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的农门医女 第129章 雪夜看诊

第一窑炭烧成后，村里人总算不必再为取暖发愁。然而没过几日，村里老人和孩子生病的突然多了起来。

这天子时，苏月禾一家正在睡梦之中，院门就被拍得砰砰响。

\"月禾！月禾！快开门！\"是隔壁陈婶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苏月禾连忙放下碗，快步走去开门。只见陈婶子怀里抱着小孙子，孩子脸色通红，嘴唇干裂，正难受地哼哼着。

\"我家宝儿烧了一夜，喂水都吐，这可怎么办啊！\"陈婶子急得直跺脚。

苏月禾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烫得吓人。她心头一紧，立刻将人让进屋：\"快进来，我看看。\"

把孩子放在炕上，苏月禾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孩子不仅高烧，喉咙还肿得厉害，呼吸都有些困难。

\"怕是喉风，\"她沉声道，\"得赶紧用药。\"

翻出药箱，苏月禾却发现治疗喉风的黄芩已经所剩无几。她咬了咬唇，先用剩下的药熬了碗汤药给孩子服下，又用湿布敷在孩子额头降温。

\"陈婶，你先照看着，我去红姨那儿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药。\"

匆匆赶到苏明远家，红姑正在给村里的李老头把脉。见苏月禾神色焦急，红姑立刻问道：\"出什么事了？\"

\"喉风，孩子。\"苏月禾简短地说，\"咱家的黄芩不够了。\"

红姑眉头紧锁，转身去翻药柜：\"这几日生病的人多，药材消耗得快...\"

两人清点了一下库存，发现不仅黄芩短缺，连退热的柴胡、止咳的杏仁也不多了。

\"这可麻烦了，\"红姑擦了擦额头的汗，\"村里现在病着的至少有七八个，药不够啊。\"

正说着，韩牧野推门进来，见两人神色凝重，问道：\"怎么了？\"

苏月禾将情况一说，韩牧野立刻道：\"我去采药。\"

\"这大雪天的，上哪儿采？\"红姑急道。

\"后山向阳的坡地，\"韩牧野沉声道，\"我记得那里有几丛野黄芩，柴胡应该也有。\"

苏月禾抓住他的手臂：\"太危险了，雪还没化，山路滑得很。\"

韩牧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带上王猛和石头，他们熟悉山路。\"

红姑知道劝不住，转身去准备防寒的姜糖和干粮：\"一定要小心，找不到就赶紧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半个时辰后，韩牧野带着王猛、石头和张猎户出发了。四人穿着厚厚的棉袄，腰间别着柴刀，背着竹篓，踩着齐膝深的积雪往后山走去。

寒风呼啸，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石头走在最前面开路，手里的木棍不断试探着积雪下的路况。

\"庄主，我记得黄芩长在断崖那边，\"张猎户喘着粗气道，\"这雪太厚，怕是不好走。\"

韩牧野点点头：\"先去看看，实在不行再想别的法子。\"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四人终于来到向阳的山坡。这里积雪稍薄，隐约能看到枯黄的草茎。韩牧野蹲下身，拨开积雪，仔细寻找着药材的踪迹。

\"找到了！\"王猛突然喊道。

几人围过去，果然在一处岩石缝隙中发现了几株干枯的黄芩，虽然被雪覆盖了大半，但根部还完好。

韩牧野小心翼翼地用柴刀挖开冻土，将整株黄芩取出：\"再找找，应该还有。\"

四人分散开来，在附近仔细搜寻。石头眼尖，在一处背风的凹地里发现了一片柴胡，虽然叶子已经枯萎，但根茎正是药效最好的部分。

\"太好了！\"张猎户兴奋道，\"这些够用一阵子了。\"

韩牧野擦了擦额头的汗，刚要说话，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咔嚓\"声。

\"小心！\"他猛地抬头，只见山坡上的积雪正缓缓松动。

\"雪崩！快躲开！\"

四人迅速往岩石后方躲避。轰隆一声，大片的积雪从山坡上滑落，扬起漫天雪雾。等动静平息，韩牧野才发现王猛的腿被一块滚落的石头砸中，正痛苦地蜷缩着。

\"王猛！\"他连忙过去查看。

\"没事...就是腿可能折了...\"王猛咬着牙道。

韩牧野检查了一下，确实是骨折。他迅速用树枝和布条做了简易固定，沉声道：\"我们得赶紧回去。\"

石头和张猎户一左一右架起王猛，韩牧野背着装满药材的竹篓，四人艰难地往回走。天色渐暗，风雪又起，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

当四人跌跌撞撞地回到村里时，天已经黑透了。苏月禾和红姑一直在村口张望，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上去。

\"怎么伤着了？\"红姑一眼就看到王猛的腿。

\"遇到小雪崩，\"韩牧野喘着气，\"先别管我们，药材拿回来了，赶紧熬药。\"

苏月禾接过竹篓，看到里面满满的黄芩和柴胡，眼眶一热：\"你们...真是太冒险了...\"

红姑已经指挥着人把王猛抬进屋，熟练地给他接骨包扎。苏月禾则立刻生火熬药，很快，苦涩的药香弥漫在屋子里。

这一夜，苏月禾和红姑几乎没有合眼。她们挨家挨户给病人送药、诊脉、换药布。韩牧野虽然疲惫，仍坚持陪着她们，帮着提药箱、打热水。

到天亮时分，最危急的几个孩子终于退烧了。陈婶子家的小宝呼吸平稳了许多，正安静地睡着。

\"总算熬过来了...\"苏月禾靠在韩牧野肩上，声音沙哑。

韩牧野轻轻揽住她：\"你去睡会儿，剩下的我来。\"

红姑也劝道：\"是啊月儿，你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苏月禾摇摇头：\"还有几家没去看呢...\"

正说着，院门又被敲响。来的是村里的赵木匠，手里捧着一篮子鸡蛋：\"庄主，听说你们为了采药差点出事...这是我们一家的一点心意...\"

紧接着，李家送来了新磨的面粉，张家拎来了腌好的腊肉...不一会儿，韩牧野家的桌子上就堆满了乡亲们送来的东西。

韩牧野喉头有些发紧：\"大家这是...\"

赵木匠搓着手道：\"咱们望月谷是一家人，你们为了大家冒险采药，我们...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啊...\"

红姑抹了抹眼角，笑道：\"行了行了，都拿回去，留着给老人孩子补身子。药材还够用，这几天别再着凉就行。\"

众人这才陆续散去。韩牧野站在门口，望着晨光中逐渐活跃起来的村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风雪虽寒，但这方山谷里的人心，却比炭火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