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未来：柏林墙以东 第24章 五分之一（壹）

“情报方面怎么说？”

坐在车里，墨菲斯托依靠在座椅上，车子早已熄火，再有夜色的掩护，这辆庞然大物便不见得多么出众了。

“就在昨日，驻美利坚外派情报收集部门向‘万分之一’赌场派遣了一支小队，目的只是踩点与试探。”

矢车菊眼前漂浮一个四棱锥体，依旧是金属质感的银白，却是还多了一个音符样的物件在其中。

这是在利用神秘术来听取建筑内部的声音，不过好消息是“五分之一”赌场内部满是监听器，这样无疑放大了矢车菊的神秘学造诣。

“但，在任务即将执行完毕时，就有美利坚本土最大神秘学组织，即13区的特派人员闯入，并与‘五分之一’的场地人员进行激烈交火，为了自保，我方被迫加入战斗。”

笔尖沙沙写，在肉眼不可视的昏暗车内，矢车菊却在笔记本上一点点画出整个场所的平面图。

“最后的监听频道被截断……其实更像是消失。”

合上笔记本，矢车菊长舒一口气，神色严肃，很显然这次的对手很是棘手。其实不自信的主要来源，是完全不清楚对方底细。

“十三区那边怎么说？”

在几乎所有行动里，矢车菊就是墨菲斯托的耳朵与眼睛。因为前者的神秘学造诣，后者要模拟的话，负荷太大，必须拟控每一波段，发送，回弹，接收，都是如此。

“没有动静，本着友好关系原则，我们并没有触及十三区的驻美利坚人员。”

打开车顶应急灯，这是独立电源的，不用担心熄火了用不了。一目十行得，翻阅着一页又一页平面图，上面也标注有人员还有特殊摆件，只是以站位分析……

“都是正常的保安占位，巡逻人员我没有记，太吵了，而且很容易跟服务员弄混。”

“什么武装？”

再往后翻，就是赌场后半部分，就跟舞台的后台一样，这里是整个……呃？有一个房间摆设有点奇怪。

“都是手枪和散弹枪，并没有全自动武器……啊，唯有这间屋子安静的出奇，里面最大的声音就是通风口的风声。”

仔细确认一番，同物流仓库一般的摆放，但是却是一排排柜子，柜子很宽……说不定是停尸间。

“碰，碰。”

开门下车，两人越过昏黄路灯照不尽的马路，一步步走向这由霓虹灯衬地五光十色的建筑物里。

“欢迎来到‘五分之一’，如果二位要在此游玩，还请签署协议。”

游玩协议并没有什么问题，都是正常主客利害关系的分明。只是签署姓名时，并不用手写，而是打字机码字。

这一切的流程都好像是形式主义，但墨菲斯托能明显地感知到，这个打字机是炼金造物，即使它的神秘学气息少得可怜。

“先生女士，很抱歉我必须在您二位正式开始游玩前作为导游跟随。”服务生的态度很好，说实话，如果这不是赌场墨菲斯托还是能有个好印象的。

“好的，不过我很好奇具体原因，你知道的，我们都只是外地游客而已。”

大厅就只是一个大牌室，多为炸金花、轮盘赌、大小点、21点等骰子与牌类游戏。当然，这类游戏出老千的方式层出不穷，更别说每一桌都会有的至少两位“托儿”。

啊，好在代币的置换并没有“出老千”，纯正的铜刻硬币。

“这并是不可说的秘密，就在昨天，我们受到了恐怖袭击，不过我个人认为那肯定都只是些穷光口袋的疯赌狗罢了。”

服务员能直言不讳，且对方工作服折叠的衣领扣子本身就是监听器，矢车菊表示这多少有了些史塔西但风范。

不过大体看来，能有两个怀疑的方向，一是这个服务员并不了解工作单位的内幕，若再是新人，就更有可能只是无辜者；二是服务生话语里，没有谈到过自己昨日在场，但是语气就像昨日真的在场一般。

“嗯，我也这么认为，连本钱都能输掉的蠢货，也只能犯大事进牢里吃白饭过活了。”

根据推荐，先在一楼逛一圈，可以说是什么类型的赌博都有存在，虽然并没有风靡炎国的**彩。（偷笑）

“没有什么特色吗？”

一楼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甚至没有包间，只是安保人员比想象中多上几分。于是，墨菲斯托便加深话题，这种不明不白的话语是非常引人瞎想的。

“噢，您是说噩梦轮盘赌吗？请跟我来。”就像这位服务员，自动脑补墨菲斯托想要的事物。

行上二楼，有一说一，方才进门时没发现，这里的装饰就像是一个城堡的布局，对门的就是一个巨大楼梯，然后又两侧沿墙向上。

上到二楼，这里已经没有了公共桌台，换作无尽般摸不着头的走廊，还有无数般点不完手指的门扉。

“先生女士，欢迎来到‘无限旅馆’，啊，当然这只是本层的名称而已，其实那边转角就是卫生间。”服务员熟练地指向一处。

很好，现在墨菲斯托能确信半分，这个服务员就是知情者，至少昨日的时间他一定在场。因为这样熟络的引导与自然的说笑，根本不可能是新手。

“唔，或许我正好需要去卫生间一趟。”矢车菊微微皱眉，左手捂住小腹，示意地很明显。

服务员自然不会为难，也没有露出什么怀疑的表情，哪怕墨菲斯托与矢车菊的眼神交流都没有半分掩藏。

因为依照他的职业素养，为了给客人留出私密空间，是一直走在最前方的，根本看不到，除了必要交流时的回头。

“需要等待吗？我可以为您叫来其他的服务生。”

“十分感谢，科恩布卢姆女士会自己去寻找的。”

两人说笑着，都在互相假装着自来熟，这对于服务生来说不算什么，他也没必要说谎，毕竟自己不是保安，也没有枪。

啊，当然，矢车菊去卫生间自然是假话，主要还是想双向行动，这样更高效，也更能找到一些突破口。

嗯，比如现在坐在马桶上的不是她，而是一位刚刚干完活的清洁工。

“实在抱歉，夫人，这是一点点借用您时间的薪水。”

矢车菊为这位中年女人喂下一定安全量的安眠药，再为对方更换工作服。嗯，当然，矢车菊提前准备了一套宽松的服饰，只要体型不太离谱，都没有问题。

最后……从挎包里摸出一张白柔如纸的面具，没有任何版型，附着在那女人的面容上，再取下，竟然变得一模一样。

戴在自己脸上，照镜子，除了体型上稍微有些许苗条，是几乎一模一样，哪怕是脸型的差距也被填充。可以说除了肌肤更光滑以外，还有发型需要假发，耳朵没有变化，头部几乎没有半点区别。

这就是炎国那人类也能使用的炼金术啊……真神奇。

挎包也顺便送给了女人，再走出隔间，利用丝线反锁隔间门，制造有人使用的假象后，便推着清洁车离开。

不是很确定这位女士的工作内容，但值得庆幸的是，工作服口袋里有一个划写清单的小册子，哦！赞美写备忘录者。

那么，下一份工作目标是……太平间。

“咔，伦伦伦……”

铁门的轴承有些生锈，以至于轻轻推动都有难以入耳的摩擦声在惊扰看门的守卫，不过守卫只是看了一眼矢车菊，又昏昏沉沉离开。

“咔，伦伦伦……”

表面上自然放松，内心却在砰砰跳。心脏是不会骗人的，矢车菊从来都相信着这个生理反应。

关上门，那份深海高压般终于放松下来，要知道一但自己暴露，保不齐墨菲斯托那边会陷入他人的神秘术里……当然，这一切都得建立在墨菲斯托中午听到的话都是真的前提下。

没有多说话，只自己压低声音踱步。矢车菊能探知声音与电波，但现在的她很难把控声音与电波，所以她本人在看墨菲斯托写的武侠小说时，常常幻想作一名侠盗，飞檐走壁，踏雪寻梅，都亦如蜻蜓点水般悄无声息。

不过矢车菊可以寻找声源，然后用人类最习惯的物理法子，切断这唯一监听器的线路。

不用担心会被发现，毕竟这样幽静的太平间真的很无用，不是吗？更别说那边对应的监听人员已经开始打鼾了。

“呼……”

深吸一口气，回头扫视整个太平间，好安静，安静地令人感到无比舒适。

“唰啦……”

第十八具尸首，这个与先前那些因中弹流血过多、肺穿孔窒息，亦或是脑干被搅碎脑死亡的都不同。

他是被平齐地切割掉脖子两端失血死的，甚至还有微量神秘学气息残留，只是因为离开载体太久，这份气息太浑浊了，除非是墨菲斯托这样的鉴定大师来，不然谁也看不出深浅。

矢车菊用手扯下死者眼皮，跟着墨菲斯托久了，也被传染的跟炎国人一样，多少有些敬畏死者的心理。

“哟呵，炼金术式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