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缓缓推开陈旧的房门,伴随着“吱呀”微微皱起眉头,朝着不远处的朱玄大声喊道:“怎么了朱玄!”那洪亮的声音在小小的庭院外回荡着。
待到朱玄来到近前,杨帆一脸疑惑地看向朱玄,只见朱玄满脸焦急,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杨帆哥,你赶紧跑吧,肖管事要有事找你。”朱玄气喘吁吁地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紧张地朝着四周张望,仿佛生怕被什么人听见似的。
“有事找我,那紧张什么?难道这个事情不好?”杨帆微微歪着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语气中带着几分镇定。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并不把这所谓的事情放在心上。
“当然不好啊,他让你去押镖,去齐国押镖。”朱玄跺了跺脚,双手不停地比划着,脸上的焦急之色更甚。
杨帆心中一动,疑惑地问道:“押镖去齐国,这不是好事吗?听说只要一单成功,就能获得五两银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五两银子对于他这样一个在这药堂辛苦做工的人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有了这十两银子,他或许就能改善一下自己和家人的生活,也能让一直操劳的父母过得好一些。
“唉呀。”朱玄连忙扯着杨帆的袖子,把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仿佛怕被隔墙有耳听见一般说道:“你还不知道,齐国已经出大事了,老齐王亡故了,现在无人继承王位,整个齐都临淄乱作一团。”
“那关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什么事?”杨帆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在他看来,齐国的事情离自己太过遥远,那些宫廷中的争斗和自己毫无关系。他只想着能够安稳地在药堂做工,赚些银子维持生计的同时修炼武艺。
“唉呀,齐国内乱啊,听说偏远地区已经出现了乱匪乱民,纵火抢劫杀人放火。”朱玄瞪大了眼睛,用力地摇晃着杨帆的手臂,试图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唾沫星子都飞溅了出来。
杨帆无语片刻,脑海中快速地思索着。他咬了咬嘴唇,然后又说道:“那也轮不到我呀,我就一管理库房的杂役,要去也是药堂打手们去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不解,不明白肖管事为什么会选中自己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自己平日里只是老老实实待在库房,整理药材,和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根本沾不上边。
朱玄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向杨帆解释道:“兄弟,话是这个道理没错,但你得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不小心得罪肖掌柜了。你是不知道啊,这肖掌柜那小心眼儿,就跟针眼似的,眼里半点儿沙子都容不得。就说咱们药堂管事房的那个老张吧,就因为那天和肖掌柜顶了那么一嘴,好家伙,第二天就被派去给打手们当陪练了。我亲眼瞧见他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走路都打晃,那下场,要多惨有多惨。我跟你讲啊,在这药堂里,只要是得罪了他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有好果子吃的。”
杨帆听着朱玄的话,眼神闪烁不定,脑海中迅速回想着近期的种种事情,突然一拍脑袋,惊叫道:“这,该不会是那一天!去前院寻人。就这么点事儿至于这么记仇吗,药堂里难道就没人能管管他?”
朱玄无奈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管他?谁敢管他呀!你知道吗,这肖掌柜可有个厉害的外甥,叫肖坤。那肖坤可是咱们这一带出了名的二流武者,现在还是咱们恒生药堂的副堂主呢。在这药堂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的名号,谁又敢轻易得罪他舅舅呀?咱们这些小喽啰,在他们眼里,那就是蝼蚁一般,惹恼了他们,分分钟就能把咱们捏死。”
朱玄说着说着,伸手就推搡着杨帆,着急忙慌地说道:“帆哥你还是赶紧走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就在双方拉扯之际,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杨帆,朱玄你们俩鬼鬼祟祟干什么着呢?”
两人闻言,瞬间停下脚步,扭头望去,就见远处缓缓走来一大汉。这大汉生得虎背熊腰,宛如一座小山一般,浑身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他长着一张国字脸,豹头环眼,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的光芒,脸上还有一个横贯脸颊的刀疤,让人不寒而栗。
朱玄见到来人,立刻堆起谄媚笑容,局促地挠了挠耳后:“刘爷!您来这了?我们正闲扯呢,我们这就离开……”话未说完便被截断。
“站住!”刘姓壮汉横眉冷目,目光扫过缩着脖子的朱玄,“药房当值时间,不好好的和药房当值,跑来和野人厮混?”他转眼看向杨帆,正撞上杨帆寒星似的眸子,青年抱臂倚墙,目光如冰刃直刺而来。
刘爷喉头微动,强撑着喝道:“杨帆!跟老子走!”转身时脚下靴子将石板踏得砰砰响,暗骂自己竟被个城外野人的眼神所唬住。待拐过墙角,他鬼使神差回头偷瞥,却见那两道目光仍如附骨之疽般钉在背上,惊得他踉跄半步,掌心已沁满冷汗。
“这怎么可能!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咋还给我一种比那些武道宗师气场还强的感觉。哼,不管啦,肯定是我自己犯迷糊,产生错觉咯!”
来到前厅,这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但仔细一看,便能发现大部分人都是药堂的打手,他们身强体壮、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此外,还有少部分的杂役,他们身材瘦小,面容憨厚,与那些打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人群之中,最显眼的位置莫过于那个高高竖立着的牌坊了。牌坊通体由红木制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显得古朴而庄重。肖大管事就站在牌坊之下,在他的身旁,还紧跟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大汉,他们一脸严肃,如左右护法一般守护在肖管事身边。
当刘姓壮汉和杨帆站在人群之中时,肖管事的目光恰好扫过他们。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对着人群沉声说道:“既然人都来齐了,那我就说说吧。刚刚有通知下来,堂主跟齐国的延鹤堂谈了一笔大买卖,现在急需人手去押送货物。所以,今天来到这里的诸位,都是要出发的人员。你们放心,你们的家人我会替你们照顾好的。只要这次任务顺利完成,回来后杂役每人可以得到五两银子,打手每人则有四十两银子的酬劳。”
肖管事的话音刚落,前厅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人面露喜色,显然对这笔酬劳颇为满意;有的人则眉头紧皱,似乎在为即将面临的旅程而担忧。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满脸狐疑地看着肖管事,开口问道:“肖管事,如果我们不去呢?”
原本还面带笑容的肖管事,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冷哼一声,说道:“给你们机会,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啊!要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挣不了几两银子,而你们这一趟可是能赚得盆满钵满,竟然还不知足?怎么,难道还需要我拿着大棒来伺候你们吗?”
肖管事的话音刚落,只见站在那人身后的一名打手,迅速走到提问的那人身后。他的动作看似随意,但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那名打手手掌微微用力,轻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
这一拍看似很轻,但实际上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被拍的那人只觉得一股剧痛从肩膀处传来,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青紫一片,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众人看到这一幕,心中虽然愤怒,但却都不敢吭声。他们都知道,这个肖管事心狠手辣,如果得罪了他,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肖管事对于众人的反应显然非常满意,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他对着身旁的两个壮汉低语了几句,接着又转过身来,对着场中的众人吩咐道:“这两位大人是这一路上的管事,此去齐国,你们都应该听从他们的吩咐,不得有丝毫违抗。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