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未来：柏林墙以东 第44章 遗留者

“一个小孩？”

“是的，我们……并没有生育的能力。”

戈登心里一下咯噔，他绝不认为这两位不速之客会是需要小孩的伴侣，更像私家侦探才对。说来也是，有必要清理自己的那些内线了。

还是端着报纸，没有细看，内心的思考和斟酌也不会浮现面容，单只有桌边浓茶越来越淡的热气能证明时间流逝。

“最近的失踪案很多。”

没头没尾的话，雪林福特还在尽全力要抓住一点点蛛丝马迹，一个合理的证据，即使对于局势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她来说非常重要。

沉思，回合制的感觉让埃尔维斯有了些不好的回忆，比如七个小时的象棋决斗。

“如果您有什么线索的话，那近千英镑的奖金一定能事实落地。”

假装抿一口淡茶，他并不像雪林福特那样拥有神秘学之类奇异能力，辨别毒药只能靠猜。

很显然有限的知识与信息网难能让二人为此消耗过久，而如今的戈登才发觉，自己在这个话题上拖延太久，以至于已经没有了足以开脱的解释。

埃尔维斯也在对方变化脸色中反应过来，可是如何斟酌都走不出一个台阶。因为目前撕破脸皮是最没有必要的，他们需要更深，更深的情报。

“我们迫切如此，戈登先生，家族方面，我们也有足够的酬谢，对吗，尤里乌斯？”

私家侦探总需要演技，这些事情不论到哪儿都很重要，而常受到耳目渲染的埃尔维斯此时也并没有拖后腿，只是轻轻地点头，就再夺得对方的一丝丝信任。

“那，还请随我来。”戈登如此说，自己也起身，头也不回地向深处走去。

当然要跟上，甚至没有对视，心有灵犀的同步。

或许因为对方上了年纪，跟上很快，但就是太慢，慢的出奇，更出奇的是走廊越来越昏暗的灯光。

渐渐的，只剩下三人踏足的脚步声，或许下一刻就变成两人，再下一刻？

“嗡——”

就像是无数音叉同时震荡，恼人又可恶，短暂丧失听觉的机敏。危险，雪林福特与埃尔维斯近乎同时抓住了进入拐角时以极快速度消失的戈登。

灯光闪烁，本就昏黄的走廊此刻最为稀缺的便是光源。我们的小侦探像是未曾发觉一般跟上，可警惕的贵族绅士则出手抓牢对方。

“不。”

“为什么？你这样只会暴露。”

埃尔维斯愣住，可没时间再思索因果了，因为身后房门落锁的声音已然敲定，紧接着就是异常有力的脚步声。

沉重，危险，可怕。

“sterben hapyшnтeль 谎言。”

睁大眼睛，一瞬间光亮的身影代表着此物为何，一块手持大锤的头鼓壮汉！

“砰！”

火光炸响，枪膛内迅速激发的手枪子弹顷刻间突破音速，目所能及的，肉眼可见的，在人头般巨大的长柄锤落下前击中手腕。

洞穿钢铁护手，钻入血肉里疯狂搅动的弹头仍然在提供巨大的阻滞力，以至于奋力轰击的攻势都在此刻，由生物本能撤回。

“什么怪物？”

没有犹豫，埃尔维斯明白身边突然出现的“枪手”只能再开一枪，更明白身后的女孩的极限在哪儿。

一把抱起，伴随着第二声枪响，早就钻入三步外的走廊拐角，奔跑，奔跑。

可拐角是生的希望吗？目之所及的只是一片黑暗，远处的黑暗，只有自己二人头上老旧的电灯泡能提供些许安慰，可接下来就是这点安慰都要消失。

人，满墙的人！

跟画里面钻出来一样，他们，不，它们撕扯着墙皮，直到因为应力龟裂的墙面融化，跟着它们融化，就是油墨，乌黑的油墨。

但是唯一能告诉雪林福特二人的只有危险，这些初具人形的类碳基生物实在难以形容。

“砰，砰！”

枪鸣声，砸击声，如果你仔细听，除却面前黑暗里向灯光下蠕动物体的啪叽声，还有身后反复锤击后彻底消失的枪响，还有血肉黏糊的……就像在厨房里做肉馅。

紧接砰的一下，是埃尔维斯终于踹开两侧唯一没有上锁的房间，一把抱起雪林福特，赶忙让开身子，是猛然一锤子砸开地板，飞溅的碎屑差点迷上眼。

客房。迅速确认房间位置，是靠近街边，但此中也依然有那些狗屎一样的油墨物体在生长，是的，它们一个接着一个要扑过来！

逃生通道？我们或许可以拥有唯一的逃生通道！

“窗……”

定眼看去，是的，唯一透光的窗就像是救赎，不论是什么怪物都厌恶其与其照射之处。

那当然不会迟疑，迈开脚步，埃尔维斯此生第一次这么厌恶身上服装太过合身，拖延一分又一秒，好像十几步的距离是这样可怕。

“外面不是街道！”

“哗啦——”

最后的真相才终于从雪林福特口中道出，可这已经来不及了，甚至埃尔维斯都差点信了，但毕竟一切都来不及了。

嗡……

一阵令人头昏脑涨的声音，一只令人心惊胆战的眼瞳……巨大，它就这样凝聚在窗户外，黑眼蓝瞳，明明是如此深邃，可二人观其中的自己就像是越入深渊。

好像是蔑视，说他们是蝼蚁；又想是探视，念他们是蝼蚁。

是生，是死……

“不要去看它！”

不顾身边的东西，迅速遮住埃尔维斯的眼睛，他只是普通人，对神秘学力量的抗性极差，雪林福特向来小心这个部分。

紧接着是枪声，再还有炮鸣，自己神秘术能施展的都在这一小小房间铺开，不再逃跑，甚至没有躲避的落脚。

这是，幻想吗？

迷糊了眼睛，努力眨眼，努力清醒，等回过神的时候，只有一尊，呸，一个披着袍子的老头，就站在门口，还是窗户前？

自己到底是在看向哪边？

埃尔维斯的脑袋已经乱了套，而雪林福特还在为重新站起来的架子鼓脑袋发愁。

“这些东西是不死人吗？”

从无声施法，到手势施法，开始脱力的手早就不支持雪林福特的神秘术维持，甚至已经感受到周遭迫近的气息。

回头看，自己的“大”助手还是呆滞地望着“窗户”，那儿只有一张眼眸的画像，发光？只有自己召唤物的枪火在燃放，它根本没有光亮！

“嘭……嘭……”

意外的声音，是木门在承受撞击，进来的时候就被某种东西所反锁，不然自己为什么要原地挣扎。

可门后的就是希望吗？

你想想这扇“窗”，你想想这幅画，你再想想这扇门！

可是，明明门外面，就该是恐怖的生物啊。

噼里啪啦一阵稀碎，走廊残存的光线终于波动黑暗，也是有人影顺着扑倒在地，竟然无比巧合地避开重锤挥击，使得那本就呆愣的怪物霎时间难变过头来。

“滋~~”

蔚蓝色电流闪动，萦绕在人影前……不对，向着自己来了！

“埃尔维斯！”

本能地，就是手臂要撑不起身子，也，脑子再模糊也不能，不对，明明自己早就计算好了，再怎么样都不存在四肢无力的情况。

视野已经模糊，晕眩感，无来由的晕眩感，突如其来的，什么东西，蓝色的，在眼前闪烁？

“轰——”

一阵激烈的轰鸣声自身后传来，猛然间，终于恢复的直觉却感到手腕上好痛，大手，一只大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那自己呢？

漂浮在空中，屋檐，地面，雪林福特就是一只猫儿挂在中间。简单，困难，只取决于面前刚清醒的埃尔维斯。

“啪啦——”

支撑的左手一滑，脚也滑，本就落在欧式屋檐上难以控制的身躯再无法承受，重力势能很快就将两颗苹果摘下。

瞬间失重，耳蜗里的平衡液惊叫，嘶吼，紧跟着有眼睛，再者是手，最后是不经大脑允许的本能！

我要抱紧她，在落地前转过身去。

而最优解也确实如此，不足五十公斤的她就应该在最上方，而身体素质最好的埃尔维斯不会给她挣扎的机会了。

只是和预想的不一样，难道他们真的是被摘下来的苹果？

“实在抱歉二位，但我想真挚的友谊总能跨过危机，例如说此时到位的气氛不是吗？”

雾蒙蒙的，有些看不清，天上的阴云盖过光彩，以至于面前的色调都是这样如一。就是紧上片蔚蓝，下身是枝丫，好像可以长在任何任何任何地方。

矢车菊？

是蓝色的矢车菊。

那她身边的黑色短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