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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新介 第155章 快递小哥与猫妖老太

作者:吕士心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5-29 23:32:41 来源:小说旗

李三宝把电动车刹在梧桐巷口时,车灯惊飞了一群觅食的麻雀。老小区斑驳的墙根下,四只野猫正围着一滩鱼内脏打转。最肥的那只橘猫突然竖起耳朵,油亮的皮毛在暮色中泛起诡异的红光。三宝搓了搓冻僵的耳垂,保温箱里最后一份外卖正冒着热气——海鲜砂锅粥,备注栏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多加姜丝,要老姜,另带两包白砂糖。\"

\"七栋二单元401,这老太太牙口够好的。\"他对着单元门锈蚀的报箱嘀咕。声控灯在三楼就开始罢工,手机电筒照出台阶上密密麻麻的猫爪印,湿漉漉的像是刚踩过水坑。四楼拐角处,401的绿漆铁门正在往下淌水珠,门缝里渗出的檀香味混着鱼腥气,熏得他打了个喷嚏。

\"叮——\"

银铃般的脆响从门内传来,三宝举着外卖袋的手僵在半空。铁门吱呀裂开条缝,青灰色的指甲先探出来,指甲盖上沾着暗红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糖呢?\"

沙哑的女声像生锈的锯子划过铁皮。三宝后背抵住冰凉的楼梯扶手,\"在、在袋子里......\"话音未落,外卖袋就被枯树枝似的手拽了进去。门缝扩大瞬间,他瞥见条火红的尾巴梢,毛尖上粘着片银杏叶,在穿堂风里轻轻晃动。

第二天清晨,三宝蹲在快递站门口啃包子时,裤腿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了扯。低头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猫眼——昨晚那只橘猫居然跟来了,脖颈上银铃铛叮当作响,尾巴尖有意无意地扫过他沾着油渍的鞋面。

\"邪了门了......\"他掰了块包子皮扔过去,橘猫却扭头跳上围墙。晨光中,三宝分明看见猫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末端竟分出九条尾巴的轮廓。没等他揉眼睛,站长的大嗓门就在身后炸开:\"三宝!七栋那个老太又下单了,点名要你送!\"

这次是份当归鸡汤。三宝特意绕去便利店买了袋古法红糖,刚爬到四楼就愣住了:401门口蹲着只玳瑁猫,前爪按着张卷边的十元纸币,见他来了,抬起爪子把钞票往前推了半尺。

\"给我的?\"三宝蹲下身,纸币突然被猫爪拍在他运动鞋上。玳瑁猫张嘴打了个哈欠,露出尖利的犬齿:\"年轻人,再去买包黑糖。\"正是昨晚那个沙哑的女声。

三宝一屁股坐倒在台阶上,后脑勺磕着墙咚咚响。玳瑁猫舔着前爪嗤笑:\"你们小年轻不是最爱拍妖怪直播?\"尾巴一卷把纸币扫进他怀里,\"街角红色招牌的铺子,要云南来的土法黑糖。\"

等三宝攥着糖块和找零回来,铁门已经洞开。玄关处摆着双绣花布鞋,鞋面上用金线绣着振翅的蝴蝶。他刚把糖放在鞋柜上,后颈突然袭来一阵阴风——再睁眼时,已经坐在藤编圆凳上,面前八仙桌摆着碗冒热气的鸡汤。

二十平米的老屋像个中药铺子,博古架上堆满青花瓷罐,墙角竹篓里晒着干枯的猫爪藤。老太太裹着靛蓝粗布衫,袖口露出截暗红色伤痕,正往鸡汤里抖红糖。那只橘猫盘踞在五斗柜顶,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着陶罐,每拍一下,罐口就飘出缕青烟。

\"叫我胡婆婆。\"老太太舀起勺鸡汤吹了吹,\"上个月那碗酒酿圆子救了你家阿措的命。\"橘猫闻言翻身亮出肚皮,三寸长的伤疤横贯腹部,周围皮毛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原来这橘猫是修炼三百年的猫妖,唤作阿措。半月前它在城南渡劫时,被游方术士用镇魂钉所伤。胡婆婆年轻时是中药铺的抓药娘子,四十年前在山洪里救过阿措,从此结下孽缘。

\"你身上沾着股子陈腐气。\"阿措突然从柜顶跃下,鼻尖几乎贴上三宝的衣领,\"最近可收过死人东西?\"三宝猛地想起上周在鬼市淘的铜香炉——那炉子生着层铜绿,盖钮雕成恶鬼头颅,摊主非要搭着半包卫生纸卖给他。

胡婆婆脸色骤变,枯瘦的手指掐住他腕脉:\"明日寅时,带着炉子来找我!\"转身从樟木箱底摸出个褪色的锦囊,倒出三根银白的猫须,\"遇险就烧一根,能挡三次死劫。\"

当晚子夜,三宝被客厅异响惊醒。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正照在茶几上的铜香炉上。炉盖剧烈震颤,盖钮的恶鬼眼窝里渗出黑血般的液体。阿措不知何时蹲在窗台上,浑身红毛炸开:\"退后!这是民国术士炼的噬魂炉!\"

\"砰!\"

炉盖冲天而起,青烟凝成个穿长衫的男人。那人面白无须,腰间玉佩刻着\"黄\"字,指尖缠绕着猩红丝线:\"好个灵气充沛的肉身......\"话音未落,阿措已化作红光扑去。利爪划过却穿透虚影,在墙上留下五道焦黑的抓痕。

三宝哆嗦着摸出打火机,猫须触火即燃,爆出刺目白光。青烟人形发出凄厉惨叫,却分化出更多触须缠住他脚踝。阿措厉啸一声,周身泛起血色光晕,体型暴涨至成年豹子大小。一妖一鬼缠斗间,博古架上的瓷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胡婆婆踹门而入时,客厅已遍地狼藉。老太太抄起盐罐泼向香炉,青烟触到盐粒立刻蜷缩回炉中。\"这是黄大仙养的烟傀!\"她扯下头上的银簪刺破中指,\"快把炉子进灶火!\"

三宝抱起滚烫的香炉冲向厨房,炉身突然伸出无数黑须勒住他脖颈。阿措纵身撞碎玻璃窗,在月光下化作九尾巨猫。最后一根猫须燃尽的刹那,它长啸着扑向香炉,红光与青烟纠缠着冲上夜空。

巨响过后,三宝在满地碎片中摸到团温热的东西——阿措缩成巴掌大的奶猫,右耳缺了个豁口。胡婆婆跪坐在废墟里,颤抖的手抚过小猫脊背:\"三百年的修为......\"

三个月后,快递站收银台上多了只爱打盹的橘猫。它脖颈上的银铃铛换了红绳,每日晌午准时蹲在微波炉前等小鱼干。只是每逢月圆夜,三宝总看见有道红光在梧桐巷屋顶跳跃,隐约能瞧见九条尾巴的影子。而胡婆婆的外卖备注愈发古怪:\"要双黄蛋,蛋壳画只三脚蟾蜍。\"

这夜暴雨倾盆,三宝送完最后一单准备收工。电动车灯扫过巷口时,照出个撑着油纸伞的窈窕身影。绯红旗袍下摆露出截毛茸茸的橘色尾巴,伞檐抬起时,琥珀色的猫眼在雨中泛起流光——分明是张与胡婆婆七分相似的脸,却透着二十岁少女的鲜活。

\"小哥,我的红糖糍粑还没到呢。\"

清泠泠的嗓音混着雨声传来,女子腕间银铃叮咚作响。三宝一个急刹车,保温箱里的餐盒哗啦啦倾倒,再抬头时,巷子里只剩下一滩泛着金粉的水渍。

第二天清晨,快递站玻璃门被拍得啪啪响。三宝顶着黑眼圈开门,只见门槛上端坐着只虎斑猫,嘴里叼着枚生锈的铜钥匙。猫尾巴卷着张泛黄的信笺,落款处按着个梅花状的爪印:

\"小子,灶王爷供桌下的陶瓮里存着阿措的命灯。每月十五灌二两雄黄酒,切记要掺上你的指尖血——胡十三娘字。\"

收银台上的小橘猫突然竖起耳朵,一爪子拍翻了装小鱼干的瓷碗。晨光穿过门缝照在它右耳缺角处,那伤口正渗出星点金光。巷口早餐摊的收音机突然飘来咿咿呀呀的唱词:\"三生石上旧精魂,九命还欠一缕尘......\"

三宝捏着信笺的手指微微发抖,虎斑猫早已不见踪影。收银台方向传来瓷片碎裂的脆响,转头看见阿措正对着满地小鱼干发愣——那些鱼干不知何时变成了扭曲的蜈蚣形状,在晨光中滋滋冒着黑烟。

\"别碰!\"

胡婆婆的声音从背后炸响。老太太今天换了身藏青旗袍,发髻间别着崭新的银簪,枯瘦的手腕上却缠着渗血的绷带。她抓起扫帚将虫形鱼干扫进铁皮桶,倒上半瓶二锅头点燃,蓝绿色的火苗里传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黄皮子开始作祟了。\"她踢了脚冒着青烟的桶子,\"当年阿措替我挡了三次死劫,如今该我还它九条命。\"火焰映得她眼窝深陷如骷髅,\"今晚带你去认认灶王爷的供桌。\"

午夜时分,三宝抱着陶瓮蹲在老式灶台前。胡婆婆往他中指系上红绳,绳头浸在雄黄酒碗里:\"三百年前阿措还是只野猫崽子,在五通庙偷吃了供果......\"

话音未落,陶瓮突然剧烈晃动。瓮口封着的黄符无风自燃,露出里面摇曳的青色火苗。阿措不知何时蹲在灶台上,原本残缺的右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窗外月光忽然被黑云吞没,整栋楼的下水道同时响起指甲抓挠声。

\"快滴血!\"胡婆婆一簪子扎破他指尖。血珠落入瓮中的刹那,青色火焰轰地窜起三尺高,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猫影。有瘸腿的三花猫叼着药草,有瞎眼的白猫蹲在坟头,最后定格在只威风凛凛的九尾橘猫身上——那猫眼里的金光与阿措如出一辙。

下水道里的抓挠声变成了尖锐的猫叫,整栋楼的野猫突然集体嘶吼。阿措浑身毛发倒竖,冲着陶瓮发出威胁的低呜。青色火焰中渐渐浮现出个戴瓜皮帽的男人虚影,腰间玉佩的\"黄\"字正在滴血。

\"找到你了......\"虚影的手穿透火焰抓向陶瓮。胡婆婆抄起盐罐泼过去,却被他袖中飞出的红绳缠住脖颈。三宝情急之下咬破舌尖,混着血水的雄黄酒全喷在虚影脸上。

刹那间鬼哭狼嚎,陶瓮炸裂成无数碎片。阿措化作红光卷住迸射的青色火苗,在满地狼藉中滚成个火球。等三宝扒开灰烬,只找到枚温热的琥珀,里头封着片残缺的猫耳。

三个月后的中元节,三宝在快递站值夜班时又见到了那个穿绯红旗袍的姑娘。这次她拎着个鎏金鸟笼,笼里关着只吱哇乱叫的黄鼠狼。

\"胡十三娘来讨债啦。\"她笑着把笼子挂在门把手上,腕间银铃缠着缕带血的红线,\"告诉婆婆,黄大仙的魂魄我暂且收着,想要回去就拿阿措的命灯来换。\"

暴雨忽至,女子撑开油纸伞步入雨幕。三宝低头看笼中挣扎的黄鼠狼,发现它右爪戴着枚眼熟的玉扳指——正是那日铜香炉里钻出的烟傀戴过的物件。

收银台传来窸窣响动,琥珀中的猫耳突然泛起微光。玻璃门外,上百双绿莹莹的猫眼在夜色中次第亮起,巷子深处飘来苍老的叹息:\"冤孽啊......\"

琥珀在收银台抽屉里突然嗡嗡震颤时,三宝正在给电瓶车换电瓶。窗外飘来焦糊味,他抬头看见梧桐巷的天空泛着诡异的胭脂红,云层里隐约有鳞片状的东西在游动。

\"要变天喽。\"

煎饼摊王大爷收摊的动作比平日快了三倍,佝偻的脊背几乎贴到三轮车把手上。三宝刚要追问,裤兜里的琥珀突然烫得他跳起来——那枚封着猫耳的琥珀正在渗出血丝,玻璃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猫叫。

胡婆婆是踩着满地猫影闯进来的。她今天拄着桃木拐杖,发髻散了大半,旗袍下摆撕成布条:\"十三娘把黄皮子的分身放出来了!\"枯瘦的手掌拍在收银台上,震得计算器跳起来,\"今晚带你去五通庙!\"

没等三宝反应,老太太已经掀开下水道井盖。腐臭味扑面而来,阿措的琥珀突然射出金光,照亮了井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痕迹新旧交叠,最古老的已经覆上青苔,最新的还沾着橘色猫毛。

\"跟着猫灯走。\"胡婆婆往他眉心抹了把香灰。井底忽然亮起星星点点的绿光,竟是上百只老鼠眼睛在反光。三宝硬着头皮往下爬,听见头顶井盖被重重合上。

地下水道比想象中宽阔,浑浊的污水里漂浮着泡发的纸钱。胡婆婆的拐杖敲在砖墙上,回声里混着婴儿啼哭般的怪叫。转过第三个弯道时,琥珀突然挣脱红绳飞向前方,金光中映出座残破的庙宇飞檐。

\"就是这儿。\"胡婆婆的声音突然变调。三宝回头惊见老太太面容正在急速衰老,皱纹里钻出灰白毛发:\"我借的肉身撑不住了,接下来靠你......\"话没说完就化作只缺耳的三花猫,瘫在污水里不动了。

五通庙的断柱间坐着个穿绯红旗袍的女人,十三娘的鸟笼挂在供桌残骸上,里头的黄鼠狼正啃食着自己尾巴。\"比预想的慢呢。\"她指尖绕着带血的红线,\"婆婆没告诉你?进真庙要过三劫——\"

话音未落,污水突然暴涨。三宝怀里瘫软的三花猫发出厉叫,污水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他摸出备用的雄黄酒乱泼,却听见十三娘轻笑:\"第一劫是溺死鬼,要喂它们替身才行。\"

琥珀突然爆出刺目强光,阿措的虚影从金光中跃出。九尾扫过之处,鬼手纷纷缩回水下,却在最后一刻缠住三花猫的后腿。三宝想都没想就扑进污水,抓住猫身瞬间,看见水底沉着具青面獠牙的尸骸——穿着胡婆婆的靛蓝布衫。

第二劫来得更凶险。庙门化作血盆大口,地面翻涌出带刺的肉苔。十三娘的声音忽远忽近:\"当年阿措在这咬断了五通神一指......\"话音未落,肉苔里突然刺出白骨利刃。三宝挥着桃木拐杖乱砸,拐杖突然变形成通体漆黑的铁尺,尺面浮现出蝌蚪状的金色符咒。

最后一劫是铺天盖地的飞头蛮。那些头颅拖着肠子俯冲,十三娘的笑声混在哭嚎里:\"用镇魂尺打膻中穴!\"三宝抡圆铁尺砸中最近的头颅,炸开的血雾中浮现出胡婆婆年轻时的脸——中药铺里,她正把奄奄一息的橘猫裹进襁褓。

当铁尺击中供桌上的鸟笼时,整个空间开始崩塌。十三娘尖叫着化作九尾白狐,叼起鸟笼就要逃窜。阿措的虚影突然凝实,一爪子拍碎鸟笼,咬住黄鼠狼脖颈狠甩。三宝趁机把琥珀按进供桌裂缝,地面突然伸出无数猫爪,将挣扎的黄鼠狼拖入地底。

晨光初现时,三宝躺在快递站地板上醒来。收银台蹲着只眼生的三花猫,尾巴尖泛着金光。抽屉里的琥珀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半块带牙印的玉佩,刻着模糊的\"黄\"字。

傍晚送餐经过梧桐巷,他看见胡婆婆常坐的藤椅上蜷着只九尾橘猫。猫儿抬头瞥他一眼,右耳缺角处戴着小巧的银铃铛。巷尾早餐摊飘来新的戏文:\"借得九命续残灯,且看来日因果生......\"

暴雨夜,三宝的电动车再次经过巷口。油纸伞下的绯红身影倚着老梧桐,十三娘腕间的银铃与阿措颈间的铃铛同频共振。她将鎏金鸟笼抛进下水道,笼中飘出缕青烟钻进三宝的保温箱。

次日清晨,401的外卖单如约而至。备注栏用朱砂写着:\"老姜双倍,糖要沾过指尖血的。\"三宝扣响绿漆铁门时,门缝里伸出只少女的纤纤玉手,指甲盖上跃动着似曾相识的暗红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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