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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其他 > 清君侧:做女官,教会太子断舍离 > 第84章 凛冬无春夏(二)

“陛下龙体为重,五日后的冬狩能否延期举行?”崔栉入紫宁殿为温承岚请脉,提议道,这也是元惜昭的想法。

历朝历代素有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秋狝定时最为重大,冬狩时间按制是可由帝王自行决定的。

温承岚喝了十日有元惜昭的血滋润的药,咳血症状好了许多,脉象也不如那时虚浮。

不过还是不宜冬狩来回奔波,另外,温承岚的腿更是骑不得马的,崔栉不忍明言。

温承岚抬着药碗的手一滞,“此次冬狩不同往日,思结王子和使臣参与其中,冬狩结束,他们回西戎,不可随意更替。”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腿部,似有所感,“崔太医不必担忧,朕感觉好多了。朕去坐镇其间,不参与骑马狩猎。”

“陛下千万保重。”崔栉见劝不动,想着光是坐镇,行些仪式,无伤大雅,便多加嘱咐。

但凡崔栉预先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就是以死相逼,也要在这一刻劝住温承岚,当然这都是后话。

温承岚一口气饮尽玉碗中的药液,留了一小口任由苦涩渗透在舌尖。

“崔太医,这几日是不是换了药?味道与从前不大相同。”温承岚随口问道。

崔栉听着前半句,掌心实属捏了一把冷汗,也只有面对元惜昭相关事宜,温承岚显得好糊弄,执迷不悟。

他都快忘了面前之人是在身心最艰难之时登基的君主,三年励精图治,未有动乱,雷霆手段与足智多谋缺一不可。

崔栉接过空药碗,怕自己眼花,特意将碗放在更远一寸之处,细看了一眼是否壁沿上不经意挂了没融的血迹。

通透碧绿的玉碗染上来一丝药液的褐色,但没有丝毫红色。

崔栉放下心来,手心微凉一松,“陛下此次病得急,臣用了些药性较凶猛的药材。”

“臣还是要劝陛下,定要万分顾及龙体,切忌再心绪大幅起伏,更勿饮酒积郁。”

温承岚眼神不知落到何处,透着化不开的情绪,“你们那么多人都看重朕的安危,唯独她………”

他没有说下去。“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崔栉想说又不能说,有苦难言。温承岚口中的“她”分明才是最看重他的安危,心甘情愿付诸行动之人。

“陛下,韩贵妃娘娘来了。”是阮钰的通传声。

“不见。”温承岚两字落下。

阮钰走了进来,崔栉趁此退了下去,打算去知会元惜昭一声无须再放血了,这药喝了十日差不多了,温承岚今日已起来疑心。

“陛下,臣先告退了。”崔栉说道,退了出去。

阮钰弓身呈上一封帖子,“陛下,贵妃娘娘称是来送帖的,想给陛下看看。”

阮钰挥手唤人给宫灯添了油,剪灯芯,紫宁殿光亮更盛。

温承岚打开帖子看完,洋洋洒洒通篇言辞恳切,总之就是韩玥请与他同去冬狩。

找的借口是,韩韦会去冬狩,趁此也可见见父亲。按礼狩猎时帝王原是会携后妃前往的,韩玥似乎预料到他没有心思会遵从这个礼制,自己先请求了。

温承岚想报答韩府的相救之恩,几年来,给了韩韦韩玥父女许多好处,她主动请去冬狩,没什么理由好拒绝。

他合上书贴随手放到一旁,“你去应了她便是。”

阮钰恭敬接过,“贵妃娘娘真是心急了,陛下后宫只有娘娘一人,按规她自合适前往,不带她,还能有谁?依老奴说写这帖子多此一举。”

“公公说得有理,复了韩贵妃的命,你传命去,让文轩阁学士元惜昭也去冬狩。”温承岚听着阮钰之言,莫名觉着刺耳,吩咐道。

阮钰领了命出去,传达了意思,随着一路送韩玥走至黎暮宫外,“娘娘,陛下答应了,一切按计划进行。”

韩玥眼光闪躲,弯腰低声道:“可是……”

“娘娘切莫妇人之仁,听老奴一言,有得必有失,想想陛下对那摘星宫中的人如何,娘娘自小识得,相信娘娘比老奴更清楚。”

阮钰尖细的声音刺入韩玥心中,搅动风云,使心中失衡。

“公公说得对,拜托公公了。”韩玥幅度很大猛点了几下头,像是更加确信说服自己。

要进黎暮宫之前,韩玥踌躇片刻,走了三步又折返,迟疑道:“公公,真能让她永远离开陛下,不会伤及她的性命?”

“不会。”阮钰摊开一手,做出“请”的手势,“娘娘把心放在肚子里,交给老奴便好。”

韩玥双手叠在身前,在门口徘徊了几步方进去。

阮钰挺直了身,大步离开黎暮宫,手中白花花的拂尘随风飘荡。

是时候完成先帝温冽交给他的遗托了。

元惜昭正坐在青铜晷旁,借着月光仔细看手中宁归悦的信,眉头紧锁,心中充满担忧,难怪那么长时间都没接到缪朵的回信。

收到文轩阁传来让她去冬狩的消息没有多意外。宁归悦这消息却实打实让她捏了一把汗。

宁归悦说元兆安葬一事已办好,元氏族人多还问候她的踪迹。

可其中一名元氏族人在市集上发现了一缠枝银蝶手镯,手镯内侧有元氏族印,便买了回来在族中探讨。

宁归悦一见,心凉了半截,那银蝶手镯如假包换是缪朵临行前她们送的,元惜昭还特地留心让人留了元氏族印。

缪朵欢喜得不行,戴在手上隔几秒看几眼,若非是遇上什么不测,情非得已,这手镯是决然不会流落出来的。

宁归悦的意思是她想带一小队人马即刻赶去南疆一探,可她无兵权,元氏族人不能离开云川。

如此以来,只能指望元惜昭请示温承岚借兵了。

南疆若是动乱,朝廷到时肯定得出兵平定,看出风头,该及时遏制,温承岚没理由不答应。

元惜昭看完后,人都快步走到门口了,寂静幽黑的夜色,寒风拂面而过,她冷静了几分。

这个点温承岚大概歇下了,去了也见不着。依阮钰对她的态度,找阮钰通报更行不通。

元惜昭一夜睡得不安稳,睁眼闭眼都是缪朵的样子,缪朵绝对不能有事!

南疆擅蛊毒,缪朵那时年纪虽小,蛊术造诣已非同寻常,何况还有她口中厉害的族老。

外界想侵占也得掂量三分,退让七分,该是不会。那么,最可能的便是内乱!或者是外界趁内乱之时,乱上加乱。

想着想着,摘星宫的穹顶处已蒙蒙泛白,元惜昭早早去文轩阁候着。

这几日,她曾借崔栉之口想劝温承岚歇朝修养几日劝他延迟冬狩,皆没有成功。

明明那一晚吐了那么多血昏迷过去,第二早还是雷打不动去上朝了。

元惜昭听闻后,心火大盛,却无可奈何,她没有立场,连劝说,也只能让崔栉带话。

隐在袖下臂腕间的伤口反反覆覆,血肉还未长好,便再添一刀。

元惜昭在文轩阁书房里候着温承岚,崔栉送了药来。

眼见元惜昭作势就要掀开衣袖,崔栉连声制止,“且慢,陛下喝这药已有十日,不用了,你好好养伤。”

崔栉是黄土都要埋了半截多的人了,还是太医,什么场面没见过,但他每次见元惜昭手起刀落,都看得心惊肉跳。

每每一见,他总觉着活了那么多年,是非对错,他究竟分明白否?

“那陛下身体好些了吗?”元惜昭面无表情干脆一抖衣袖,动作间隐约只见双鸾点翠镯的一点浅碧色。

崔栉抚着长须,“牺牲那么多,陛下身体要还不见起色,老夫这么多年太医白当了。”

元惜昭面露感激之色,崔栉顿感浑身不适,怕她张口再说感谢之言。

“老夫还得赶去试药房,先行一步,陛下回来,你看着他服药。”他放好了药,赶着离去。

崔栉最怕听到元惜昭嘴里诸如感谢之类的话,每听一次,他心中就多了一分不安和愧怍……

元惜昭一心想着等下如何与温承岚开口说缪朵一事,便没有发现崔栉的不自然。

温承岚回来,直直看了元惜昭一眼,元惜昭一如既往在桌案边有一搭没一搭研墨等着他。

看似没什么不同,只一眼,温承岚还是暗觉元惜昭眼睫低垂,眉头弧度有变化,唇间也不复往日红润,整体都露出一丝忧愁。

他赌她不要片刻便会开口,他等着。

温承岚落座一边翻开奏折,一边顺手抬起温着的药,入口他迟疑酝酿片刻,在这几日前,他喝的药味道明显没什么变化。

怎的这几日变得那么频繁,今日的药比昨日的寡淡了不少,还少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元惜看他喝完了药,迫不及待开口道。

果然有事,温承岚借着抬药碗掩面,嘴角微扬了一下。

“上次是去元府,这次是何事?”他自然地放下药碗,合上奏折,望向她,“卿这回用什么换?”

元惜昭还未开口什么事,温承岚就从善如流道,说白了他根本不在意她说什么事,她他真真在意的是她会拿什么换。

上次烧了那新锦帕,这回……这回能怎么发挥呢?

元惜昭细说了一番宁归悦带来的消息,怕温承岚有疑虑,还多加分析利弊。

“缪朵。是塔雅军中那苗疆小姑娘?”温承岚白皙纤长的手指轻点在桌面上。

元惜昭硬着头皮应道:“是,陛下也见过。”

“是啊,朕见过,朕那时还是太子,卿还是……”温承岚说到一半不说了,指尖的动作一瞬间凝固,像黏在桌上了。

元惜昭自然知温承岚要说什么,还未到而立之年,可过去那些事横亘在他们之间,仿佛过去了一辈子那么长。

她抿了抿唇,只作不懂,“还请陛下相助。绥襄将军只需带百人前往。”

“朕上次说的,依然成立,卿这次打算拿什么交换?”温承岚抬眸深深看着她。

元惜昭缄默,思索着温承岚到底想要什么。

上次那锦帕的主意都是好不容易苦思冥想出来的,结果还化作了一团灰烬。

一时她还真没有思绪,要说以前,她还能扬言,不说十分,她知温承岚也有七八分,可如今,她不得不承认她越发看不透温承岚的心思了,她也不敢看透。

“卿想不出来,那朕直言了。”温承岚取下笔架上挂着的小号的紫豪笔,染上研好的墨水,“伸手。”

元惜昭犹豫片刻,左手有伤,伸出右手。

“玉、衡、弓。”温承岚从容一笔一画行云流水,元惜昭手心逐渐浮现三字。

写完,温承岚将笔搭在砚台上,眼神一凛,“朕要在冬狩之时见到此物。”

元惜昭盯着手心中的三个字看了良久,抬头撞上温承的视线,两两相望,相顾无言。

元惜昭缓缓缩紧五指,攥紧手心,手心的墨迹未干,晕染开来,“陛下,是要毁了它吗?”

知道自己不该问,可元惜昭还是控制不住说出来口。

明白温承岚想毁了它是应该的,甚至想毁了她都是事出有因的,可她还是心中难耐不忍不甘。

那化为灰烬的锦帕好歹是她新做的,旧的还在,这玉衡弓天下只此一物,方方寸寸都是温承岚亲手所打磨设计。

毁了就再也没有了……

“怎么?卿不愿?”温承岚眉心一挑,眸光一闪。

“除了毁了它,陛下想怎样都行。”元惜昭问出了口前一句,后面想话说得反而没有那么多忌惮。

温承岚抬手自指着左肩之处,“卿莫不是忘了,它差点毁了朕,朕还不能毁了它?”

“你下去吧,让阮钰进来侍墨。”温承岚不再看她,自顾道:“冬狩时,什么时候见到玉衡弓,什么时候朕传令遣派士兵前去。”

元惜昭汲取经验教训,想着温承岚身体还未痊愈,不敢和温承岚多争。

温承岚只说要见到玉衡弓,她将玉衡弓作为猎弓携带,随机应变,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玉衡弓毁在自己面前。

说不定船到桥头自然直,温承岚改变主意也未可知……元惜昭宁愿自我欺骗,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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