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你是在因为三哥的事情伤心吗?”弘历轻轻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面对着窗户发呆,背影略显萧瑟。
“四哥,我们是不是太狠心了,三哥虽然小时候是坏了些,可是他也是因为受人教唆。这几年他也主动接近我们,有意与我们缓和关系。”祝安托着腮帮子,望着院子里那棵开得正艳的山茶花,一朵雪白的花朵整个从枝头上落下来,砸在地面上沾染了些许泥土。
“可是这件事情毕竟三哥也有过错,而且有牵扯出了如意一事,皇阿玛震怒之下做出的决定,就连皇后娘娘都没法改变,更何况是你我。”弘历伫立在她身后,默默叹了口气,“如果我将来真的当上了皇上,我保证,肯定会恢复三哥的身份,让他富贵一生。好不好?”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这么做?即使三哥是皇位的争夺者?”祝安回头,诧异地看着弘历。
“四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三哥本性不坏,就是容易被人带偏。远离了权力,或许对他也是一件好事,当个闲散王爷对他再适合不过了。”弘历浅浅笑了一下,挑了挑眉梢,“难道还要四哥对你立下字据不成?”
“四哥,我这就去拿纸笔。”祝安扬起唇角,暗淡的眸子亮了亮,随意穿上鞋子就跳了出去。
弘历看着她兔子般的身影,无奈笑了笑,“真是个傻丫头”。
--
“娘娘,你快想想办法啊,三阿哥若是真的被废为庶人,可真就没有指望了。”剪秋紧紧攥着帕子,焦急地看着宜修。
“不中用啊,本宫看他真是**熏心,昏了头了。孟静娴一事皇上本有意遮掩过去,连在场的侍卫和太监都,撤职的撤职,处置的处置。只要他认个错,把事情推到孟静娴的身上,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他竟然蠢到主动承认如意一事,简直是比他额娘还要蠢啊。”宜修生气地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目光透着毒辣。
“皇后娘娘,齐贵人求见。”绘春避过地上的碎瓷片,对着宜修小声说道。
“不见!让她滚回自己宫中去,都是她教出的好儿子,白白费了本宫那么多年心血。”宜修柳眉竖起,重重拍在桌子上。
绘春吓得浑身一激灵,拂了拂身子连忙走了出去。
“娘娘,那我们该怎么办,如今没了三阿哥,这后宫眼看就要让皇贵妃一手遮天了。四阿哥在太后丧礼过后,也慢慢得到了皇上的器重,您可要想个应对之策才行啊。”剪秋说道,看着宜修的样子感到几分心疼。
这么好的娘娘为什么却总是被后宫那群恶人陷害,老天可真是不公平啊。
“没了三阿哥,不是还有六阿哥吗?曹贵人身份低微,母族没落,她能够抚养六阿哥一段时间也够了。”宜修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伸手想要拿起茶杯,被发现桌面上空无一物,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又缩了回去。
“娘娘,奴婢这就让她们再沏一壶茶过来。”剪秋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先是蹲下身子收拾了地上那片狼藉,又重新上了茶上来。
“六阿哥失而复得,曹贵人怕是不肯啊,况且她当年生产后已经意识到了是您利用了她和腹中孩子去陷害六阿哥,现在一定对我们有了防备。”剪秋垂下眸子,细想着曹琴默近日的动向,怕是她早就上了皇贵妃那条船了。
“她不肯也得肯,事在人为,只要本宫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皇后之位是这样,皇上的妻子这个身份也是这样。”宜修抚着额头,感受着那股越来越强烈的痛意,接着问道,“青樱呢?可是同三阿哥一起出了宫。”
“娘娘,青樱格格闹了好大的脾气,死活不肯跟着三阿哥,如今还在宫里呢,怕是等到皇上的病痊愈了,就会赶她出去了。”
“哼,都是没用的东西。”宜修冷哼一声,“连自己的夫君心中有了旁人都不知,本宫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侄女,真是和本宫那位好姐姐一般。”
剪秋看着宜修紧皱的眉头,关心道,“娘娘,您是又头痛了吗?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
“不用了,剪秋,本宫好久都没整理过姐姐的遗物了,怕是都落了灰了,找出一个项圈挑一个好日子给六阿哥送去。”说完她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天色,语气低落,“本宫累了,伺候本宫安歇吧。”
--
“额娘,你怎么又在喝这个东西了。”祝安从年世兰手中夺过瓷碗,将它搁置在一边。
年世兰欣慰地笑了笑,“虽说你皇阿玛这段日子病了,可总有病好的那天,我现在还不想让他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
“额娘,你以后再也不用喝了。”祝安将屋内侍候的下人全部叫了出去,并将房门牢牢关上,神秘兮兮凑到年世兰耳边嘟哝了一句。
“什么!你可真是大胆,万一被发现了,不光是你我,只怕整个年家都要大难临头了。”年世兰一双眼睛睁的极大,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她抬头往窗外看了看,没发现任何身影才稍稍安心一些。
“额娘,你怕什么。这可是我专门让温太医研制出来的药,入水即化,就算是把脉也把不出什么问题来。况且皇阿玛已经老了,如今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即使生不出孩子来,众人也不会怀疑什么。”祝安红唇的唇畔勾起一抹笑,美的如同一棵有毒的罂粟。
“就算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年家已经被搁置在刀架上了,说不定哪天皇阿玛就对着我们开刀了。之前额娘的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现在这么胆小怕事。”祝安坐在年世兰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皇后还未除掉,皇阿玛且能再健健康康地活上一些年头。”
“祝安,你……”年世兰从未见过这样的祝安,心疼地将她揽在怀中,“这还是孩子,竟为了额娘,为了你舅舅一家做到如此地步,我年世兰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今世才有了你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