲求全。她讨好村里的每一个人,是在期盼得到别人的正眼相待。”
“一味忍让的结果呢?”
面对桑童的问话系统没有出声,年仅十五岁的小姑娘最后惨死在河边。
如果不是桑童借尸还魂,她的尸体或许还要遭受更大的侮辱。
而她至死也没有等到别人一句谢谢和对不起,她何罪之有?
猪饿的直叫唤,猪圈左边灶台有一口大锅,猪食已经凉透了。
那是糠和猪草的混合物。
也是原主的赖以生存的食物。
【宿主忍忍吧,都是暂时的,只要你多做好事,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呵。”
桑童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转身提刀就进了猪圈,干脆利落的割下一侧猪耳朵。
动作极快的又爬了出来。
猪圈里猪疼的疯狂窜来窜去,惨叫不已,猪圈外桑童拎着血淋淋的猪耳朵。
“身子太弱了,不然就直接宰了它。”
宰猪可是要好几个成年女人按着头和四肢,一刀捅进猪脖子放血。
这活可不是一个人能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