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焦韫陷入两难境地。
原来的情节不是这样的。路麒麟的老爸不仅没调走,还在两年后就地扶正了,一直干到路麒麟大学毕业,而路麒麟在省城组建公司,然后回竹市创业,都和这个背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当时张老师被围堵,路麒麟他们虽然为抱打不平,闹得不可开交,他老爸并没有出面管这个破事。
也的确有帽子叔叔找过戴校长的老婆,但那应该是正常的调查,毕竟,大闹学校,严重干扰了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
史校长也毫发无损,因为在地震中组织有方,抢救出一名困在报告厅里的学生,还受到表彰,后来还被评为市级道德楷模。
唯一的失败方,依旧是张老师,她暑假就辞职了。
可是眼下全乱了。焦韫不知道重生后,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导致了眼下的错乱。
重生后的世界,好像凶险了很多,处处都是陷阱。
这一乱,就有极大的可能改变路麒麟的人生轨迹,万家仓与之交集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这不正是焦韫一直努力的方向吗?
但此刻的焦韫却异常失落。
不用猜也知道,路麒麟为替老师出气,才逼着老爸插手干预的。
“要祝贺我一下,终于解脱了。”焦韫还没开口,路麒麟就拿出费列罗,递了过来。
两个人并肩上楼,焦韫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我要回三5班了。先不要问太多,以后会给你解释的。”路麒麟说的那么轻松,情绪又那么平稳,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昨天回原班了,感觉特别好,说句心里话,也不情愿呆在这里了。”焦韫试图安慰。
路麒麟居然哼上了小曲,径直走到座位上,收拾抽屉。韩楠惊讶地望着路麒麟,又求助一样望着后面进来的焦韫,歪歪嘴巴,表示自己的莫名其妙。
“做凤尾压力大,回去**头。”路麒麟收拾完,给大家拱手道。
已经入班的同学都纷纷站起身来,他们云里雾里,不知道其中原委。
焦韫拉着韩楠送路麒麟转移阵地,路上,韩楠忍不住问:“你也有心理问题?”
路麒麟不解:“不要侮辱我,信不信我能把这个地球折腾出分裂症。你的意思是谁出问题了?”
焦韫解释:“孟延续寻死觅活的,不想在清北班呆,已经先回原班了。”
“哼,他早晚都会抑郁,心眼那么小。你们先回,午饭时咱们几个聚,我做东。”说着,路麒麟摆着手,上了另一座楼。
遇到变故,却突然变得更洒脱,这样的路麒麟让焦韫暗自佩服。韩楠依然摸不着头脑,问:“这小子怎么啦?好像很无奈的样子。”
“无奈吗?我看到的是轻松和开心啊。”
两个人返回教室时,看到张老师神色暗淡,站在过道似乎在等焦韫。
她冲焦韫摆一下手,往办公室里指。
焦韫感受到了一种不祥,果真,张老师说,校方断然拒绝了她的建议,按照行事历拟订的日期再商议。
理由很简单,三模是当前最大的工作项目,所有的一切都为之让道。
“毫无商量的余地,史校长从没这样暴躁,直接把我轰出来了。另外,路麒麟也必须返回原班,你知道吧?”
焦韫故作不知:“啥原因呢?”
“我也没兴趣多问,录取是他们搞的,至于谁出谁进,与我何干。也就三周就结束了,我只希望大家不要受影响就行。”张老师苦笑一下:
“身为老师,也有很多无奈,你们都已经成年,该知道为自己也为大家负责了。眼前,先让自己保持稳定,过来三模关,临近高考,反而会轻松一些。咬牙坚持一下吧。”
焦韫点头。
回到教室,几双眼睛都盯着焦韫,试图获取一些信息。焦韫低头走向座位,平静而又随意。
一句话的事情,也因为突然的变化而废弃。
她也想放弃,该来的让它来,该去的随它去,顺其自然吧。
她只是一个游客,没能力改变这个时代的节奏,也没资格左右眼前事件的走向。
说不定,哪一天,一觉醒来,又拐回原先的轨道上,现在的一切都成了云烟。
退一步讲,初心已经达到,路麒麟的命运已经被修改,可以收手了。
想到这一层,焦韫坦然了许多,整个上午都全神贯注,还弄明白了以前死记硬背却不理解的两个概念,震级与烈度的关系。
姓常的那位老师就是震级,他的手法是固定的,但波及到不同女生身上,反映出来的伤害程度却各不相同。
强大一点的女生,如同被蚊子叮咬,一般都女生,可能如蜜蜂蜇,而脆弱的女生,就如同被蝎子或毒蛇袭击。
邱月属于哪个类型呢?
中午放学,路麒麟约来邱月、柳云溪、万家仓和老汤,与焦韫韩楠汇合在餐厅,让大家随便点餐,然后端到一张桌子上。
大家都不敢多嘴,怕某句话刺激到了路麒麟。
焦韫趁机讲起震级与烈度的学习心得。当然,举例时,她隐去了具体对象。
柳云溪很开心,表示要把这个写进小说情节中。
邱月却提出异议:“渣男面对不同的女孩子,用情轻重也可能不同,感觉这个比喻不太合适。”
万家仓插话:“差不多就那个意思,既然是比喻,就没办法较真,对吧?”
老汤反对:“科学的东西,还真需要较真,概念内涵外延都需要把握准确,否则会出现计算方向的偏差。”
韩楠左右端详,感觉这两个男生很好玩,连语境都不了解,在那一本正经地胡咧咧。
路麒麟瞪着大眼睛:“那渣男比喻有点牵强,震级应该是一把刀,插在不同人身上,或者同一个人不同的部位,烈度表现就不一样。”
老汤立即翘起大拇指。
“这比喻太生猛了吧?”韩楠撇着嘴说。
路麒麟冷笑:“地震来临,比这更生猛。可怕的是,人类既无法预测,还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地动山摇、天翻地覆。”
焦韫知道,路麒麟所指的地震是什么。家庭的变故,对个人而言,又何尝不是一场地震?
万家仓经历了,柳云溪经历了,路麒麟也刚刚经历过。
莫说无法预测的,即便能预测到的变故,很多时候也是无能为力。
“但地震过后,劫后余生的人,还要继续追求自己的梦想,被毁掉的,可以建的更完美。”路麒麟有些激动了,举着汤碗:“为打不死的小强碰一碗。”
几个人莫名其妙地碰在一起,他们不理解这家伙为啥突然慷慨悲歌。
焦韫也只能故作糊涂,举起碗递上去碰撞。
如果三天之后,大家都平安渡劫,再聚到一起,那就必须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